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呂志興親身體驗過秦牧渡入真氣,真是靈驗無比氣到病除,但也沒有周顛這一手凌空救人來得吃驚。
這周顛的法力,似乎遠在秦牧之上,已經近似神仙中人。
周桐樂得一蹦三尺高。自己太爺爺竟如此厲害,相比之下,那秦牧擊中武者葉青致使重傷顯得也不驚奇了。
一個近距離擊打殺人,一個凌空救人,差距之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下父親的仇有望了!難道太爺爺還會不爲自己的親孫子報仇嗎?
周顛道:“救人殺人對我們又有什麼分別?正如一隻流浪小狗,凡人可以收養它,也可以殺了它。無論是養是殺,都是正義之舉,可對這小狗卻是生死之差。我等視凡人,也不過凡人視這隻流浪小狗罷了。若我等修道之人拘束於禮法之中,那麼終生難以窺破天道。”
“秦道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盡窺天道?”
薛東嶽力壓羣雄,尚且把這裡的衆人當做人看。像是呂志興爲一市首富,刀老四爲一市地下大佬這些都不必說,在場衆人,最差的如落魄的雷雄,至今仍有運輸公司在運行,年入近百萬,皆是人中龍鳳。
可在周顛雖然語氣平淡,卻把這些精英視作豬狗牛羊,理所當然,沒有一點不自然。
衆人聽到這話,理應覺得憤怒,然則望向如同老農一般的老者周顛,卻只覺得那是周顛應該說的話。
那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層次的人說出來的話,雖然周顛是人的模樣,可境界上已完全不同。
細想這一番話,似乎竟是要化解仇怨。
這周顛目前隨意揮手凌空救人,實在比秦牧揮手殺人困難得多,雖不知秦牧上限如何,但以當前表現,秦牧是輸多勝少。衆人都緊緊盯着秦牧,不知秦牧將會如何選擇。
秦牧面無表情,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聽秦牧淡淡道:“你想以此保全你重孫的性命嗎?”
“讓秦道友誤會了,你說這個倒也簡單。”周顛微笑道。
周顛慈祥的撫摸着周桐,周桐身高已比周顛高,曲着身子,如一隻溫順的小貓,心想太爺爺跟這秦牧廢什麼話,一招殺了便是。
忽然他身體一僵,緩緩擡頭,瞪着碩大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周顛手輕輕一插,如插豆腐一般插入周桐脖頸,血很快從手指和傷口之間的縫隙中傾斜出來,周顛拔出手,鮮血狂噴,漫天血花,周顛道:“周柏那孩子身染怪病,就算不殺他,他也活不過三十歲,現在他不在這裡,我就不代你取他性命了。”
接着望向秦牧:“秦道友,我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隨我學太上忘情之法,以盡窺天道?”
觀衆們猛地心裡一緊,接着又驚到怖,冷汗溼透了後背。
周顛取了自己重孫的性命後,依舊是淳樸老農的和藹面孔,望向秦牧說話時依舊是淳淳勸導的語氣。
可衆人只覺得一陣刺骨逼人的寒意,自從這老者周顛出現後,原本擂臺戰熱烈的氛圍便蕩然無存。
此時此刻,他們才覺察到,周顛以樸素的形象,平淡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壓制了所有人的心靈。
這種壓制既不來自於權勢,也不來自於力量。和秦牧那仙佛一般俯瞰衆生的目光有一份類似。只不過秦牧是仙,是佛,儘管遠高於衆人,卻帶有普度衆生之感。
而周顛則是無情,他無論再怎樣裝扮樸素簡單,面孔慈祥和藹,說話平易近人,仍遮掩不住他那視天下蒼生於無物的冷漠無情。
天下衆生,皆爲我驅使,皆可以殺之!
“真人……這就是真人嗎?”
白鬚老者喃喃道。
有參賽大佬請來的術法高人同樣喃喃提出這個問題,自我解答道:“原來真人和入道的區別,在於入道僅僅只是掌握一個法術,說到底依舊是人。”
“而真人,已經開始超脫於這個生命層次,已經和凡人有所不同,那是人和猴子一般的差別。”
“據說真人之上還有神人,那是不是就是飛昇得道,成爲了真正的神仙?”
秦牧站在臺上揹負雙手,沒有說話。
周顛嘆道:“唉,秦道友如此癡迷不悟,真令貧道遺憾。”
那小水桶裡的污水猛然衝上天空,今日爲薛東嶽選的良辰吉日,天氣極好,金黃的陽光柔和的灑在每個人身上,既叫人覺得溫暖,又不至於刺眼。但這道污水衝上天空,霎時化成霧氣,周顛在其下緩緩念動真言,那霧氣聚攏在一起,化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遮擋了秋日烈陽,陰影籠罩在會場上所有人心頭上。
烏雲落下一滴水滴。
周顛在水滴上輕輕一彈,那水滴化成一道黑光,向秦牧激射而去。
秦牧沒有躲避,那水滴擦着秦牧的耳邊而過。
轟隆!
秦牧身後的高臺牆壁轟然炸開,如同被一枚炮彈擊中爆炸一般,那鋼鐵製成的骨架如同紙張脆弱,塑料板更是幾乎融化,剩下的碎片向後猛飛出去。
全場大驚失色!
每個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許多人手微微顫抖。
先是經歷了金麟的刀法,再是瞭解了沐風的劍術,然後是葉青神秘莫測的無影功無影手,這些已經足以使人驚顫,發出不虛此行的感慨。
可到了秦牧一揮敗武者,周顛凌空救人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高手,那是遠遠超出金麟沐風葉青這些人層次的存在。
但即便是那種境界,像是呂志興這些人,覺得這些人畢竟還是草莽英雄,秦大師若非醫術高明,德行服人,單憑這武力,絕不至於讓呂志興服氣,畢竟呂志興自信就算是葉南天也不敢隨便殺了他,他畢竟是和市長有關係的人。
然而,當看到周顛一滴水滴足以媲美小型**的時候,呂志興這樣的非地下勢力的正經老闆,已經不存一點僥倖了。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爲。
至於那些地下勢力,更是早早就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