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爺爺的病情已經嚴重到沒救的地步了嗎?
白婷微微變色
“薛醫生,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白婷內心忐忑無比,忍不住上前催促道。
“……”
薛雅淡淡瞥了這個小女孩一眼,語氣漠然道:“白老爺子身體狀況很差,腦溢血是個突然急性病,常常來不及救治,如今白老爺子顱內大出血,恐怕已經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了。”
“什麼?!”
白婷臉色霎時慘白,原本還帶着希望的內心瞬間跌入谷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難,難道我爺爺就徹底沒救了嗎……”
“別搞錯了。”
沒等白婷把話說完,薛雅立即冷漠打斷道:“我說的是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可沒說白老爺子沒救了。”
白婷聞言一愣,內心頓時又燃燒起希望:“薛醫生,你,你的意思是我爺爺還有救嗎?那你快出手救救我爺爺吧,只要你能治好他,我白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
薛雅聞言冷笑着搖了搖頭。
這白家大小姐有點幼稚了吧。
自己作爲北陽最有名的心臟科醫生,難道會缺錢嗎?
自己經手過的豪門貴族的病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還真不缺白家這點饋贈和許諾。
“白小姐,你已經交過醫療費用了,我不會再要你的私人費用。”薛雅冷淡瞥了白婷一眼道。
白婷神情一滯,連忙低下了頭。
她又不是智力殘疾,如何不知道剛纔自己那番話已經冒犯到了薛雅?
“薛醫生,對不起,剛纔是我說錯話了,但我也是着急啊,我爺爺他……”白婷忍不住咬牙解釋。
“你爺爺的事情我當然會負責。”
但薛雅再度冷淡打斷了她:“你也不必再提醒我了。”
“……”
白婷無奈,只能乖乖閉上了嘴。
“我問你,白老爺子被送到醫院之前,是否發生了其他的事情,是否有其他醫生給他治療過?”
薛雅沒理會白婷的躊躇,看着眼前的心電圖和CT眉頭微皺的問道。
“啊?”
白婷聞言一愣,腦中下意識想起了之前路邊遇到的那個江湖騙子。
什麼意思,難道是哪個江湖騙子把爺爺給害了?
白婷猶豫了一下,卻並未直接將張凡的事情說出來。
“薛醫生,你想問什麼,難道我爺爺的狀況是事出有因嗎?”白婷小心問道。
“事出有因談不上。”
薛雅眉頭緊鎖:“但白老爺子的身體確實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按理說,送不到醫院就該去世,但……似乎白老爺子的病情在中途突然緩和了一下,竟然爭取到了一些治療時間。”
“啊?”
白婷聞言一愣,萬萬沒想到薛雅會這樣說。
難道,這件事和那個江湖騙子有關?
但腦中剛剛泛起這個念頭,白婷便將其打消了。
開什麼玩笑,中醫神棍她見得多了,這件事怎麼可能和那個江湖騙子有關。
肯定是碰巧了,或者是自己爺爺身體素質不錯,所以才堅持了下來。
想到這裡,白婷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也沒打算將張凡的事情說出來。
薛雅專心看着眼前的CT照片,並沒有注意到白婷神情的異樣。
“現在有兩個選擇。”
觀察了半晌後,薛雅突然漠然開口道:“一是穩妥治療,白老爺子年紀大了,激進治療或許會出事,但穩妥治療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無法讓白老爺子徹底痊癒,二就是激進治療,有失敗的可能,但大概率能夠痊癒。”
白婷聞言臉上一變,立刻將張凡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這,這是要讓我來選嗎?”她內心越發忐忑了起來。
薛雅點頭道:“當然,你是親屬,白老爺子的治療方案只能你來決定。”
爺爺的生死,交給自己來決定嗎?
白婷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良久後,她才咬牙擡頭。
“薛醫生,我想讓我爺爺痊癒,所以我選第二個方案!”
“哦?”
薛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白婷。
這兩種選擇她幾乎天天都會面對,而那些面對選擇的親屬大多數都沒有魄力選擇第二種方案,大部分都是選擇第一種穩妥治療補漏洞。
人之常情,薛雅也能理解,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誰也不想冒風險。
但薛雅卻是沒想到,這個在她眼中有些毛毛躁躁的小女孩,居然有決心做出這麼有魄力的決定。
要知道,一旦出了什麼問題,某種程度上就是白婷親自將自己的爺爺害死。
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膽量揹負這個責任的。
“我爺爺並不喜歡委曲求全。”
似乎是看出了薛雅的疑惑,白婷深深吸了口氣解釋道:“如果他醒着,讓他自己做決定,他也一定會選擇第二種治療方案!”
薛雅深深的看了白婷一眼,半晌後點了點頭。
“我會盡力的。”
“謝謝你,薛醫生。”
白婷頓時鬆了口氣,退了兩步朝薛雅鞠了一躬,隨即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回到白老爺子的病房中。
薛雅看着她的背影,內心對她也有所改觀。
白家的人,看來還是有些骨氣的。
收回心思,薛雅再度將目光看向CT照片和心電圖,眉頭也再度緊鎖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腦海中突然泛起了白天那個讓她很生氣,但又欽佩的傢伙……
“張凡……”
薛雅呢喃了一聲他的名字,臉色肅然思索了起來。
這種病症,如果是他,會用什麼方式來治療呢?
是否能夠讓患者沒有絲毫風險的方案呢?
沒有答案。
但張凡那次在不動手術的情況下,只用鍼灸就將自身體內的惡性腫瘤祛除乾淨的手法,讓薛雅感到無比震撼,甚至動搖了她的醫療觀!
也許,他真的有什麼辦法?
她突然有一種想要聯繫張凡的衝動,但又被她重新壓了回去。
自己也沒有張凡的聯繫方式,而且她也不想覥着臉去找他……
想到這裡,薛雅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對張凡的思索,開始專心放在了對白老爺子的治療方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