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架勢,胡標安有些慌亂了,心中有鬼,自然難以鎮定,反而王二喜看對方過來,馬上打開車門,迎了上去。
“各位交警同志,我是省廳下來的辦事科長王二喜,各位兄弟這麼晚還在這裡站崗,真是辛苦了。”王二喜連忙掏出自己的警官證,上前招呼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看他的警官證,而看着他,露出審視的眼神。
“省廳的?爲何我們沒有接到任何來自省廳的照會,說有人過來辦案?”洪都餘冷哼一聲,問道。
王二喜頓時收斂了笑臉,“這位同志,我們省廳辦案,不需要和你們通報吧?”
王二喜是真的不高興了,他們這些人,經常都會往來於省內各地,當然,各有各的事,可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還要更哪裡的交警通報的。
“如果我說要呢?”洪都餘似笑非笑,打量着王二喜。
王二喜一聽,臉色微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意識到不好了,只是他如何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對不起了,王警官,我們要搜查一下你們的車子。”洪都餘說道。
交警要搜查省廳刑警的車子,這對王二喜來說,簡直就是遇到笑話一般,什麼時候,下面的交警這麼牛氣了。
“這位同志,你要清楚後果,耽誤了我們的事情,你們恐怕也不好交代。”王二喜看到自己的身份不好使了,頓時威脅道。
洪都餘笑了,“我還真想試試,怎麼個不好交代法,來人,給我搜,我懷疑這車子有問題。”洪都餘命令道。
實槍荷彈的六個交警走上前去,王二喜怒了。
“都給我站住,誰給你們的權利搜查我們的車子。”
要是以往,警官證一處,誰感攔阻,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原本他們認爲不是什麼事的事,卻被人刁難了。
“看來王警官還是個講法的,那麼當知道我們交警有權利檢查任何過往車輛的,原本我們還想將就一下了事就算了,不過王警官既然這麼緊張,我倒是更好奇了。”洪都餘冷笑道。
王二喜這下恨不得拍自己兩個耳光子,遇到這樣的二愣子交警也就算了,自己竟然還跟他理論。
眼看這邊搞不定了,胡標安終於忍不住了,走下車來,揹着手,一副領導的樣子。
“怎麼回事?”冷喝一聲,胡標安走到洪都餘面前,賣弄起了自己副局長的派頭。
王二喜很上道,連忙退了下來,報告道,“胡副局長,你們這裡的交警真不像話,都管到我們省廳的人頭上來了,真是能耐啊。”
胡標安臉色很不好看,“我是胡標安,你是哪個支隊的,難道不知道要尊重省廳的同僚嗎?”
洪都餘打量着胡標安,一點也沒有小交警的那種低人一頭的謹慎,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意。
剛纔他還不確定,現在胡標安這個正主出來了,洪都餘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要等的人終於到了。
“原來是胡副局長,這麼晚了,胡副局長這是要出去公幹啊?”洪都餘打趣道。
胡標安心底越發有不好的感覺了,雖然他在江寧警界很不受人待見,可是也沒有誰敢當面調侃自己啊。
而且,一般交警設置崗哨,可很少會準備微衝鋒,這可是特警中隊的特警才配置的常用武器。
“你是誰?”胡標安問道。
正主來了,洪都餘沒有了和他廢話的心思,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胡副局長,我現在已特別行動從的名義,對你的車子做一次檢查,你如果有任何異議,可要書面提出投訴。”
特別行動處的人?胡標安只感覺一股冰冷,從頭頂直澆到腳底板。
特別行動處有人在江寧,胡標安是知道的,關震的事情不小,他多少聽到了風聲,只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他們盯上。
作爲從省廳下來的骨幹,胡標安對特別行動處並不陌生。
特別行動處向來不叮沒有縫的雞蛋,而且,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旁邊,王二喜早就傻眼了,原本以爲遇到個二愣子交警,結果對方卻是似乎早就等在這裡的特別行動從的人。
“這位同志,你們這是?”胡標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作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執行秘密任務,對於任何過往的官員等體制內的人的車輛,都要做一番檢查,所以,對不起了。”洪都餘似乎爲了讓胡標安安心,解釋道。
當然,這個藉口完全是廢話,估計等查了胡標安,他們這裡也該撤了。
這下,胡標安沒話說了,現在的情況是,說多了反而更引人懷疑。
幸好,剛纔他們已經把手提箱藏好了,胡標安不由得暗自慶幸,現在只希望他們不會檢查的太過仔細了。
按照常理來說,胡標安更傾向於他們是做例行的檢查就是了。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上去的人讓車子裡的另外兩人都下車,然後鑽進去四個傢伙,對車子裡的所有東西都開始翻看了起來,而且還打開了後車廂,一副恨不得拆了車子的架勢。
“洪警官,有些過了吧。”看着自己的車子被人一通亂翻,胡標安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然而就在這時,在車子後面翻看的交警拍打了下座椅,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聲音,頓時摸索了起來,王二喜的眼神早就在留意,看到那交警的動作,不由得一急,可是當他正要有所動作,在他身邊的交警立刻把槍支對準了他。
“你們想幹什麼?”王二喜怒問道。
這些交警,可不是真的交警,都是從李特的特警中隊抽調的精幹骨幹。
“王警官,沒有檢查完之前,還請不要弄出什麼誤會。”洪都餘冷冷的說道。
對於這些人,他們早就摸清了,更沒有任何的好感,一幫子敗類而已。
王二喜把目光看向胡標安,胡標安陰沉着臉,遇到特別行動處的人,哪怕他是市局局長,此時也得呆着。
而就在這時,那個拍打座椅的特警終於按開了那座椅上的格子,拿出了手提箱。
“報告,發現了一個暗藏的箱子。”特警提着手提箱,前來報告。
洪都餘露出了笑容,轉向胡標安,卻變成了冷臉。
“胡副局長,可以解釋一下,這裡面的是什麼東西嗎,藏的這麼隱秘?”
洪都餘的眼光跟刀子一般,削在胡標安的臉上,讓他感覺生疼。
不過胡標安也不是沒有見過場面的人,急中生智,頓時沉聲說道,“洪警官,這是我要帶回省廳的秘密資料,你們無權查看,更無權過問。”
拿出省廳的名義,胡標安以爲能夠嚇退洪都餘,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洪都餘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洪都餘把手機拿了過來。
胡標安有些發抖的接過手機,裡面傳來了刑天陽的聲音。
胡標安頓時面如死灰。
“胡副局長,現在沒話說了吧,把箱子打開吧,如果真是秘密資料,我絕對不翻看。”
胡標安不說話了,也沒有動作,就這麼站着。
王二喜心中涼了半載,他剛纔也聽到了電話中刑天陽的聲音,知道自己怕是陷入泥沼中了。
“怎麼,還要我來動手嗎?”洪都餘不屑的說道。
爲了光明正大的抓這些混賬,特別行動處的人這些天可是折騰的夠嗆。
而且,爲了這小小的江寧,特別行動處可以說上是傷筋動骨,光是叛徒就被查出了八個之多,兩死六關押,這次事情過後,特別行動處也要整改了。
胡標安萬念俱灰,落入特別行動處的手中,他知道,自己完了。
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摸樣,洪都餘冷哼一聲,一揮手,“帶走。”
胡標安四人立刻被拷了起來,王二喜他們身上的警槍也都被下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二喜掙扎着,卻迎來了特警的一個槍托。
“老實點。”
胡標安如行屍走肉般被帶走了,很快,這裡的哨崗換回了正常的交警,而胡標安等人,則是被秘密帶回了軍官療養院。
胡標安剛被帶進去,就看到李隆慶、邢姍姍、雷天、何處長以及一名穿着檢察院高級督察制服的中年人,正是連夜從省中級檢察院過來的檢察長付偉明,坐在審訊室中。
“你們?”胡標安看到李隆慶和邢姍姍,頓時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這兩個在市局他最爲討厭的人。
李隆慶面無表情,冷冷的盯着他,邢姍姍則是罵了一聲,“敗類。”
洪都餘拿着手提箱走上前,立正報告。
“報告處長,人贓俱獲,只是這小子不肯告訴我這箱子的密碼,還沒看裡面的東西。”
何處長點點頭,洪都餘退下,站在胡標安的身後。
“胡標安,看來你還心存僥倖,不過,任何僥倖的犯罪,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雷天,看你的了。”何處長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