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裡面裝滿了肖雲他們買來的東西之後,肖雲與索羅兩個人便拖着木箱離開了哈貝大酒店,坐車來到碼頭。
雨絲如毛,淅淅瀝瀝,擡目望去,碼頭之上停靠着一艘破舊的輪船。白色的膝已然脫落,入目可見斑斑鏽跡,就像是一隻脫了毛的狗一般,浮在水面上輕輕盪漾着。
因爲索馬里實在是太過貧瘠了,而且戰亂頻繁,所以前往那邊的人實在是少的可以。如果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沒有人願意前往那邊。
這些前往索羅馬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是破衣爛襯,貧困衣食無依的生活,彷彿已經將他們的靈魂都已經摧毀了,留下的只有那全無精氣神軀殼以及茫茫然不知未來在何處的眼神。
隨着登船時間的到來,這些人開始緩緩的朝船上面走去。肖雲與索羅兩人也順大溜跟着往前走。
“他孃的……你們這幫窮鬼,快一點,船面馬上就要開了,如果暴風雨來了的話,你們他孃的不用管,老子們可沒有那麼清閒了……他孃的快點……”
一個帶着臂章,手中拿着黑色橡膠棍,一手拿着大喇叭朝那些稍稍有點行動遲緩的人叫罵着。
這些海員根本就沒有將那些破衣爛襯的人們當成是人,在他們的眼裡,他們與豬差不多,甚至於連豬都不如。
而從這些人的神態也可以知道,一個無法統一的國度,他的混亂會給前往那裡的人們帶來什麼樣的地位。又給生活在那片土地上面的人帶來什麼樣的命運。
“肖先生……我們這是越走越近了……”索羅望了那個罵罵咧咧的海員一眼,有些感嘆地望向大海的另一邊。
肖雲一怔,淡淡地笑了笑道:“什麼越走越近了。”
“哦,我的家鄉……我們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了,只不過,我在那裡已經沒有什麼朋友,更不用說什麼親人了。人家都說能夠回到家鄉是一件好事情,可是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回到家鄉心裡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呢?”
肖雲輕輕地拍了拍索羅的肩膀沒有說話,索羅這樣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成長,所有回憶之中都是痛苦,回到家鄉只會讓他回想起這種痛苦來,所以他不會有什麼回到家裡的快樂感的。
“肖先生,你知道嗎?索羅裡很亂,非常的亂,在那裡殺人者不會受到處罰,那裡是罪犯的樂土,幾乎每一天都上演着輪J,槍殺,斬首,分屍,凌辱,廝殺……在那片滿是沙礫的土地上,鮮血已經能夠形成一條地下河了。”
索羅一邊走着,一邊有些感傷地說着,而肖雲卻是沒有迴應,只是加快了登船的步伐。
“他孃的……去那片魔鬼樂園,還給自己帶着棺材,看來這兩個窮鬼有死的覺悟了啊!窮鬼,告訴你們,聽好了,那裡是魔鬼居住的地方,在那裡,小孩與女人都可以將你們的屍體給砍下來分來吃了。你們根本就不需要帶着棺材……要想帶的話,帶兩個方便麪盒子就行了,反正你們的骨頭燒掉也剩不下什麼東西……哈哈……”
一個船員依在航舷之上,滿是黃牙的嘴叨着一根菸,頭上的船員帽子歪戴着,隨着他那惡毒的言語,輕輕地顫抖着……
聽到那船員的話,索羅頓時憤怒起來,那雙眼睛放射着狂暴的光芒,幾乎能夠將那海員給吃了。木箱也重重地落在地上,人卻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扯住個那個海員的衣領,將他扯到跟前,嘰哩呱啦地說了一些肖雲不懂的語言。
那個剛剛還囂張萬分的船員被凶神惡煞般的索羅給弄的渾身顫抖,腦袋也極力地向後仰着,根本就不敢與索羅的對視。眼神之中也滿是恐懼,生怕索羅一個用力便將他給扔到海里水。
那些身體嚴重營養不良的乘客,使得索羅那高大的身子顯的非常的突兀,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具有壓迫性。
別說是索羅動手了,就算索羅不動手,單就他那體形衝到那海員的面前,也足以讓那個怯懦且欺軟怕硬的傢伙恐懼的了。
那海員實在是嚇的不輕,一邊用手按住已經歪了的帽子,一邊急匆匆地向索羅道歉,希望索羅能夠放他一馬。
肖雲不想惹人注意,所以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索羅的肩膀,然後道:“我們走吧。”
索羅雖然有心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但是肖雲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敢違抗肖雲的命令,便氣哼哼地將那海員推到一邊,回身抓起木箱,跟着肖雲走開了。
這個時候,汽笛聲撕碎了沉沉的天空,船身輕輕地搖晃了一下,緩緩駛離了碼頭,朝着無邊無際的海洋盡頭駛去。
教訓完了那個不知死活海員的索羅拖着木箱子在前面開道,眼神之中放射着一種激動的光芒。雖然他說他離家越來越近,卻越是痛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裡是生養他的土地,哪怕是充滿了痛苦,也改變不了他的根一直留在這裡的事實。
肖雲他們與那些普通乘客待在一起,而他們所待的地方卻是這艘船的倉庫位置。雖然人不少,但是空間相當大,所以他們也是會像上次那樣,連坐在箱子上面都不行。
夜很快降臨了,看着舷窗外那漆黑的海面,索羅對肖雲說道:“肖先生,天黑了……想來,城市那邊也應該黑了吧……”
肖雲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索羅對那幾天的城市生活有一種陰影似的牽掛。而肖雲的心思卻是全落在姚菲菲等女的身上了。
現在的肖雲只想着儘快的救出自己的女人……
子夜已過,輪船已然到達了赤道附近,甲板上面傳來了船員們的興奮呼喊,一直睡不着覺的索羅聽到上面有人喊,便過去看了一下。
甲板的上方旋停着一架直升機,直升機機腹下面的照射燈將整個甲板照的一片的通明。燈光實在是太亮了,所以索羅也不知道那直升機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但是,這些事情對索羅來說並不重要,只要對方不上船來搜查就行了。
亞丁灣是世界是最繁忙的水道之一,也同樣是海盜肆虐的地方,自從國際上合作出兵亞丁灣之後,亞丁灣就是一個各國海軍,海盜勢力錯蹤複雜之地。
過往的船隻,各國都可以以打擊海盜爲由登船搜索的,而肖雲與索羅兩個人是沒有辦法說出自己來歷的。這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
索馬里戰亂頻繁,沒有一個統一的政府,各地軍閥與部落首領互相征伐,經濟非常之差。儘管,他們的海岸線上面有着優良的漁場,可是他們因爲捕撈技術實在太差,又沒有什麼好的船隻,所以他們也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其它國家的遠洋船隻開到這裡,將本應該屬於他們的漁業資源給撈走。
也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根本就不需要煽動,只要索馬里沿海漁民一些AK47,他們就會自動從漁民變成海盜的。
對這些漁民來說,他們沒有國家力量來依靠,也沒有什麼科技手段來依託,他們有的就是他們的命。他們用命來搏,搏贏了,他們活下去,搏輸了,他們死去。對他們來說,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AK47以及他們的性命了。
索羅踏上甲板的時候,正好那個被他教訓過欺弱怕硬的傢伙也在。那傢伙一個人根本就不敢看索羅,但是現在他的身邊跟着七八個海員,瞬間,他的膽子也開始肥了,想要借人多好好的整治一下索羅。
索羅沒有在意,看了那些直升機上面的人沒有打算下來搜索,便返回船艙之中,在木箱子裡面翻找着可以吃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肖雲看到了船艙的入口中出現了幾個船員,便輕輕地用手臂捅了捅索羅的肋下。索羅笑着轉過身不解地望着肖雲,見肖雲望向船艙的入口處,便又轉身看去。看到那幾個傢伙要進來,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當他看到那個被他教訓的獐頭鼠目的船員的時候,眼神一立,散發着陰沉沉的光芒。
那獐頭鼠目的傢伙被索羅的眼神瞪的身體一顫,脖子一縮,後退了一腳,正好撞到他的同伴身上。也許是同伴給了他勇氣,隨即跳起來指着索羅叫囂道:“就是那個窮鬼,上船的時候就罵我們是狗,還是這船就是垃圾船,也只有垃圾纔會開這樣的船。又說我們比狗都髒,都臭,我上去反駁幾句,這窮鬼竟然要揍我,還揚言說要將船上所有的船員都揍一頓……”
聽到那獐頭鼠目的船員顛倒黑白的話,肖雲卻是對索羅輕聲說道:“如果他們就在船艙外面叫囂,就隨他們去吧,不用理他們。”
索羅聽到肖雲這麼說,本來想上去動手的,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收回了那狂暴噬血的目光。
而那些船員也都不是傻瓜,索羅那像小山似的身材,一定擁有着超出一般人的強大力量。對那些船員擁有着相當的壓迫力。所以,他們知道,就算他們一擁而上,也不一定真的佔到太大的便宜。更何況,肖雲的身材雖然不像索羅那樣,卻讓人一看就充滿着力量感。
他們在那裡叫囂了一會,最終,也沒有衝進來爲那獐頭鼠目的同伴報仇。這些人不是傻瓜,他們知道索羅與肖雲不好惹,對於這種強大的對象,他們有着天然的恐懼感。
如果是那些身體一看就嚴重營養不良的人,他們早就一擁而上,爲他們的同伴出頭了。
“唉……我說,咱們理這些窮鬼做什麼?索馬里是人待的地方嗎?不用管他們,他們到索馬里,說不定一上岸就被別人給分屍了,好了,好了,沒有必要與這些人一般見識,咱們走吧……”一個身材也算得上高大的船員這個時候開口說話,而其他的船員則是紛紛附和,最後一窩蜂地離開了船艙。
看到那些欺軟怕硬的貨色離開,索羅不屑地哼了一下說道:“他孃的,如果這幫傢伙真的敢過來找咱們的麻煩,不用肖先生你動手,我就將他們全扔到海水裡面餵魚……”
雖然索羅說的輕鬆,但是肖雲卻知道,如果那幾個傢伙再惹索羅的話,他一定會將那幾個傢伙給扔到海水裡面的。
隨着距離索馬里越來越近,索羅潛藏在心底深處的攻擊性也漸漸地涌出來了。而且,用他的話,這裡是罪犯的天堂,在這裡殺死幾個船員,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更不會有人去追查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