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記錄
金田一的手指不再急敲,因爲他很清楚:赤川要是無槍在手,就跟一般尋常男子沒有兩樣。
赤川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好友懷疑是兇手,除了無奈,只感到好笑。
也許還有一點點生氣吧。
「金田一八零刑事,請問要直接送我到偵訊室嗎?」赤川瞪着金田一。
「免了,我相信現在的你並不是兇手。」金田一搭着赤川的肩膀,悄悄地施力,用最不引起赤川注意的「暗示」方式,讓赤川跟着自己轉彎的方向移動。
「什麼叫『現在的我』不是兇手?難道你懷疑我是夢遊殺人啊?」赤川臉色不悅。
「不要緊張啦,我們先一起去一個好地方。」金田一。
「哪裡?」赤川。
「Dr.Hydra!」金田一笑着說。
「連你也把我當神經病啊!」赤川笑罵道。
Dr.Hydra,東京警視廳警員心理輔導部門的專業醫師,又兼任犯罪心理分析師,年紀不過是三十出頭,便在學術上擁有相當傲人的成就,不僅在東京警察大學開課,更常參加國際學術研討而周遊列國,在犯罪心理學界中,Dr.Hydra是衆人口中的奇才,也常幫助刑警隊分析許多棘手的大案——比如前些日子相當轟動的『高速公路濫射狂』、『獵殺新幹線』、『柚幫爆奸事件』等等。
金田一家裡的書櫃上便擁有一套Dr.Hydra編寫的『解剖犯罪心理』叢書。
赤川聽到金田一想帶他去看Dr.Hydra,心裡也不怎麼排斥,雖然已故的惹人厭長官藤井樹,在上星期就曾命令自己接受Dr.Hydra的面談,『探討』自己爲何老是喜歡拿自己的生命賭博——
因爲,赤川回想上星期的面談,雖然第C小隊老是喜歡拿這件事取笑他,但是在面談的過程中,赤川發現Dr.Hydra其實並不像他所擁有的那些頭銜那樣令人生畏,反而一派的開朗、平易近人,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智慧魅力——一種跟金田一八零迥異的聰明風格。
還有一點特別的是,Dr.Hydra是個綁着金髮馬尾,擁有湛藍雙眼的老外,精通十八種國家語言、四十七種地方語言,高大的身軀似乎在190cm左右,智慧與外型兼具,風靡了所有警視廳女性。
「我是不反對去看Dr.Hydra啦,不過你得陪我進去。」赤川看了看錶,又說道:「也要快點,我們只有一小時。」
金田一點點頭,敲敲Dr.Hydra專屬辦公室的門。
「請進。」
赤川跟金田一推開門,看見一個金髮洋人正舒適地躺在沙發上,玩着膝上的筆記型電腦。
Dr.Hydra。
「別客氣,隨便坐,想喝點什麼?」Dr.Hydra擡起頭來,將電腦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看着金田一又道:「不過我這裡只有不健康的咖啡跟烏龍茶,沒有營養的蔬菜汁。」
金田一微微訝異着Dr.Hydra驚人的記憶力。
因爲自從他進入警視廳以來,只有在一年半前,在餐廳跟Dr.Hydra談過一次話,吃過一次飯而已。
「沒關係,白開水就好。」金田一笑笑,繼續道:「不知道Dr.Hydra現在能不能撥出一個小時,跟我們談談一個奇怪的事情?」
「Well,沒問題啊。」Dr.Hydra一邊幫赤川煮了杯咖啡,一邊遞給金田一一杯白開水,又說道:「正好解解悶,反正我已經玩了一小時的電腦遊戲了」。
「電腦可以借我看看嗎?我一直想買部筆記型電腦,但不知道該買哪一牌纔好,你這臺似乎很棒。」金田一瞥見Dr.Hydra的電腦螢幕上,掛着微軟遊戲『新接龍』的畫面,心念一動道。
「別跟我客氣,不過你那麼聰明,哪還需要什麼電腦?還是跟我一樣,只是想玩玩電腦遊戲?呵——」Dr.Hydra笑着說,於是金田一便不客氣地將Dr.Hydra的筆記型電腦放在自己膝上,假意仔細端詳。
金田一根本不想買筆記型電腦,只是很好奇Dr.Hydra有多聰明。
於是,金田一趁着Dr.Hydra轉身添加咖啡豆時,開啓『新接龍』遊戲畫面中的『統計紀錄』選項,想看看Dr.Hydra的遊戲勝負記錄——
本局:100%贏:1輸:0總共:100%贏:15773輸:0
金田一吐了吐舌頭。
好可怕的紀錄,比起自己的贏5639,輸12,要來得厲害多了。
「只是打發時間,別太當真了。」Dr.Hydra彷彿背上長眼睛似的,笑着將煮咖啡機設定好。
「真是聰明絕頂,狂佩服的。」金田一雖訝異Dr.Hydra的遊戲記錄,卻更佩服Dr.Hydra早就料到他借電腦的意圖。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聰明鬼可不可以停止互相佩服的對話,聽聽我這個笨蛋的怪夢?」赤川翹着二郎腿。
「怪夢?你做了什麼怪夢?」Dr.Hydra坐下,愉快地問道。
依舊是洋溢着陽光燦爛的笑容。
Welcome,Dr.Hydra登場——
冰箱後記(14)
婷玉凝視着眼前這位男子。
男子的手中並沒有任何兵刃,只有一把鑰匙。
沾滿血水的鑰匙。
「你怎麼辦到的?」驚訝之餘,婷玉的國語衝口而出。
「你是臺灣人?」男子露出他鄉遇故知的笑容——
(15)人格分裂
金田一將隨身小冊遞給Dr.Hydra,說道:「這是赤川今早所做怪夢的簡述,居然跟昨晚的一場命案几乎相符,跟另一場命案也有很大相關。」
接着,赤川詳細補充了自己的夢境以及在夢中的情緒感受。
「這真奇了!難道真是鬼魂託夢?」Dr.Hydra讚歎道,又問:「金田一,你的看法?」
「當然有可能是鬼魂託夢,我並非科學主義的基本教義派——但是,我懷疑,這會不會是赤川在夢遊的無意識情況下,所犯下的案件?因爲赤川昨晚出奇地失約,一個人躲在家裡睡覺——」
「他的意思是,本大爺沒有不在場證明啦!」赤川哼了一聲。
「多麼令人羨慕的拍檔,居然可以在赤川面前赤裸裸地說出這樣的看法,哈哈,真的很有趣!」Dr.Hydra拍手笑道。
「算我倒楣,誰叫我笨?」赤川把玩着茶几上的紙娃娃。
「不過,扣掉鬼神之說,我不贊成夢遊犯案的說法。」Dr.Hydra。
「是因爲夢境中兇手的手法,不像是無意識所能做出來的麼?」金田一。
「完全正確。但是,我認爲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因『人格分裂』所犯下的案子。」Dr.Hydra。
「夠了,乾脆直接把我抓起來算了。」赤川想生氣又氣不起來。
「你是說,赤川可能有人格分裂症?另一個黑暗人格犯案的過程,濛濛朧朧地被本來的赤川所看見?」金田一認真地問。
「只是有可能罷了,而且機率相當微小,歐美人格分裂犯罪的可能案例,從第一個被發現的案件到上個月爲止,也不過三十二件,其中醫學上正式確定的,也不過十五件。」Dr.Hydra看着赤川,又道:「我想只是巧合吧,其次,我也蠻不排除鬼神託夢之說,就靈學的角度來說,也有可能是赤川熟睡後,靈體出殼,無意中飄到犯案現場所看到的景象。」
「這個我接受。」赤川感激地說。
「這個說法我先前也有想過,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在赤川的夢中,煤圖二雄被膛爆的掌心雷炸掉的手掌是右手掌,但在真正的案件中,煤圖二雄是左手掌被炸開,而不是右手掌。」金田一疑道。
「這可以從解夢學跟靈學的角度分別討論,解夢學認爲夢境中的顏色大多是黑白兩色的,也有學派認爲夢中就像鏡子,作夢者是經由鏡射觀察夢中的一切,所以赤川纔會看到左右相反的鏡世界;另外在靈學上來說就更多解釋了,有人認爲死後亡靈的表情代表的喜怒哀樂,跟亡靈真實的情緒是恰恰相反的,亡靈若笑,就表示亡靈其實是難過的,也許亡靈的肢體表達跟事實也正好是相反的,左即右,右即左,東南亞的靈學說法大抵如此。」Dr.Hydra仔細地說着。
「嗯,的確有可能。」金田一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作夢,而不是人格分裂的兇手?!」赤川搔搔頭;他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有行兇的可能。
「以目前來說,的確是的。人格分裂者常常發生在童年巨創者身上,也多發生在壓力過大、價值錯亂者的身上,但是——」Dr.Hydra站了起來,將煮好的咖啡倒在兩個馬克杯中,又道:「但是,記得我們上星期的面談嗎?」
「怎麼不記得,那老狗命令我來接受你的心理輔導,想矯正我衝鋒陷陣、冒險犯難的英雄習氣,真是丟臉,還好你在三小時的面談裡,只是跟我閒話家常,沒有真的對我說教,這一點是不幸中的大幸。」赤川說。
「嗯,從上星期跟你的對談中,我發現你並不是一個壓力過大的刑警,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偏差者,勇於在槍林彈雨中穿梭並非有心理疾病,而是你獨特的興趣,由這一點,可以說你是一個另類的冒險運動家,不像有人格分裂症的特質。」Dr.Hydra將一杯咖啡遞給神色愉快的赤川,一杯留給了自己。
「聽到沒?金田一八零,Dr.Hydra181在教訓你了!」赤川笑道。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真怕我的搭檔有個變態的殺人狂人格!」金田一也笑道,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赤川刑事跟你兩人號稱『虎豹小霸王』,可說是警視廳的鎮廳之寶。」Dr.Hydra聞着咖啡上的蒸蒸熱氣。
「對了,不知道你對這個案件裡的變態兇手的看法?」金田一想知道Dr.Hydra與自己的看法有何出入。
「你應該有答案了吧,不妨先說看看吧!」Dr.Hydra小啜了咖啡。
於是,金田一便將自己於早上告訴赤川的分析,原原本本說給Dr.Hydra聽。
「不錯,我也覺得這兩個兇案的歹徒不是同一個人,不過他們彼此應是約定犯案,要不然就是:兇手具有雙重人格。」Dr.Hydra纔剛說完,臉色遽然一變,說道:「等等,我發現這個兇手很可能跟『高速公路濫射』、『獵殺新幹線』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怎麼說?!」赤川一口飲盡熱咖啡,瞪大眼睛道。
「是啊!的確有可能!」金田一重重地敲了腦袋瓜一下——
冰箱後記(15)
下午茶館裡的一男一女。
「你剛剛是怎麼辦到的啊?」婷玉。
「劍氣,加上一點輕功。」超長髮男子。
「劍氣?用鑰匙?」婷玉。
「我還只是半吊子,我師傅甚至可以——」男子突然一語不發,看着窗外。
「可以?」婷玉發現男子的眼中珠光波動。「沒事。」男子低頭——
(16)三張超級王牌
高速公路濫射狂,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在高速公路上濫射行車的狂人。
大約從兩個月前在東京外環的高速公路上,那狂人趁着夜色,有時從高速的轎車上間斷地向鄰車開火,有時躲在高速公路旁的草叢中向路過的車輛射擊,精準的槍法、目無法紀的瘋狂,在一週內造成兩百一十四臺汽車、三十五臺大型運貨車、六輛警車翻覆,共造成了五百二十二個人死亡的恐怖事件。
整整有一個月,夜晚的東京外環高速公路寧靜的可怕。
幾乎沒有人敢開夜車上高速公路。
而警方呢?最後動員了三百多名刑警秘密站崗高速公路緣,仍抓不到行兇的狂人。
沒有動機的狂人,在歇手後幾乎斷絕警方逮捕他的可能性。
щшш¤ тт kǎn¤ Сo
兩個月前,高速公路濫射狂寫下日本犯罪史上最恐怖的一頁,不過這個記錄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爲一個多月前出現的獵殺新幹線事件,更劃下世界級的超暴力紀錄,兩百多人死亡雖少於高速公路的連環慘案,但用狙擊機關槍在山丘上掃射一輛急速行駛的新幹線火車,使得無辜者連避免受害的機會都沒有;畢竟人們可以選擇不開車避險,但總不能連坐個火車都怕得要命吧?
整整一個月,東京新幹線列車上的旅客驟減,而冒死搭列車的好漢們,也都養成了屈膝抱頭的怪異坐姿,以縮小被子彈貫穿的面積。
這兩個月,東京幾乎成了孤島,遊客成了保育類動物,而房價也不斷暴跌,大量菁英人口慎重考慮他遷的可能,首都遷都的計畫再度成爲政治熱門話題。
沒有人會懷疑這個變態兇手的影響力是否足以癱瘓一個國家的首都。
「我在幫忙刑事特別重案組分析這兩個重量級的案件時,就已經認定兇手絕對是同一個人,而這兇手犯案的方式,是徹底的無動機與享樂主義,我猜想,這兇手跟你們正在處理的案件一定脫不了關係,而且你剛剛提到,那把掌心雷從是我們的贓物檔案室中被偷出去,而獵殺新幹線的那挺狙擊機關槍也是從警視廳軍火房偷出的,這也是很可疑的共通處。」Dr.Hydra笑着道。
Dr.Hydra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案件,都能笑笑分析。
「有道理,我的想法是從時間序列中推演:兩個月前這兇手沈迷於高速公路上放冷槍的快感,一個月前又沒來頭地襲擊火車,這個月,難道他開始愛上了公寓處刑遊戲?」金田一感到毛細孔火山爆發,渾身熱燙。
赤川也感染到金田一的熱勁,他很清楚金田一一直很期待與犯罪專家之間的鬥智。
他真的很清楚,因爲赤川自己也期待着與變態狂人武力對決的瞬間。
「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是——」Dr.Hydra深感興味地看着這兩個無敵組合。
「但是他一定會再犯,而且應該就在這幾天!」金田一微笑道:「但這次他一定會後悔的,因爲這一次,我們擁有前所未有的三張超級王牌。」
「智商180的神探,智商360的犯罪心理學家,還有雙槍無敵的暴力專家,喝!」赤川大吼。
「摳摳摳!」
敲門聲。
「請進。」Dr.Hydra。
一隻胖手推開門——豬鼻龜滿頭大汗地站在門邊。
「還好東條看見你們進Dr.Hydra的辦公室,要不然我可要廣播了!你們兩個趕快整理一下資料,媒體快發狂了,紀香根本招架不住!」豬鼻龜拿起早已浸溼的手帕擦汗。
東京警視廳真是流年不利,連續兩個超級大案使東京大衆淪陷在防不勝防的屠殺壓力中,民怨之高漲,讓十二位高級警官像骨牌效應一樣接連辭職,卻仍毫無破案跡象,而現在,兩宗血腥的屠刑甚至爬到警察頭上來了。
「OK,我跟赤川去一下餐廳就立刻向媒體發表聲明。」金田一現在渾身是勁,真想大啃小黃瓜。
Dr.Hydra向豬鼻龜點頭致意,問道:「總隊長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豬鼻龜看着紳士氣質的Dr.Hydra,搖搖手道:「不了不了,金田一你一個人去招呼媒體就行了,赤川英吉,你給我留在這裡,好好讓醫生治療一下你的腦袋——讓你去跟媒體哈拉簡直是自殺。」說完,又補上一句:「這是命令,你給我好好留在這裡,待滿三小時再走!好好培養當一個分隊長的自覺!」
「可是案件很緊急啊!等破案以後我一定乖乖在這裡罰站——」赤川感到不可思議,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隻大烏龜居然要自己在這裡接受狗屁治療?
「不打緊,我來就可以了,反正——」金田一露出恥笑的表情。
「快滾啦!」赤川知道金田一下一句是要講『反正你也只會開槍罷了!』。
不過赤川倒也不生氣,因爲他知道這完完全全是個事實。
「不要想提早溜掉,我會把你降轉交指部。」豬鼻龜撂下狠話後,喘噓噓地走了。
「我會先去拿槍的,你就跟Dr.Hydra再好好聊聊你那春夢吧,seeyou,Dr.Hydra。」金田一反手帶上了門。
赤川看着關上的門,嘆道:「算了,知道兇手行蹤再通知無能的我吧!」
Dr.Hydra失笑道:「沒必要這樣妄自菲薄吧,警界的神槍手。」
赤川摸着後腦勺道:「三小時耶,我看就跟上次一樣,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睡個大覺,可以嗎?」
Dr.Hydra仍是無所謂地微笑:「隨你吧,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叫醒你的,要是總隊長中途進來查班,我就說你在進行放鬆療程吧,呵——」
「Thankyou!」赤川自不客氣,大字形地將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攤在柔軟的沙發上。
「Yourewelcome。」Dr.Hydra應道,隨即拿起筆記型電腦,開始他的第15774場接龍遊戲——
冰箱後記(16)
男子的眼神陷入往事的波瀾中。
婷玉:「你的功夫好厲害,剛剛真謝謝你。」
男子輕蔑地說:「沒什麼,我救的不是你,而是那兩個色鬼。」
婷玉不解地看着男子。
男子:「要是我不斷了他們的髒手,你早就殺掉他們倆了。」
婷玉大吃一驚——
(17)兄弟情深
晚上七點半,警視廳第C小隊辦公室。
當村上做完最後一個簡報時,赤川站起來說話:「辛苦了,今晚就由渡邊跟三井留在這裡過濾這些可疑的名單,其他人解散吧,早點回家休息,說不定兇手今晚還會犯案,這樣明天可就累慘了。」
「小心啊新隊長,說不定兇手今晚就去找你了!」織田抽着煙。
「那樣最好,我腦子不好抓不到他,就怕他不來找我,替我省子彈。」赤川穿起大衣。
「隊長,衣服該洗一洗了。」紀香摀着鼻子說。
「是嗎?」赤川不好意思地說。
「沒錯,贊成的加我一票。」金田一舉手。
「我也一票。」「我上星期就跟他說過了!」「好臭,這樣我會沒有工作慾望啦!」「對啊,案子破不了都是隊長害的。」
「煩死了,我等會就拿去洗啦。」赤川的家裡沒洗衣機。
「順便連襯衫、內衣內褲都洗一洗吧。」三井道。
金田一宅。
「明天見。」金田一關上赤川的車門,又不忘回頭加上一句:「你家對面不是住了個大娘?」
「幹嘛?」赤川。
「睡覺前若她還沒睡,就跟她打個招呼吧,以後好當作不在場證明。」金田一。
「馬的,平時不理不採的,刻意打招呼製造的不在場證明才令人懷疑咧,虧你那麼聰明。」赤川。
「也是,去買臺針孔攝影機吧,再見!」金田一轉身進了家門。
大樓公寓八樓。
兩個男孩子正窩在電視機前玩電視遊樂器。
「叮咚!」
門鈴聲。
「誰啊?」哥哥按下暫停鍵,跑到門孔一看。
是個手裡拿着包裹的高大叔叔。
「請問有人在嗎?這裡有份包裹要您簽收。」陌生的叔叔微笑道。
「請你晚一點再來,我爸爸媽媽今天晚上加班,大概要到十點纔會下班耶。」哥哥眯着眼睛說道。
「這樣啊?可是我再過半小時就要下班了,但這個包裹是急件,你能不能先幫你爸爸媽媽代收一下,要不然裡面的烏龜會悶死的!」陌生的叔叔擔心道。
「烏龜?」哥哥驚喜道:「阿杉,是烏龜耶!」
弟弟也湊到門邊,說道:「我們可以代收嗎?」
這兩兄弟想養小寵物很久了,但爸媽總是以各種理由不肯答應。
這會是誰送來的呢?
哥哥拉開了門,拿出原子筆在陌生叔叔遞過來的紙上上簽名。
「小朋友,你叫大島凜啊?」陌生的叔叔看着紙上的簽名。
「嗯。」阿凜。
「弟弟叫大島杉啊?」陌生的叔叔應該聽見了剛剛阿凜呼喊弟弟的名字。
「嗯。」阿杉。
「很好。」
陌生的叔叔將紙條吃進肚子裡,兩手分別抓住兩兄弟的頭髮,大步跨進屋內,輕輕將兩兄弟推倒在地,將門反鎖。
阿凜跟阿杉沒有大叫救命。
因爲電視影集告訴他們,遇到拿着手槍的歹徒最好不要大吼大叫。
「不要怕,叔叔不是強盜,也不是小偷。」陌生的叔叔微笑,安慰着坐倒在地的兩兄弟。
兩兄弟臉色蒼白,一時之間還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倒楣事。
「那你要幹嘛?錢在爸爸房間裡的牀頭櫃上——」阿凜鼓起勇氣說。
「叔叔不要錢,只是想玩個遊戲,小朋友,你們幾歲了,上初中了吧?」陌生的叔叔問道,一邊拿着槍晃晃。
「我初二,弟弟初一。」阿凜的聲音微微發抖。
「那都念過英文了吧,叔叔的名字是英文的喔,跟我念一遍:Mr.Game!」Mr.Game摸摸弟弟阿杉的頭。
阿杉簡直快尿了出來。
「快念,不然就像這樣。」Mr.Game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微笑地將阿杉的左手小指折斷。
「啊~~~」
阿杉痛得抱着手指,縮在地上。
「一起念:Hello!Mr.Game!」Mr.Game摸摸驚呆了的阿凜的頭。
「阿杉不要哭,一起念!」阿凜不敢亂動,眼淚飆出。
「Hello!Mr.Game!」兩兄弟急道。
「很好,Mr.Game是一個好老師,今天要帶你們玩一個遊戲,高不高興啊?」Mr.Game親切地坐在地毯上。
「高興!」兄弟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
「叔叔這個遊戲是專爲好兄弟設計的喔,我取名叫『兄弟情深』,你們好好玩,要是贏了遊戲的話,叔叔就會饒了你們的小命,因爲叔叔最喜歡相親相愛的兄弟情了,不過,要是你們不好好玩,萬一輸了比賽,叔叔可就要生氣啦!」Mr.Game將包裹放在兄弟倆前面,又說:「遵守規則是最基本的要求,要是不乖、動作緩慢,叔叔就會折掉你們的指頭,現在宣佈遊戲規則,阿凜,把包裹打開。」
阿凜火速拆開包裹,裡面掉出一把老虎鉗、一根長蠟燭、一隻火柴盒。
「阿杉,打開火柴盒。」Mr.Game。
阿杉打開火柴盒,發現裡面只有一根火柴棒。
「遊戲規則一,點燃蠟燭,你只有一次機會,要是火熄了,哥哥也死了。」Mr.Game好心提醒阿杉。
「哥!」阿杉緊張地看着阿凜。
阿凜臉色發白,將身體圍住蠟燭,說道:「小心點,不要大力呼吸。」
阿杉點點頭,吸了口氣,劃下火柴。
「很好,遊戲開始,Ready?Go!」Mr.Game瞇瞇眼笑——
冰箱後記(17)
婷玉默然不語,只感到耳根燒燙。
男子凝視着婷玉:「說不定,你還比我厲害,只是——」
婷玉緩緩道:「只是什麼?」
男子鄭重地說:「致命的五公尺外,也許有一天會害死你。」
婷玉不語。因爲也有人警告她同樣的事。
陰風怒吼的五公尺內。
蛋殼脆弱的五公尺外——
(18)劍魂
「嚓!」火光刷出。
此刻,阿杉身旁的時間全僵成塊狀,阿杉的眼中只有豆般大小的火團。
阿凜一動也不動,拿着長蠟燭,屏息等待火燭**的一瞬。
「Surprise!」大笑聲。
Mr.Game突然將頭湊了過來,用力一吹。
白色的焦煙將阿杉、阿凜的臉給吹綠了。
Mr.Game拿起手槍頂住阿凜的鼻子,苦笑着道:「這下可麻煩了,遊戲都還沒正式開始,阿凜就要死了——一個人怎麼玩『兄弟情深』呢?真傷腦筋。」
阿凜再也忍不住,一股熱漿自大腿泊泊流出,眼前昏黑。
「求求你不要殺我哥哥——」阿杉眼淚直流,跪在地上直磕頭,反倒是倒楣鬼阿凜,卻癱在一旁無法開口。
「真會找麻煩。」Mr.Game摸摸阿凜的腦袋,嘆了口氣:「看在你給哥哥求情的份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吧,不過子彈可不能這樣白白省下來,該花的就要花,是吧?」
「對——該花的就花——」阿凜回過神來,一股勁地磕頭。
「好,你們跟我來。」Mr.Game走到陽臺邊,說:「那個老伯和那個愛念書的大哥哥,你們想讓誰替阿凜吃子彈?」
阿凜跟阿杉順着Mr.Game的手指,看見巷子口那一個天天慢跑的老伯,以及斜對面八樓,正綁着「東大必上」頭巾,倚在陽臺上朗誦英文的男孩。
阿凜知道那個老伯伯是巷口糕餅店的師傅,而那個重考的男孩則是從前教自己跟弟弟溜冰的大哥哥。
「該怎麼選擇呢?誰應該替你吃子彈呢?」Mr.Game拍拍阿凜的肩膀。
阿凜手心全是冷汗,他已經無法思考道德上的負擔,此刻對一個國二男孩來說,他只能照顧到自己顫抖發麻的小命。
「老伯伯。」阿凜慢慢地說,他看着越跑越遠的老伯,心想:「老伯的位置比較遠,壞人應該射不到纔對。」
Mr.Game笑笑道:「沒問題。」手中隨意揚起,只聽到空氣壓縮噴出的破空聲,正在慢跑的老伯身體一抽,伏地臥倒。
阿凜的臉色慘白,心中空蕩蕩的,罪惡感涌上心頭。
一個活生生的人竟因爲自己而死。
「不必難過,你沒有時間關心其他人,知道嗎?要不然你親愛的弟弟可就慘了。」Mr.Game領着兩個男孩回到客廳。
Mr.Game看着搖搖晃晃的兩兄弟,說:「接下來宣佈遊戲規則第二條,請你們拿出你們家電視遊戲機中最常玩的格鬥遊戲,雙人對打那種,然後進入遊戲畫面。」
阿凜與阿杉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將地上一片光碟片放進主機DC中,進入遊戲選擇畫面。
「這款遊戲叫什麼啊?」Mr.Game歪着頭,看着螢幕的介紹,又道:「喔,叫劍魂,是3D武器對打遊戲啊,很好啊。」
這款在DC主機上執行的舊遊戲【劍魂】,特色是華麗的兵器對打畫面,敵對的雙方可以從中挑選擅用奇兵異刃的功夫高手對抗,而此遊戲相當精緻,許多功夫畫面都是經由實際考證模擬出來的,另外特別的是,其中一名使用大關刀的可愛女孩,是按照港日臺明星徐若暄所設計出的形象。
阿凜與阿杉盯着螢幕,他倆心中慌極,全無主意,只盼爸媽突然出現解救。
「規則三,也就是最重要的規則,關係到遊戲的品質勝敗,我是一個講究的人,不要讓我失望,好好聽着。」Mr.Game扮着鬼臉,繼續說道:「進入對打畫面後,當然就由你們倆廝殺比賽,每一次勝負結果出來後,贏家就可以懲罰輸家的指頭,要是哥哥輸了,指頭就必須任由弟弟用這把老虎鉗將一隻指甲拔下,聽懂了嗎?」
拔指甲?!
阿凜看着地上的老虎鉗,害怕地想吐。
Mr.Game又說:「要是弟弟輸了,指頭就必須被哥哥用力往後扳斷,就跟我剛剛處罰弟弟時那樣;遊戲時間不限,直到你們其中一人的手指跟腳指全都被另一個人懲罰過才能結束,我也會遵守約定放過你們的小命;不過我建議你們玩得快點,免得爸爸媽媽回家後,被我拉過來一起玩遊戲。」
阿凜跟阿杉拿起搖桿,一想到連腳指也在遊戲賭注裡,兩兄弟胸口沉重得幾要崩潰。
Mr.Game蹲在兩兄弟背後,輕輕說道:「規則四,最好好好玩、專心玩,不過你們也可以試試逃跑,到時候我就可以玩打獵的遊戲。好了,你們可以開始玩了。」——
冰箱後記(18)
婷玉:「你來東京找你師傅嗎?還是來玩的?」
男子漠然:「來殺一個人。」
婷玉失笑:「殺誰?」
男子:「藍金。」
男子手中的咖啡杯登時碎裂——
(19)心意
遊戲畫面。
阿杉看到阿凜選了平時最擅長的巨劍武士,鼻頭一酸。
每次阿凜只要使用巨劍武士,阿杉幾乎沒有反擊餘地。
「不要那樣看着我,專心玩。」阿凜漠然地說。
阿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在模糊的淚眼視線中,他已看不見平時那個很有義氣的哥哥。
人在什麼時候會尿尿?
這可能有一千多種情況,而現在,只是其中一種罷了。
阿杉一邊選了日本浪人跟阿凜的巨劍武士對打,一邊任由尿水涌泄,好像經由尿道可以將害怕排放出來似的。
Mr.Game蹲在兩兄弟後面,看着巨劍武士以壓倒性的技術,不斷地將日本浪人砍翻,讚許地說:「果然還是年長的哥哥厲害些。」
沒過幾秒,阿凜的巨劍武士以幾乎滿血的情況贏了阿杉。
阿凜看着弟弟先前被Mr.Game折斷的左手小指已紅腫滲血,神色黯然。
「快動手吧。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只是想讓你們早點了解這個社會是多麼無情,勝利者永遠都可以這樣摧殘失敗者,優勝劣敗就是這麼一回事,這個遊戲正好也可以教教你們當一個成功者的重要。」
阿杉伸出左腳,低着頭,眼睛緊眯,五官皺成一團,期待阿凜給他痛快的一擊。
阿凜抓住阿杉的左腳小指,說道:「對不起。」一說完,就用力一扳。
「哇~~~~~~~」阿杉痛到用頭撞地板。
但左腳小指卻沒能扳斷。
「再一次,做到好爲止。」Mr.Game不滿意地看着阿凜。
阿凜內心本就充滿對阿杉的愧疚,現在又沒能一次扳斷阿杉的指頭,心中更是難過,只好再度抓住阿杉的左腳小指,猛力往後一扳,「喀」的一聲,阿杉痛苦地乾嚎。
總算是折斷了。
「就是這樣,成功的人就要有成功的手段,繼續吧。」Mr.Game點頭嘉許。
第二場,阿凜再度以巨劍武士將阿杉的鎖煉女KO。
阿杉恐懼地看着阿凜,說:「大力一點。」
阿凜不敢直視阿杉的眼睛,只是點點頭:「趕快玩完,我們就去醫院。」
「喀。」
清脆的一聲,好像虎姑婆啃着小孩指頭的聲音。
阿杉的臉色蒼白,不願低頭察看左腳無名指的慘狀。
眼淚當然也不會少,只是這次,阿凜流下的眼淚比阿杉的要多得多了。
「第三場。」Mr.Game宣佈。
阿凜的巨劍武士拿着比他身體巨大的大劍,威風凜凜地看着阿杉的單刀猛漢,刀光交錯在華麗的動作裡。
二十三秒,勝負已定。
阿杉面如死灰,加上剛剛因爲咬着下嘴脣忍痛留下的血齒印,整個人有如半具死屍。
「這個遊戲也告訴我們:平時多練習電動玩具是很重要的。」Mr.Game摀着嘴笑。
阿凜沒等阿杉伸出腳來,就自行抓住阿杉的左腳中指,說道:「弟,對不起,我們要在爸爸媽媽回家前玩完。」語畢,阿凜咬牙一扳,阿杉眼淚跟大便一齊爆漿噴出。
Mr.Game苦笑地搖搖頭,說道:「再一次就叫你把大便吃下去。」
就在此時,陽臺外傳來警笛聲。
阿凜跟阿杉知道,這警笛聲不是來解救自己的,而是爲了曝屍巷口的糕餅店老伯。
但,也許——
也許那些警察會一家一家地詢問附近的住戶——包括這裡!
「乖乖玩,警察的事我來擔心就可以了,我不會讓任何事耽誤你們遊戲的興致與品質。」Mr.Game說着,從腰背上拿出另一隻手槍,笑着:「叔叔的雙槍可是天下無敵的強。」
第四場,連勝的巨劍武士痛毆着棍棒少年。
阿凜瞥眼看着弟弟紫脹的腳指。
小小的身軀,像只淋溼的小貓,顫抖着。
自己的弟弟正在顫抖着。
是誰讓跟自己蓋一條棉被睡覺的弟弟顫抖?
是弟弟一向信任的自己啊!
阿凜手中的巨劍武士舉起大劍,遲疑着;瀕死的棍棒少年逮到機會,鑽身進入武士懷中一陣高速連擊。
巨劍武士噴血倒下。
阿凜靜靜放下搖桿,伸出右手,看着張大嘴巴的弟弟,說道:「中指,用力點。」
「哥——」阿杉眼睛一紅,又掉下眼淚來。
「真纔是『兄弟情深』嘛!很好很好!說不定我會因爲哥哥禮讓弟弟而提早放過你們喔,因爲這真是太令人感動了。」Mr.Game激賞地說。
「用力點,我們快點玩完。」阿凜閉上眼睛,他想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親愛的弟弟。
阿杉看着哥哥的右手中指,哭着道:「反正我只剩下16根指頭了,你還是拔腳指頭的指甲就好了,等一下全都折我的,這樣纔會快點結束。」
阿杉知道阿凜將右手中指的指甲拔掉後,操作搖桿一定會生疼,如此就不太可能贏得了自己。
阿凜搖搖頭,說:「是我不好,一開始就應該拔我的指甲纔對。」
阿杉只好拿起老虎鉗夾住阿凜的中指指甲,閉上眼,心一橫。
什麼叫『痛』?
如果你此時在場,就能清楚明白。
阿凜終究還是個國中生。
阿凜左手緊握着右手腕,跪臥在地,痛得連慘叫都省下來了。
「好感人,阿杉你以後一定要尊敬哥哥,知道嗎?」Mr.Game看着老虎鉗上的指甲片,又看看阿凜滴着鮮血的右中指。
阿杉真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
阿凜額上冒着斗大的汗珠,拿起搖桿說:「快點,不要拖時間,你不想折磨我就趕快拿起搖桿,用最短的時間打敗我!」——
冰箱後記(19)
男子霍然站起,說道:「告辭。」婷玉急忙問道:「你的名字?」
「佐佐木信二,在日本,這就是我的名字。」
長髮男子大步走出茶館——
(20)手牽手
阿杉點點頭,趕緊進入對戰畫面,隨意選了一個巨斧大漢,將完全沒有抵抗的巨劍武士迅速打敗,遊戲一結束,阿凜立刻伸出手來,任由阿杉將他的右食指指甲拔掉。
十指連心,這種痛苦直達心臟的最深處。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阿凜完全任由操控的巨劍武士被海宰,也神智模糊地將指甲交由弟弟阿杉拔除,其中有三隻手指甲和七隻腳指甲都未能順利一次拔掉,椎心之痛一次次衝擊着阿凜脆弱的神經,甚至痛到嘔吐和兩次失禁,眼淚完全無法控制地迸出。
這一個多小時裡,巷口陣陣**,紅藍警燈閃爍不已,黃布條已限制住巷口的通行往來。
但Mr.Game似乎全沒將這一切放在眼裡,只顧着眼前兩位被迫互相凌虐的倒楣小孩。
「你很勇敢,也很幸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納粹跟我們日本趁着大亂,都做了許多珍貴的人體實驗,其中在中國大量活體解剖時發現,人類脆弱的身體時常因爲『劇烈的疼痛』而使神經系統崩潰,最後死亡。不用失血過多,也不需要致命的傷口,只要大量的疼痛就可以使一個人死亡,人類真是上帝粗製濫造的不良設計品。」Mr.Game說,看着阿杉拔掉阿凜最後一隻腳指甲。
「拔完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阿凜氣若游絲地說。
「這個當然。看到你們表現出人類最珍貴的情操,叔叔非常感動,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這樣相親相愛,永遠不要忘了今天寶貴的一課。」Mr.Game慈祥地說。
忘了今天?絕不會的。
「謝謝叔叔。」阿凜跟阿杉害怕Mr.Game臨時反悔,於是很有禮貌地道別。
「客氣什麼?」Mr.Game站起來,走到門邊,又說:「我有空還會過來玩,不要忘記要多練習電動玩具喔,我們下次比賽賽車吧!」
阿凜與阿杉不敢觸怒Mr.Game,只好強扮笑臉點頭。
「再見。」Mr.Game笑着,掄起雙槍,朝兩兄弟的大腿各放一槍。
「啊~~~~~~~~」兩兄弟轟然慘叫。
近距離的子彈威力將兩兄弟的大腿轟裂,血水像蕃茄汁衝爆果汁機般炸出,兩條大腿詭異地只剩碎皮與兩人粘接。
「趕快手牽手,以免到陰間兩兄弟走散了。」Mr.Game好心提醒着連翻滾都沒有力氣的阿凜與阿杉,一邊踩過他們的頭走到陽臺,順手將屋子與陽臺旁的燈光都關掉。
「好久沒這樣暗算別人了,今天正好練習一下。」Mr.Game看着巷口十多名人頭攢動刑警,掏出雙槍,笑眯眯地連放冷槍。
驚人的冷槍。
巷口的多數刑警甚至來不及掏槍或臥倒,就被從天而降的子彈射中,旁邊的警察看着夥伴莫名其妙倒下,還來不及驚訝,自己也跟着被轟倒。而迅速大字型臥倒的刑警更成爲標準的死靶,任由擁有制空權的Mr.Game輕易宰殺;現場只聽見微小的槍聲與子彈呼嘯而過的悶響。
當然,還有慘叫與呼救聲。
「緊急增援!第F小隊在廣濱街巷口遭歹徒——」
子彈貫穿停在巷口的三輛警車,躲在裡面的刑警有的便即喪命。
幾個幸運的警察躲在車後,急忙尋找巷內的冷槍源頭,卻沒發現可疑的對象,只好縮起身體躲避幾乎沒有停過的子彈聲,眼睜睜看着同仁在地上哀嚎死去。
過了十多秒,槍聲終於停了。
沒有人說話。
因爲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駭人了。
剩餘的刑警拿着手槍,全身發抖地縮在車後,雖然歹徒的槍聲已絕,但每個人連頭都不敢探出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空氣中蒸着內臟破裂的味道,沒有人敢撥掉鼻頭上的汗珠,深怕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歹徒的注意。
「嘿!surprise!」大叫聲從刑警的背後傳來,警察同時心臟嚇到無力。
聲音的主人愉快掄起雙槍,接着,就是一場近距離的單方面屠殺。
刑警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便任由子彈攪亂自己內臟的位置。
也沒有人看到歹徒是如何飛過衆人的注意,從巷裡抄到自己的背後偷襲。
也沒有人知道,那位高大的殺人魔王的下一個目標究竟是誰?
「GameOver,勝利者,Mr.Game。」Mr.Game笑着,隱沒在詭異的黑夜裡——
冰箱後記(20)
來到記憶錯亂的老地方,東京大飯店。婷玉用生硬的日語向服務人員要求調閱自己以前的住宿記錄。
五月六號到八號,婷玉的確跟婉玲與惠萱下榻這裡。
「你看,我們搬家前一星期,的確是在東京玩啊」
「我好睏惑,但爲何我的記憶跟你完全不同,我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啊?!」——
(21)血臉
脖子好酸。
赤川緩緩睜開眼睛,摸摸疼的要命的肩膀與脖子。
「這裡是我怎麼會在這裡?」赤川微微吃了一驚。
赤川環顧四周,馬上明白自己的脖子、肩膀如此痠痛的原因。
「我昨晚又喝醉啦?馬的,怎麼會搞得這麼頹廢」赤川發現自己竟然縮躺在車子的後座上。
赤川打了個哈欠,將後車窗搖下,讓長腳舒服地懸在窗外。
他闔上眼睛,回想荒唐的昨夜怪了,自己怎麼會醉到睡死在車子裡?甚至醉到連昨晚是怎麼喝醉的都不記得了!
「嗶嗶嗶嗶嗶嗶嗶」手機鈴響。
赤川拿起手機:「幹嘛?」
「我渡邊啦,豬鼻龜出事了,你趕快到現場來吧。」渡邊。
「現場?在哪裡?」赤川揉揉眼。
「就是豬鼻龜他家啊,久信昨晚在他家裡被謀殺了。」渡邊。
「豬鼻龜死啦?他也不是不可以死啦,但那裡不是第F小隊的轄區嗎?」赤川摳摳鼻孔,拉出一團青綠色的巨大鼻屎。
「F小隊只剩下兩個成員,現在兩人全躺在醫院裡,其中一個還快斷氣了,這種情形前所未有,所以現場很亂,目前大概是由我們跟第D小隊、第E小隊接手,他們主辦,我們協助。」渡邊。
「啊?只剩兩個人?集體翹班啊?」赤川將鼻屎粘在椅墊下。
「總之快來就對了,金田一我也通知了,現場見啊!」渡邊。
「喔。」赤川掛掉電話,翻身爬上前座。
赤川發動引擎,播放車上唯一的一片CD「虎豹小霸王」,一面想着剛剛渡邊說的話。
豬鼻龜也死了,這可是件大事雖然沒什麼不好,但前晚刑事小隊長被謀殺已經上了新聞頭條,而刑事總隊長昨晚接着被幹掉,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東京警視聽今年真是倒楣透了!
廣濱街巷口現場擠滿了媒體與大批維持秩序的警察。
赤川推開胡亂搶拍的媒體,拿出證件,帶着倦容走進掛滿黃布條的現場,不由得大吃一驚。
滿地的粉筆人形與大量血跡幹痕、受創的警車,以及一堆走來走去的鑑識專家與警察。
當然,還有一個正在大啃小黃瓜的怪人,正仔細地端詳警車上的彈孔。
「小黃瓜比紅蘿蔔好吃嗎?」赤川拍拍金田一的肩膀。
「水分比較多。」金田一仍盯着車上寥寥無幾的彈孔,說道:「真絕了,這兇手不只是神槍手,還是個神槍手中的超級神槍手!」
「怎麼說?」赤川不甚服氣地說。
「你能在一百一十公尺外射殺十四個刑警,卻只誤射警車和牆壁七發麼?」金田一轉頭問道。
「十四個刑警被殺?怎麼回事?」赤川沒空和兇手作嘴上筆劃,驚問。
「第F小隊昨晚八點多接到民衆報案,到這裡調查一個老婦人被槍殺的街頭命案時,居然在一個多小時後遭到兇手從那棟公寓八樓的槍襲,不到半分鐘,第F小隊全都遭到槍殺,唯一重傷未死的兩個刑警都在急救中。」金田一。
「從八樓這麼遠?射殺這麼多警察?」赤川驚訝更甚於因同僚慘死的憤怒。
「不只如此,潤餅他們認爲這個兇手跟殺害豬鼻龜全家、殺害大島兩兄弟的兇手是同一人,而且我認爲,這個兇手跟煤圖一家、藤井夫婦兩案子也脫不了關係。」金田一。
「啊?大島兄弟?」赤川。
「對喔,你剛到啊,我帶你去八樓兩個命案現場看看。」金田一清脆地咬着小黃瓜。
赤川跟金田一跨進重重的黃布條。
「嗨,虎豹小霸王。」一個瘦骨如柴的男子。
「潤餅,你覺得我剛剛提的推斷如何?」金田一。
伊藤潤餅,東京警視廳刑事第D小隊隊長,平日自認不茍言笑,實際上卻是個冷麪笑匠,聽說這是伊藤家的家族遺傳,這點從潤餅他老爸爲他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
另外,潤餅對辦案抓兇手很有自己的一套,尤其是他握有廣大的線人網絡(這點好像跟他那當漫畫家的堂哥擁有廣大漫畫迷有關),許多其他小隊也因此常求助潤餅的線報幫忙。
「有道理,但太危險了,我不認爲將殺害豬鼻龜一家人的兇手,跟殺害大島兄弟的兇手視爲兩人是好的決定,不過我很同意這兇手跟你們那案子是同一個變態乾的。」潤餅。
「等等,誰來解釋你們剛剛的討論給我聽一下,至少也讓我先看看現場吧!」赤川踏進豬鼻龜的家門,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鎮攝住。
要嚇到一個殺惡不眨眼的暴力刑警,絕不是區區幾條平凡的死屍可以辦到的。
一個女孩的頭好整以暇地躺在客廳的桌上,眼睛跟嘴巴都撐得大大的,不知在控訴些什麼。
女孩的身體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雙手齊腕而斷,全身劃滿數十道刀痕,腸子流了整條沙發。
「武田醫生說,這女孩的腸子被拖出來時她還是清醒的,甚至在她的頭被切下來之前,她都還沒死去。」金田一嘆了口氣。
「馬的,你說的沒錯,這跟殺了藤井夫婦那狂人絕對是同一臺暴力機器。」赤川握緊拳頭,又道:「這傢伙全衝着我們警察來了!」
「去臥房看看吧,久信太太也死得很慘。」潤餅回頭吩咐手下:「去跟C隊的渡邊跟織田調藤井家命案的資料過來,包括血腳印。」
赤川同金田一走進臥房,看見大牀上躺了一個可憐的女人。
除了滿身的傷痕,滿牀的血漬,一團亂七八糟的頭顱,還有一張血臉。
血臉是一片肉塊,上面粘着兩顆眼球,完整的鼻子,還有抹着紫色口紅的大嘴。
「兇手一刀將女人的臉從側邊斬掉,這一刀纔是斃命傷,很高明的刀勁。」金田一看着失去人臉的半張頭顱說。
「絕對跟殺害藤井的是同一人。」赤川看着血臉中的眼球。
「看看豬鼻龜吧。」潤餅推開浴廁的門。
豬鼻龜端赤裸地坐在馬桶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刀傷使他的筋肉大量翻出,而豬鼻龜的脖子上沒有頭,不過屍手上倒是捧了一顆。
一顆被斬掉鼻子的頭。
「我們會替你報仇的。」赤川憤怒地說。
「安息吧。」金田一吞下最後一口小黃瓜——
冰箱後記(21)
住在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心裡總覺不踏實。
婷玉努力思索五年前東京行程的細節。
拿起筆來,忍着手指的疼痛,詳細列出每一個到過的地方、遇過的人、發生的事。
「我一定要說服你。」
「希望你真的能辦到。」——
(22)恐怖感
潤餅拍拍赤川的肩膀,說道:「讓金田一帶你去看看隔壁的慘案,這個殺手一夜之間犯下四起謀殺。」
赤川點點頭,同金田一一起走出豬鼻龜宅。
金田一忍不住問道:「剛剛的現場有沒有令你想起什麼?」
赤川說:「我相信你說的,這歹徒就是殺害藤井家的同一人。」
金田一搖搖頭:「我知道,但其實我的意思是——這個兇殺案你有沒有夢到?」
「沒啊!真的沒夢到。」赤川。
「那就好,免得我老是懷疑你。」金田一笑道,又說:「隔壁的命案受害人是就讀初中的兩兄弟,哥哥叫大島凜,弟弟叫大島杉,依我看,這不是殺害豬鼻龜一家人那兇手所爲。」
「喔?」赤川跨進血腥味濃厚的大島家。
兩個少年躺在地上,雖然各自有一條腿被轟離身體,留下大量血污,但兩人手牽着手,緊緊握着;其中年紀看似較大的少年,還用另一隻手蓋住另一名少年的眼睛,像是臨死前放心不下的關懷。
赤川眼眶紅了。
他想起自己年紀還小時,大他六歲的哥哥爲了保護他不被繼父毆打,憤怒地拿水果刀想殺掉繼父,卻反被繼父捅了一刀,最後倒在自己懷裡死去的往事。
「父母呢?在警局了嗎?」赤川問織田道。
「嗯,哭得死去活來的。」織田。
「嗯。」赤川盯着兩兄弟緊握的雙手,胸口燥熱起伏,一股難以壓抑的殺氣直衝腦門。
「你該爲你哥哥感到驕傲,他是個勇敢的人。」金田一淡淡說道。
金田一看見赤川眼中的怒火與哀傷,立即明白他心裡所思。
「我知道,不過我發誓,等那個沒人性的出獄,我一定親手殺了他。」赤川破口大罵。
「我贊成,我會替你想一個完全殺人計畫幫你脫罪,畢竟你哥哥當初爲你犧牲,就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金田一。
「謝謝。」赤川。
赤川突然眼睛一瞠,說道:「大島凜的手指甲全被拔了下來?」
金田一點點頭,說:「你看看他的腳趾甲。」
赤川看着大島凜的腳趾甲,一陣恐怖感襲來,竟令他身體微微彎曲,眉頭緊皺。
「我知道大島凜身上的指甲都被拔掉很噁心,但不該嚇倒你這個全東京警視廳最大膽的警察吧!」金田一苦笑道。
「不是這樣的——你幫我看看,大島杉的腳趾是不是有被折斷的跡象?」赤川揉揉太陽穴,劇烈地喘息。
「沒錯,武田說折了八根,應該是被人扳斷的。」一旁作現場證物搜查的織田道。
「馬的,又見鬼了!」赤川渾身發冷。
「出去走廊講。」金田一也嚇到了,扶着赤川走到大島家門口的走廊。
金田一問:「又夢到了?」
赤川緊閉雙眼,努力思索着什麼:「又夢到了,我剛剛看到現場時纔想起來,我昨晚好像又夢到一些犯罪的片段——不,幾乎是整個過程——」
金田一緊張道:「包括豬鼻龜他家的慘案嗎?」
赤川搖搖頭,過了許久才說:「沒印象。」
金田一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把你夢到的一切都跟我說吧,這次你先將夢境說一遍,我再跟你說說我的看法。」
赤川再度搖搖頭,蹲下來說:「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金田一奇道:「你殺過上百個毒販搶匪,卻被一個夢境嚇暈?」
赤川仍然閉着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沒錯,我是殺過不少人,在殺那一些所謂的壞蛋時,我的眉頭甚至皺都不皺一下,一方面是因爲我確信自己是站在正義公理的一方,另一方面,我在殺人時沒時間可以多作考慮,不是他們死,就是我被殺,所以我也從未想過這麼多。」
金田一:「但?」
「但前晚跟昨晚的夢境,卻給我一種相當真實的——殺人的感覺,你知道嗎?我在夢裡所看到的,並不是正義與邪惡之間的拔河,而是兇手恣意玩弄人命的恐怖感,真的,自從那個沒人性的被關進監獄以後,我就從未感受過那種致命的恐怖感,我站在被害人的身旁看他們受苦——那些受害者的心理折磨遠比肉體上的痛楚要更撕裂我的靈魂——」赤川擦掉鼻頭上的冷汗。
「撕裂靈魂——你越來越像個詩人了。」金田一。
「兔子,這也許是我第一次懼怕兇手。」赤川張開眼睛。
「把這次的夢境描述一次吧,看看能不能嚇到我。」金田一——
冰箱後記(22)
兩個婷玉一起挑燈研究當年的旅遊種種。
「我們沒有時間被強暴啊!」
「這些是我也記得很清楚,但就是覺得很不安。」
「我也是,自從來到東京以後,我老是覺得有一把尖刀抵着我的脖子似的。」
「我們一定要找出這種恐怖感的原因。」
「不如徹底重複一次當年的行程!」
「就這麼辦。」——
(23)新衣
「我夢見兇手拿着一個包裹,命令兩兄弟跟他玩一個遊戲,其中弟弟不知爲何在吹蠟燭時失誤了,所以兇手便領着兩兄弟到陽臺,要求哥哥選擇一個替他擋子彈的衰鬼,其中一個是斜對面的青年,好像是一個要考大學的青年,另外一個人,也就是最後被射殺的,是一個在巷口慢跑的老伯,賣糕餅的老伯,然後兇手——」赤川慢慢地陳述夢境。
金田一打斷赤川:「我確定一下,你夢見被射殺的,是一個正在慢跑的老伯?」
赤川:「嗯,從八樓陽臺射中巷口的小人,真的非常厲害。」
金田一:「一個賣糕餅的老伯?」
赤川:「嗯,怪怪的嗎?」
金田一點點頭,說:「沒關係,你繼續說。」
赤川:「然後兇手領着兩兄弟進客廳,要求他們比賽電動玩具,是一款格鬥對打遊戲,這點我非常確定,我看得很清楚——不過兇手立下了恐怖的遊戲規則:如果哥哥輸了一場比賽,弟弟就可以將哥哥的指甲用老虎鉗拔掉,但如果弟弟輸了,哥哥便可以將弟弟的指頭折斷,如果其中一人的二十根指頭都輸光了,遊戲就結束,兇手答應會離開。」
金田一:「從哥哥的屍體來看,的確被拔掉所有的指甲,所以說——兇手臨時反悔?不!那個變態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遵守自己定下的遊戲規則,他只想享受掌控人命的快樂。」
赤川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甚至,我幾乎從遊戲一開始就依稀知道兇手這種卑鄙的心態——兇手從門邊手執雙槍,朝兄弟倆的大腿各放一槍,然後走到陽臺上,朝着正在處理老伯命案的第F小隊開槍,我現在還可以感受到子彈衝出槍管時,兇手手腕上興奮的震動感,也看見兇手並非隨意開槍,而是相當穩定的射擊;最後,我只看到兇手突然站在倖存刑警的背後,將剩下的人都殺光時發出的血肉橫飛——」
金田一:「你在夢裡怎麼知道是第F小隊來查案的?」
赤川聳聳肩:「不知道,只是強烈地感覺到兇手正在屠殺的,的的確確是第F小隊。」
金田一迅速將赤川的夢境抄錄在隨身小冊上,說:「我們再進去看看真實的犯罪現場,然後我說說我的看法,一起跟你的夢境對照看看。」
兩人一進到血腥味濃重的大島宅客廳,金田一便吩咐紀香去斜對面八樓找一個正在準備大學聯考的青年過來問話。
金田一跟赤川則蹲在地版上,看見赤川夢境中提到的長蠟燭。
「吻合,你的夢得一分。」金田一說,然後詢問正在現場調度人馬的第E小隊隊長石田牧:「我可以打開電視遊樂器嗎?」
「隨便。」石田。
金田一打開電視螢幕,按下游戲機的play鍵,畫面出現賽車遊戲的畫面,金田一轉頭看着滿臉疑惑的赤川道:「你的夢扣一分,好大的失誤。」又翻了翻地上的遊戲CD盒,失笑道:「不過這裡一片格鬥遊戲都沒有,這倒值得玩味。」
這時,潤餅走了進來,說道:「叮咚!血腳印比對出來了,沒錯,和藤井、煤圖家裡的腳印是一模一樣的,只是腳印用力深淺的差別罷了。」
金田一點點頭,說:「兇手留在陽臺上的雙槍呢?」
潤餅說:「在查了,不過已經確定是總局檔案庫裡的證物。」
赤川楞了一下,說:「又是從警視廳偷出來的?」
石田牧插嘴道:「獵殺新幹線的兇器,也是從總局軍火庫偷出來的。」
赤川說:「以前曾聽豬鼻龜說過,在高速公路上亂開槍的混蛋,用的很可能是警制手槍,那個月軍火庫盤點時短少了六把,很可疑。」
潤餅說:「同不同意將這三個大案子的兇手視爲同一人追蹤?」
石田牧跟赤川同時點點頭,只是赤川說道:「但視做同一人又怎樣?同樣一個也抓不到。」
_тTk дn _co
潤餅不以爲然,說:「若能扯上獵殺新幹線與公路亂射事件,總部提供的資源將會多太多。」
「OK,聽你的,你去呈報上級吧。」赤川。
「誰是新總隊長啊?確定會是工藤新衣?」石田牧。
「Ya,有空多去拍拍馬屁吧,正式的公文過幾個小時就會發布了。」潤餅。
工藤新衣,小時候家境貧苦,父親爲他取名爲『新衣』,頗有勉勵其子努力向上的意味;新衣年紀不過三十五歲,便擔任豬鼻龜的副手,表面上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乖乖牌,實際上卻是個冷血鐵腕的死硬派,在刑事隊裡一向劣評如潮,在各種『希望早點殉職』一類的私下投票中,常緊咬着豬鼻龜與藤井樹——
冰箱後記(23)
婷玉打開飯店裡的電視,窩在牀上。切來切去,大半電視臺都不斷插播公寓大樓的血案。
「柚幫被公寓變態比下去了。」
婷玉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