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滅掉銀劍宗的這個想法,薛天衣暫時還只能處在構想階段,就目前來說,無論從哪個方面比較,天宗都差了銀劍宗老遠。
但薛天衣有信心,憑着天宗的壯在以及自身實力的提升,總有一天把銀劍宗從中洲大陸上徹底抹除去。
現在的天宗,已經進入了飛速發展期,各方慕名前來投奔的強者以及玄機子等人招收的弟子,總數加起來已有千餘,這等人數,在盤龍山脈中已經算是個大宗門了。與此同時,依靠着大量靈石以及源源不斷的可供煉製丹藥的藥材支持,薛天衣的修爲,也由分神初期境界,提升到了分神中期境界,放眼整個唐國,恐怕已難遇敵手,就算放在整個中洲大陸,都算得上是一方強者。
“我可以走了麼?”
看着幾枚空間戒指被薛天衣在手中擺弄來去,銀鶴覺得心在滴血,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心想只要回到銀劍宗,那自己就如龍回大海,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殺迴天都城,到那時候,眼前這個少年帶給自己的所有恥辱、以及他搶奪自己的那些靈石,自己都會讓他十倍百倍的討還回來。
銀劍宗自創宗以來,敢於招惹其宗門弟子的人不在少數,但無一不是遭到了銀劍宗的激烈報復,最後全都悲慘死去,沒有一人例外,眼前這個年輕的天宗宗主,現在就讓他囂張得意去吧,等我回來,必讓他跪伏在我的腳下顫抖!
銀鶴心中這樣想着,看向薛天衣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濃烈的恨意,只是這恨意一現即逝,沒敢讓薛天衣看到。
“嗯,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你走吧。”薛天衣收回照妖鏡,低頭擺弄着手中儲存有數萬靈石的空間戒指,擺了擺手,似乎懶得再多看銀鶴一眼。
“小兔崽子,等着吧,我銀鶴,很快就會回來取你小命的!”銀鶴咬了咬牙。猛然回頭,轉身向着遠處空中飛去。
他飛出數百米遠,忽然間一股強烈殺氣由背後襲來,他怵然一驚,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就覺一陣劇烈痛楚由心口迅速蔓延至全身。低頭看時,才發覺胸口處竟冒出一截長長的泛着七彩的劍身。
彩虹劍由銀鶴的後心穿入,由胸口穿出,劍身上帶着淋淋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你……”銀鶴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艱難的轉過身,怒目瞪視薛天衣。手指着他厲聲道:“你堂堂一宗之主,答應過放我離開的,怎可出爾反爾?你……好卑鄙!”
“卑鄙麼?”薛天衣懸浮在遠處的空中,看着一臉痛苦的銀鶴,一臉壞笑的道:“對付你這樣的老賊,卑鄙不是正合適麼?堂堂一宗之主怎麼了?告訴你,我這宗主可不是什麼好人,別認爲我承諾過什麼。就一定會做到。嘿嘿,放了你?那是縱虎歸山,你當我傻啊?爲了不給我自己留下後患,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纔是硬道理!”
“撲!”
銀鶴氣急交加,張口吐出一片血霧,目眥欲裂的道:“小渾蛋。你敢殺我……你敢殺我……我銀劍宗必舉全宗之力,剿滅你天宗!”
薛天衣冷笑道:“我不殺你,難道就能逃脫你們銀劍宗的報復?呵呵,舉全宗之力來興師問罪麼……我好怕啊!”他說是害怕。但臉上表情,哪裡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有的反而是輕蔑和嘲諷。
“你去死吧!至於是銀劍宗滅我天宗,還是我天宗滅銀劍宗,反正這些事情,你是看不到了!”薛天衣說着,向銀鶴的身體招了招手,彩虹劍從銀鶴身體裡迅速插離出來,然後飛向薛天衣。
彩虹劍抽出,鮮血頓時從銀鶴的創口噴涌而出,慘哼聲中,銀鶴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由空中飛速墜向地面。
就在銀鶴肉身下墜的同時,一個一尺大小、彷彿濃霧凝成的白色小人從他體內脫出,那小人彷彿一個縮小版的銀鶴,帶着一臉驚惶恐怖之色,怪叫一聲,向着遠處天邊遁逃。
“哼,要殺就殺個乾淨,怎容你元神逃脫?”薛天衣目中精芒一閃,手捏了個劍訣,然後朝着銀鶴元神遁逍的方向一指,飛行之中的彩虹劍立即調轉劍尖,朝着銀鶴元神呼嘯追去。
銀鶴本身的實力,就差了薛天衣一籌,區區元神,又怎能快得過薛天衣的飛劍?片刻之間,就聽到遠處傳來一地質慘厲嚎叫,彩虹劍將那奮力遁逃的元神刺了個對穿,於是堂堂銀劍宗長老銀鶴,就此形神俱滅。
既是殺人滅口,就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毀滅了銀鶴的元神後,薛天衣降落地面,擡手將一團三昧真火彈到銀鶴的肉身上,片刻之間,一身銀衣的銀鶴屍體,就化爲一堆塵土隨風飄散。
…………
銀鶴形神俱滅之後不久,在距離天都城萬里之遙的某個大殿之內,寫有銀鶴名字的一塊玉牌,怦然碎裂。
這處大殿,屬於銀劍宗所有,殿中供奉着的,是銀劍宗諸位長老們的本命玉牌。
如果長老們無事,則本命玉牌無恙;如果哪位長老受到創傷,則寫有他名字的本命玉牌會出現裂痕;如果哪位長老死亡,代表他的那塊本命玉牌就會碎裂成片。
“不好啦!不好啦!銀鶴長老出事啦!”
銀鶴本命玉牌的碎裂聲響,驚動了大殿的四名值守弟子,其中一名弟子驚慌失措的奔出大殿,將這消息迅速通報給了銀劍宗宗主以及諸位高層。
雖然在銀劍宗諸位長老中,論起修爲,銀鶴只是排在末位,但出竅期巔峰境界的實力,比起很多幫派宗門的領袖都不遑多讓,他的突然死亡,令銀劍宗的諸高層又驚又怒。
驚的是以銀鶴的實力,竟有人能殺得了他;怒的是銀鶴貴爲銀劍宗長老,無論走到哪裡,代表就是整個銀劍宗,他有這樣一層身份,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他?
銀鶴前段時間出門,只是說有些事情要去辦,銀劍宗的人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要辦什麼事情,因此對於他的突然死亡,衆人都有種手足無措之感,就算是想爲他報仇,總也有要些線索和頭緒不是?
片刻後,銀劍宗衆高層聚集到宗主大殿內,商議銀鶴被殺一事。
“諸位想必都已知道,就在不久前,銀鶴長老的本命玉牌突然碎裂……我想知道的是,諸位之中,有誰知道銀鶴長老這些日子外出去哪裡了?去做什麼事了?”
坐在宗主大殿最上首那張白玉石椅上的,是一位頗有氣度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白面無鬚,一身銀衣,看長相倒不失一位美男子,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男人中並不多見的桃花眼,目光中透着幾分淫邪陰冷,中年男子目光緩緩在下首兩側的銀劍宗諸長老臉上掃過,問話的同時,雙手緊緊握住石椅兩側的扶手,臉色陰沉的如要滴出水來,顯然銀鶴的被殺,讓他非常憤怒。
中年男子,正是銀劍宗的現任宗主銀飛揚。
銀飛揚已有三百六十多歲,不過由於修煉有成,加上駐顏有術,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上下,銀飛揚掌管銀劍宗已有兩百年,以行事果斷、心狠手辣著稱,宗內數十萬弟子,沒有一個不懼怕他的,哪怕是在座的十幾位德高望重的銀劍宗長老,在他面前,都只有唯唯諾諾的份兒。
銀飛揚說完話後,宗主殿內諸位銀劍宗長老全都搖頭,表示不知道銀鶴這次外出是去了哪裡。
隨即,一位長老清了清嗓子,朝銀飛揚拱了拱手,緩緩說道:“我銀劍宗乃中洲大陸有數大宗,威名遠播,有膽量敢傷害咱們的人,必定大有來頭,而且一定與咱們素有仇怨。照我說,銀鶴長老被害一事,十有**與百花宮有關。”
那長老此言一出,其他長老紛紛點頭稱是。
“百花宮麼……”銀飛揚手指輕輕在石椅扶手上點了一陣,忽然搖了搖頭,道:“百花宮雖然是咱們的老對頭,但這些年雙方或明或暗的交手,她們一直在處在劣勢,雙方也沒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如果我是百花宮的宮主,就不會豁然殺害對方宮中長老這等重要人物,否則就將引發雙方數十萬弟子間的一場惡戰,這後果會讓雙方都承受不起……”
另一名長老點頭道:“宗主說的有道理,這些年來,百花宮與咱們銀劍宗一直是鬥而不破,雙方都有這樣一種默契:不殺害對方高層人物、不觸及對方的核心利益,總體維持穩定平衡的局面。依我看,銀鶴長老被殺,也不像是百花宮的人所爲。”
先前那名長老道:“無論如何,百花宮最有嫌疑,我建議從她們身上先查起!”
雲飛揚沉吟片刻,目中掠過一抹濃濃殺機,豁然站起身來,森然道:“不管誰是兇手,只要查出來,我銀劍宗上下,必爲銀鶴長老報仇,我要讓對方受盡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而死!通知各地弟子,全力追查此事,但凡有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哼,哪怕兇手是一隻螻蟻,也要把給給我揪出來狠狠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