到了傍晚的時候,車子終於開到了一個絕壁前方。
因爲前面己經沒有路了,司機只能讓車停了下來,說道:“就到這兒了,怎麼還沒看到老牛呢?不過,按照理說他應該就在附近,我們早就通知過他,今天會到這兒的。”
範文哲跟葉冬柔等人下車之後,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這條道路的前方是一個廢棄的礦井,這個礦井的前方就是一個延綿朝大山深處而去的峽谷。
遠遠望去,只見這個峽谷煙雲裊繞,谷中長滿了參天大樹,幽深茂密說不出的神秘。峽谷一直往深山裡延伸進去,最終消失在幽密的大山深處,也不知道進去有多遠的距離。
他們正在那兒觀望,就聽那個長得難看態度還冷冷的導遊,這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們一行,隨之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這裡就是困龍谷,也就是你們即將面對的第一站。等會來的那個導遊叫做牛悟明,他就負責將你們帶到困龍谷的困龍庵,這可是一個年代久遠的古老庵院,如果不是規模稍微嫌小了些,山莊都想將它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了。最後因爲投資和回報不成比例才放棄的,你們能去看看的話,也算是福氣呢!”
葉冬柔和範文哲從資料上看過相關的介紹,那個探寶秘笈上對這個峽谷和谷中的小庵顯得諱莫如深,介紹的語氣充滿了未知和神秘,有一張從遠方拍攝的照片,可以看到在茂密的森林中隱約露出的一個小瓦屋的屋角,佔地面積應該不大的樣子。
這個時候聽了這個導遊的描述,估計這就是一個山野小觀,方圓不過十來平方的小地方吧,只不過探寶秘笈對這個小觀的介紹,用了簡單的廖廖數語、給人很大的想象空間。
而這就是探寶的第一站,至於到達這一站之後,會發生什麼,繼續得往哪兒走都是未知的,一定得見面到這個司機口中的“老牛”,也就是導遊所說的“牛悟明”、到了他所呆的那個“困龍庵”才知道。據說在那兒,他們將獲取一份古老的信息,其中有第二站的資料。
範文哲皺了皺眉,這時掉頭看了看那兩個青年男女,就發現他倆正站在一邊,表情淡定的打量着遠方,好像是一對回家控親的小夫婦,根本就沒有初來乍到者的對應表情。
正說着,就聽司機突然說道:“來了,來了老牛來了,這傢伙估計是跑去摘蘑菇了!”
大家順着司機的眼光朝那兒望去,果然發現一個穿着一件黑布罩衫的六十來歲的老頭,提着一個籃子,正從那個廢礦井上方的山坡往下走來,老頭雖然挺瘦,但是遠遠看去顯得頗爲精幹結實,一看就是那種長年在山上摸爬滾打的老農民,哪兒像旅遊公司的員工?
老牛的身手挺好敏捷的,這時飛快的就從山坡上下來了,看到車前站了這麼多人,大老遠的就對他們笑道:“來了?在山上我就聽到汽車在響,這不往下趕還是慢了點,勞你們大夥久等嘍,真是對不住了,對不起了各位貴客!”
他說連滾帶爬的往下走着,臨到了礦井邊上便停下步子,驀然往下一縱,直接就從兩米開外的廢礦井邊沿往下一跳,然後直接就跳到大夥面前來了。
他這一跳令範文哲和葉冬柔眼睛一亮,這時不免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兩人明白這老傢伙肯定是練過功夫的,否則這麼高的地勢隨便亂跳,普通人肯定會挫着腿腳。
果然,他這一跳嚇了那個導遊一跳,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拍了拍還算豐滿的胸脯,沒好氣的罵道:“你這頭死老牛,一把年紀了還活蹦亂跳,萬一跌斷了腿看你怎麼辦!到時候我們可找不着你那個破庵,看誰帶客人進谷去!耽誤了旅遊團的生意、不不,要是耽誤了客人們尋找寶藏,到時候山莊將給你一年的三千塊錢協議款,全部都扣個精光纔好!”
老牛一聲長嘆,這時翻了翻白眼說道:“瞧你說的這話劉大妹子,去年就因爲顧客的投訴,老龍家的扣了我二百五十塊錢,你再這麼煽風點火的話,估計他今年又要折騰!你說爲了這三千塊錢,進進出出還得給這麼多人準備吃住的地方,我掏心挖肺的我容易嗎?”
範文哲跟葉冬柔這才明白,原來這個老牛一年才能得到三千塊錢,怪不得導遊說遊客們進去沒啥好東西補給,三千塊錢一年,一個月才二百多塊錢,他守在深山老林子裡,又哪兒來的好東西拿給這些探寶的遊客們呢。看來這個“藍色山莊”的龍家父子,還真是摳門。
老牛叫完了苦,這時轉過身來,看着範文哲和葉冬柔他們,又點頭哈腰的說道:“客人們辛苦了,客人們辛苦了,趁着天還沒完全黑,大家趕緊收拾停當了,我們進山吧!”
那對青年男女早就收拾好了,男的提了個大包,女的提了個小的。至於範文哲跟葉冬柔他們的東西,隨從們也都從車上搬下來了,這時正堆在一起,隨時準備起動呢。
大夥聽到他這麼說,便開始收拾行李,司機跟導遊跟他們不鹹不淡的道過了別,立刻便上了中巴車,匆匆忙忙的朝山下開去,顯然是想趕在天黑之前,離這深山老林子遠些吧。
中巴車開走之後,大夥便收拾行李,這時扛的扛提的提,跟着老牛朝着峽谷裡慢慢的走去。範文哲和葉冬柔這才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老牛誰也不幫,只幫那對青年男女中的女孩、提了一個裝着購買了食物和水的塑料袋,那神情,好像跟他們倆倒有幾分熟悉。
至於範文哲和葉冬柔這邊,範文哲所代表方鵬方成,就只有他一個人,精精幹乾的就提了一個大行李箱,但是葉冬柔可帶了不少人過來,她光是隨身服侍她的人就有四個。
其中一個是上了年紀的,估計是從小將她帶大的僕傭叫做田姨,算是服侍她人羣裡的頭兒。還有三個人,有一個則是她的貼身丫環叫做小玉秀,照顧葉冬柔起居的姐妹似丫環,也是個小人精兒。估計是跟葉冬柔這個狐狸精呆久了,一看就挺狡猾心眼不正的傢伙。
小玉秀跟那個上年紀的奶媽似的老婦人、一個仗着是長輩,一個仗着是葉冬柔的貼身親信吧,兩人誰也不服誰似的,有事沒事就喜歡顯擺,常常對着幹瞎鬧騰。
還有兩個是粗使的丫環,一看就是體格粗壯能幹粗活的女漢子。兩人基本就是負責拿東西打雜什麼的,平時就聽大夥的使喚,乖乖的低眉順眼,大氣也不敢出,算是低級門人。
這四個人之中,應該只有田姨的身手最好,因爲還有四個門人,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而這四個人應該是“采薇派”的高級管理。有兩個是大護法,一個叫洛冰、一個叫李衝。
洛冰是個女人,年紀約在四十出頭的樣子,一看就風韻猶存,當年應該是個風雲人物。另外一個叫做李衝,長得富富態態,好像是個公司的總裁似的,平時笑咪咪的,一看就是個笑裡藏刀的深城府心機男。當然了,在這樣一個傳統的大派裡,沒點心機肯定吃不開的。
還有兩個應該是專門保護掌門的近身大護衛,葉冬柔平時就叫他倆“鄭甲”、“鄭丙”,名字取得極度奇葩。估計這是兄弟倆吧,總之他們兄弟臉色陰冷,平時總是不離葉冬柔左右,一旦出門便緊跟着她後面東張西望,好像兩具人形雷達似的,四下偵測看有沒有危險。
這四個人的身手、無疑是“菜薇派”中頂尖的,正因爲他們對田姨都恭恭敬敬,所以小妖精小玉秀平時雖然跟她不合,但也不敢太放肆。畢竟,田姨可是派中的老人,她的地位可謂根深蒂固,作爲一個後輩,小玉秀能仗着掌門葉冬柔的臉面,狐假虎威己經相當不錯了。
天色漸漸的越來越暗了,在老牛的帶領下,大夥己經慢慢的走到了峽谷底端。
就着昏暗的光芒從這兒擡眼望去,四面更加顯得陰森可怖起來,遠處傳來野獸的嗥叫,和近處蟲子的嘀鳴相應成趣,更加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只不過,天色還沒盡黑,仍然可以看到滿峽谷的大樹參天而起,峽谷最底端是一條小溪,在殘枝敗葉、和岩石中歡快的穿行着。一條隱約不清的小道路正順着峽谷朝裡延伸,大夥便沿着這條路往裡走着。
老牛是個比較健談的傢伙,或許是平時呆在溝底沒人說話的原因吧。因此,他一路走來嘴一直沒有閒着,開始從山半坡下到峽谷,只記得囑咐大夥小心看路,顧不得說其他閒話,這時候到了峽谷的底端,因爲道路變得相對平坦了一些,但是四下更加幽暗了,或許是爲了分散大夥的注意,便開始給大夥介紹這個峽谷的來歷和典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