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中西對立的言戰眼見着就要當場爆發,而且還是在這些平日裡德高望重的老資格中爆發,簡直匪夷所思,同時也讓人惶恐了起來。
其中最爲惶恐的當數薛雅。
這要是因爲自己一篇論文引起了一場醫學界的內鬥,傳出去,這些老資格們或許沒事,但自己這個新人,怕是立刻就要被徹底排擠出醫學界了!
想到這裡,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上前阻止。
然而就在她準備開口之時,卻看到坐在首座上,始終面帶笑容的齊庭鬆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還不忘轉頭對薛雅笑了笑。
薛雅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個笑容……
不知爲何,她看到齊庭鬆那抹慈祥中又帶着幾分深意的笑容,內心突然有些鎮定了下來。
對方似乎是用眼神告訴自己,先彆着急?
她下意識的頓了一頓。
隨後她又看到,齊庭鬆的目光突然從她身上移開,看向了下方參會的人員當中。
薛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順着齊庭鬆的目光看了過去。
果然,這個老國手是在看張凡!
而後者似乎也意識到了上面突然傳來的目光,擡頭和齊庭鬆對視了一眼,目光微微眯起。
“呵呵……”
齊庭鬆輕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只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唉……”
見狀,張凡也有些無奈的輕聲嘆了口氣,小聲呢喃道:“老的小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啊,看來對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還是不能太過小看了……”
一邊說着,他也一邊站了起來。
見到張凡起身,薛雅內心頓時閃過一絲激動!
她反而對這場爭吵期待了起來,張凡會說點什麼呢,難道會透露出他的秘密嗎?還是展現出自己從未看到過的醫術?
而老國手齊庭鬆就比她要鎮定多了,一張老臉依舊保持着笑容,只是那雙明亮的雙眼閃過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光。
“說什麼在中醫不如西醫……”
張凡並不在意齊庭鬆和薛雅的反應,起身用着不大不小,卻恰好能讓全場都聽到的聲音,緩緩言道:“但中醫是什麼,西醫又是什麼,你們這羣人真的明白嗎?”
突然被陌生的聲音打斷爭吵,林池等一衆中醫反對派,都眉頭微蹙的轉頭看向臺下的張凡。
“此人是誰?”
“沒聽說過啊,似乎會議沒邀請他吧?”
“又是個大放厥詞的小年輕人,居然敢質問我們?”
內部小聲議論了一番後,這些中醫反對派們紛紛冷然看向張凡。
林池更是眉頭微蹙,語氣冷淡道:“小子,你又是誰,這裡可是江南的醫學會議,你一個無關者,有什麼資格插嘴此事?”
林池此言一出,不僅是他們這一派的人紛紛贊同,就連下方不少人都眉頭微蹙的開口呵斥。
“這個人不是陪薛雅過來的陪同嗎,他什麼時候有資格說話了?”
“哼,區區一個不懂醫學的傢伙,蹭着別人的名兒過來,居然還敢發言!”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趕緊閉嘴吧!”
“丟人現眼的東西,你以爲是打臉爽文嗎,居然還想幫薛雅出頭,你配嗎?”
這些醫學精英們紛紛嘲諷了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他們看來,張凡就是個陪薛雅過來參會的陪同罷了,說難聽點就是個跟班,哪有資格在這麼莊嚴的知識殿堂中發言?
而之前那幾個本來就對張凡和薛雅不清不楚關係感到不爽的精英們更是嘲諷的最大聲!
落井下石,無過於此。
然而面對這些嘲諷,以及林池冷淡的質問,張凡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面無表情的盯着臺上的中醫反對派,一字一頓道:“薛雅研究的那些中醫丹藥,就是我煉製出來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說話?”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了幾分!
就連林池這些中醫反對派也愣住了,這個人就是薛雅剛纔口中的那個中醫專家?
這劇情未免有點太過戲劇性了吧?
而那些擁護中醫的老資格們,此時都眼前一亮,紛紛轉頭看向了張凡。
沒想到,這個人就是那位中醫專家,如果真想薛雅論文裡所描述的那樣,那這個人說不定是個幾十年難得一見的中醫天才啊!
“哼,你說是就是,你拿什麼證明啊?”
經歷了短暫的愣神後,林池終於反應了過來,沉着臉冷然喝問道:“你要真是什麼中醫專家,爲何之前不透露你的身份,來參加這次的醫學會議?何必遮遮掩掩呢?”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那些中醫反對派們也一個個恍然大悟。
“是啊,你要真有本事,爲何不報名參加會議,卻要藏頭露尾作爲陪同前來?”
“哼,一看就是心虛,拿不出真東西,只能嘴上說說吧?”
“中醫不就是如此嗎,只能吹,卻不能真正證明的巫術!”
“呵,這麼一說,這小子倒是和中醫非常契合啊。”
一衆中醫反對派的大拿們毫不客氣的對張凡奚落和嘲諷了起來。
這也引得那些擁護中醫的老資格們的怒目而視。
“你們這些傢伙,還沒完了是吧!”
“嘲諷中醫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哼,一羣道德敗壞的傢伙!”
剛纔漸漸平息的爭吵,轉瞬間又燃起了火藥味。
“區區一個醫學會議而已,還不足以張某主動站出來。”
然而就在火星子燃起,即將爆發之時,張凡突然來的一句冷然迴應,再度讓全場安靜了下來。
“身爲醫生,要的是懸壺濟世,要的是濟世安民,一個獎項,一個承認,一羣只憑資歷坐上前三排,還天天搞對立的老東西,也有資格評判我的醫術,也有資格評價中醫?”
張凡緩緩擡頭,盯着林池以及他身後的一衆中醫反對派,語氣平靜的說出了震驚全場的言語。
“爲何不捫心自問一下自己,真的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