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進入百花宮的宮主大殿中,月春柔暗暗觀察薛天衣,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的過份的宗主真的很不簡單,雖說他修爲上和自己相比差了一截,但他身上透出的那種自信滿滿、睥睨天下的氣勢和風度,比起自己這個超級大宗的宗主也不遑多讓。
在初見薛天衣時,月春柔自恃身份,和薛天衣說話時,還隱然有種居高臨下、長輩與晚輩對話的姿態,但薛天衣煉藥師的身份一亮出,她卻不敢有任何的託大了,進入宮主大殿後,她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自己座位的右側,和薛天衣平起平坐着聊天。蕭淺雪以及四位百花宮長老,則坐在下首聆聽。
兩人說起蕭淺雪及另外四位百花宮長老馳援天宗的情況,得知她們趕到天宗之時,薛天衣已經憑着一己之力,將侵犯天宗的銀劍宗數千人全盡殲滅,其中還包括了幾名長老,月春柔不由大爲驚訝,心想以薛天衣的修爲,對付銀劍宗的兩名長老或許還有把握,但同時對上四人,他想要滅掉對方就不太可能了,除非他有什麼厲害的靈器法寶。
“薛宗主,剛纔你說有重要事情要和老身相商,不知何事?”月春柔微笑問道,她現在看薛天衣,是越看越順眼了,這個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翩翩少年,也難怪自己的弟子蕭淺雪會癡戀於他,若是自己還年輕時,說不定也會喜歡上這樣的男子。
“薛天衣笑了笑,問道:“我聽蕭姑娘說,貴宮與銀劍宗多年來一直不和,是吧?”
月春柔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蕭淺雪,道:“豈止是不和。簡直就是生死大敵。這些年來,我們百花宮弟子死傷在銀劍宗手中的,不知有多少。當然,銀劍宗也沒能討得了任何好處,他們的損失。不比我們小。”
薛天衣道:“我殺過銀劍宗少宗主以及他們的幾位長老,還有數以千計的弟子;而銀劍宗侵犯我天宗,也殺傷了我天宗不少弟子,因此我天宗與銀劍宗之間,同樣是生死大敵。所以我想,既然銀劍宗是我們的共同敵人。而且勢大,爲什麼我們不能結成攻守同盟呢?我這次跟隨蕭姑娘前來,就是想問問月宮主是什麼意思……”
薛天衣這話,正中月春柔下懷,她掩飾住心中喜意,略作沉思。這才說道:“薛宗主若有此意,老身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老身也有一事要與薛宗主相商,就是不知薛宗主意下如何……”
薛天衣道:“月宮主但說無妨,在下洗耳恭聽。”
月春柔嘆了口氣,道:“不瞞薛宗主說,我百花宮弟子自老身以下,全是女人。相比起其他宗門男女兼收,這本身就是個極大劣勢,但這是祖師立下的規矩,更改不得。而且近年來,我們百花宮蒐羅的煉藥師越來越少,能夠煉製五品丹藥的更是再無一人,因此我們百花宮弟子,大多數情況下,就只能依靠着幾處靈石礦出產的靈石來修煉,但靈石礦總有耗盡之日。而且效果也不如直接服用丹藥好……唉,缺少高品級煉藥師,始終是我百花宮的心頭之疼,我擔心再這樣下去,百花宮會日趨沒落……”
薛天衣見她說話之時。目光不時看向自己,似乎大有深意,哪能不明白她的話中意思?笑道:“月宮主難道忘了麼,我本身就是一名煉丹師……呵呵,倘若月宮主願意讓百花宮和我天宗結成攻守同盟,那麼我煉製的丹藥,自然可以提供給貴宮弟子用來修煉,只不過這煉丹的藥材麼……”
月春柔立即接道:“藥材之事,自然包在我們身上。我百花宮別的東西或許沒有,但這煉丹藥材,卻可以保證源源不斷的供應給你。薛宗主上山之時,應該看到了,我百花山方圓百里,種植的都是煉丹藥材,可以保證一年四季,絕不斷缺。只是……這丹藥的份額分配上……”
薛天衣道:“百花宮提供藥材,我來煉製丹藥,煉出的丹藥咱們五五分成,月宮主意下如何?而且,我煉製的丹藥,保證都在五品之上。只要百花宮藥材供應不斷,那麼我這邊的丹藥也會源源不斷的交到百花宮手中。”
五品之上的丹藥,還能源源不斷的供應……對於任何宗門來說,這絕對都是個無比巨大的誘惑,百花宮也不例外。
月春柔和百花宮幾位長老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心中喜不自禁,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薛天衣,生怕他會反悔似的,同時又想倘若蕭淺雪今後能與薛天衣喜結良緣的話,那麼百花宮就與天宗的利益牢牢綁到了一起,這對百花宮來說,無疑是大大有利的事情。
將一些細節談妥之後,當下薛天衣與月春柔兩人擊掌爲誓,達成結盟事宜。
之後,月春柔設宴款待薛天衣,宴席之上,蕭淺雪被安排坐在薛天衣的身邊相陪。
酒是百花釀,由百花峰上的上百種鮮花搭配藥材釀成,雖然不是仙酒,但也具有強身健體、美容養顏的效果,聞起來清香馥郁,喝起來口感也好,酒入腹中,沁人心脾。
雖然百花宮都是女子,但酒量卻個個不俗,她們輪番敬酒,本想灌醉薛天衣,一盡待客之道,沒想到薛天衣酒到杯乾,也不知喝了多少百花釀,卻渾然沒有一點醉意,到最後,反倒是百花宮幾位陪酒的有了幾分醉意。
酒宴散了之後,月春柔讓女弟子騰出一間大殿,準備讓薛天衣過去休息,薛天衣見天色還早,便笑着道:“喝了你們的百花釀,我非但沒一點睏意,反而越來越精神了。現在你們讓我休息,我肯定睡不着的。月宮主,我來的時候,見你們百花峰風景秀美,想四處走走看看,不知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月春柔道:“薛宗主既然與我們百花宮結成了盟友,就不用再分什麼彼此,我們百花宮,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哦,後山是我們的藥材種植地,如果薛宗主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看看,有什麼看上眼的,也可以隨便採摘。”
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由此向東百里,有一處幽冥澗,深不可測,那裡似乎有某位法力通天的上古大能設下的禁制,就連我百花宮的祖師,都無法涉足其中。祖師在飛昇之前,曾經告誡後輩,任何人不可進入幽冥澗,否則後果自負。我一百年前實力進入大乘期後,自覺天下已無敵手,信心滿滿之餘,生出了幾分驕傲之心,於不不顧祖師告誡,想進入幽冥澗中一探究竟,誰想到……”
她說到這裡,眼中居然流露出幾分懼意,嘆了口氣,續道:“誰想到我跳下幽冥潤後,下降了不過百米,就從澗底涌上一股強大至極的亂流,那亂流如同巨浪狂風,又比巨浪狂風不知厲害了幾千幾萬倍,將我捲入其中後,在那股亂流中翻滾來去,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我想如果我當時的修爲差上一點點,或許就會被碾壓的粉身碎骨,形神俱滅了。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筋疲力盡,覺得快要死去時,那亂流居然放棄了折騰我,把我給拋到了澗上去,我才免得一死。從那之後,我就再不敢踏幽冥澗足半步,也極力約束弟子們不要靠近,違者重罰……”
這件事情,在座的蕭淺雪及百花宮幾位長老還是第一次聽說,面面相覷,都生出幾分好奇之心,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們可絕沒有膽量去幽冥澗走一走。
開玩笑,就連宮主這等修爲都差點沒命,自己若去,那就是送死,就算幽冥澗底有奇寶仙物,自己也沒命去拿。
薛天衣心中一動,隨即點點頭,道:“月宮主修爲高深,你都不敢涉足的地方,我又怎敢去送死?呵呵,我一個人隨便走走就好了。”
月春柔道:“如此薛宗主就請自便吧。”
薛天衣離開之後,月春柔留下蕭淺雪及幾名百花宮長老議事,最後提到薛天衣和蕭淺雪之間的關係時,月春柔笑問道:“淺雪,你與那薛天衣的關係,發展到了哪一步?”
蕭淺雪“啊”的一聲,沒想到宮主會提起這個,羞紅着臉,低頭輕聲道:“師父,什麼……什麼發展到了哪一步?”
月春柔笑道:“你這丫頭,裝糊塗不是?我問你,有沒有和薛天衣拉過手、親過嘴兒什麼的?”
蕭淺雪一張俏臉幾乎紅到了頸部,道:“哪有……師父,我與薛宗主當年萍水相逢,這次我去天宗,和他也只是聊了會兒話而已,其他的……其他的什麼也沒做過……”
月春柔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啊!淺雪,百花宮今後的興衰,就全繫於你一身了。”
蕭淺雪一驚,道:“師父,這……這怎麼說?”
月春柔道:“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麼?我希望你與薛天衣能成就好事,雙宿雙飛,從而令天宗與我百花營的聯盟更加穩固。而且像他那樣的奇男子,你難道不喜歡麼?呵,我看得出來,你對他很有意思,而他對你,似乎也不討厭……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培養出來的,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和他多接觸接觸,我想憑你的姿色容貌,以及你聖女的身份地位,他一定會喜歡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