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有一張橢圓形的大會議桌,長安貿業的三個元老坐在最前首,冷眼看着一個個中高層管理人員對林海峰獻媚,卻是並沒有站起來迎接。
林海峰走入會議室,對於三位元老的不識趣視若不見。
“三個老東西,遲早讓你們去睡大街。”林海峰心中暗自謀算。
在他看來,如今的長安貿業已經是他的了,這三個老東西留着長安貿業也沒有什麼意義,只要他願意,早晚能將他們給擠走。
“林總好。”在林海峰走入會議室,走向主席位的時候,中高層中不少人點頭哈腰,極盡討好。
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知道林海峰取得了長安貿業的控股權,張忠坤已經成爲過去,抱緊林海峰的大腿纔是當務之急,是以,在這個時候給林海峰一個向着他靠攏的印象,對長安貿業的這些人來說,很重要。
林海峰點頭微笑,心情從來沒有這麼爽,在之前,這裡的一些人和他是平級,有些更是比他擔任更重要的職務,而現在,這些人,都將匍匐在他的腳下,這樣的感覺,真的再好不過了。
漫步般走向主席位,林海峰享受着別人恭維和敬畏的感覺,就要坐上那讓他朝思暮想的位子。
這個時候三個元老中的李泉忽然一拍桌子。
突然而來的這一下,讓原本很和諧的會議室陡然靜了下來,一衆高層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李副總髮的什麼威。
另外兩個元老老神在,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會議室的氣氛變化了一般。
“李副總,你什麼意思?”林海峰正要坐到主席位上,卻被李泉突然的一拍給嚇了一跳。
原本躊躇滿志的笑臉變冷,李泉的位子就在他下首,這一下,可是將他小心肝給拍的砰砰跳。
“什麼意思?林經理,這個位子也是你能坐的嗎?你什麼身份,難道過了一個夜,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嗎?”李泉目光微掃林海峰,不屑的說道。
這話說的老氣縱橫,林海峰頓時被氣的不行,若是以往,林海峰還真的受教訓而不敢還嘴,可是現在,林海峰正得意的當頭,這老傢伙竟然先來找茬?
“李泉,我現在以長安貿業總裁的名義,將你革出長安貿業,你可以離開了。”
林海峰不是善人,這麼有分量的頭顱哪裡有不用的道理,他知道他突然之間得到了長安貿業的控股權,很多人都不服,而跟着張忠坤打下這偌大基業的三個元老,肯定會出手。
只是他沒想到李泉竟然這麼急,既然如此,他哪裡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總裁?”
其他中高層各個親耳聽到林海峰的話,都不由得一愣,哪怕之前他們已經聽到了風聲,可是真正從林海峰的口中說出來,仍然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當然,這種難以置信,在有之前的風聲之下,讓他們都保持了安靜,不敢露出什麼不滿。
唯有三個元老,仍然沒有什麼動容,李泉一如既往的很不屑。
“總裁?就你,林海峰,你今天出門沒照鏡子吧?”
聽到李泉這罵人不帶髒字的話,林海峰心中越發惱怒了。
“李泉,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哼,這是我姨父親自簽字的股權轉讓聲明,從此,我就是長安貿業的實際控股人,你說,我出門照鏡子沒?”
林海峰將文件砸在桌子上,不過數頁的文件猶如鐵錘一般重重的砸在了衆人的心上。
會議室中所有的人的目光頓時盯向那薄薄的文件,眼神炙熱的很。
如果林海峰沒有說謊的話,那這薄薄的幾張紙,代表的可是數億資產的長安貿業集團。
許多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三個元老之一的王崗遠隨手拿起了那文件,看了幾頁,忽然間笑了。
“王副總,這有什麼好笑的嗎?難道你以爲我作假的不成?”林海峰真的鬱悶了,本想意氣風發的接手長安茂業,結果,這三個老不死的傢伙,偏偏不給臉。
下意識的,林海峰看行最後一個元老,高通,卻看到這老傢伙,閉目養神,老神在。
這是什麼態度,林海峰正要拍桌子。
忽然,一聲撕拉的聲音,從王崗遠的手上傳來,那象徵着張忠坤將長安貿業轉交給林海峰的文件,在簽名處,被王崗遠給撕成了兩半。
“你,王崗遠,你幹什麼?”林海峰正要去搶奪文件,王崗遠卻送了過來,只是讓他眼睛冒火的是,張忠坤的簽名已經消失了。
“林海峰,我老王也算是見多識廣,見識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白的白眼狼,老張是看錯了你了。”王崗遠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搖搖頭,臉上是一臉的厭惡。
林海峰被氣的胸膛起伏不已,這老傢伙,真是該死啊。
“王崗遠,你以爲你撕了這上面的簽名就能挽回什麼嗎?哼,這樣重要的文件,怎麼會沒有備份,你就是撕上千張萬張,也改變不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長安貿業的總裁的事實。”
老神在的高通忽然笑出聲來,很是諷刺。
“林海峰,你真的以爲你勝券在握了?”
高通的話讓林海峰覺得不妙,可是他卻不知道問題會是出在哪裡,心中有些驚疑。
而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打開了,火氣正大的林海峰越發來氣。
“誰這麼沒規矩的,明天不用來上班了。”被三個元老弄得邪火不小的林海峰幾乎是吼着。
然而當他看到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人的時候,頓時一屁股坐了下來。
門口站着的,赫然是張忠坤,以及幾個穿着警服的市公安局辦案人員。
“林總好大的威風啊,怎麼,想拔了我這身警衣?”帶隊的市局刑偵一組副組長王安民諷刺的說道。
這一聲林總,猶如刺耳的嘲諷一般,刺的林海峰耳膜生疼,只是這個時候,林海峰卻已經顧不得了,滿腦子在想着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爲何張忠坤會出現在這裡,爲何會有警察陪同,難道是昨天的事情發生了什麼不可臆測的變化,否則張忠坤怎麼敢報警。
“海峰,你太讓我失望了。”張忠坤滿臉可惜的看了一眼林海峰,就不再理會他。
“林海峰,你涉嫌綁架敲詐,請跟我們回市局一趟,你有權保持緘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可能會當做呈堂證供。”
王安民沒有任何浪費時間的打算,大踏步走了過去,出示了逮捕證。
忙活了一整個晚上的市局辦案人員,終於開始收網了,而林海峰,正是首當其衝。
綁架敲詐?長安貿業的一衆高層們有種聽到國際大玩笑的感覺。
剛纔還躊躇滿志的林海峰,沒有一會,竟然就被捅了這樣的簍子,這下,林海峰算是栽了。
而很多人更想到了那份被王崗遠撕了的文件。
“莫非?”很多人的腦門上都有着大大的問號,他們雖然聽到了點風聲,但那主要是昨天下午林海峰的反常所帶來的猜測,如今,似乎,和他們所想的並不一般。
在衆人都在猜測,都在不安的時候,唯有三個元老,在這個時候,激動的走向張忠坤。
“三位老哥,辛苦你們了。”張忠坤滿臉的感慨,眼眶中飽含淚水,唯有他知道,這次能夠化險爲夷,是多麼的不容易。
而在出事的這幾天中,若非三個元老壓住公司中的躁動,恐怕現在長安貿業就不是這般摸樣了。
“哈哈,我就知道,忠坤,咱們風雨多闖過不知道多少了,還怕這個小兔崽子。”
王崗遠不屑的看了一眼癱倒在主席位上的林海峰,滿臉的鄙夷。
這樣的白眼狼,就該沒有好下場。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沒有綁架敲詐,我沒有,姨父,你跟他們說啊,我沒有。”林海峰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激動異常。
“林海峰,你還執迷不悟嗎?帶走。”王安民冷笑一聲,垂死掙扎要是有用的話,還要他們來做什麼。
跟隨而來的兩個警察連忙把林海峰架住,在逮捕令面前,他林海峰就算是真的長安貿業總裁,也絕對不好使。
“自作孽不可恕,林海峰,從此你跟我們張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從此,你不再是長安貿業的職員,我宣佈,永久革除,永不錄用。”張忠坤咬着牙,聲音有些顫抖。
到底是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親信,更是自己的侄子,只是,林海峰做的太過了。
林海峰呆呆的看着張忠坤,最後看了一眼那讓他朝思暮想的主席位,臉色變得灰白灰白。
夢破了,林海峰知道,他真的完了。
看着跟一條死狗般被拖出去的林海峰,會議室中陷入了寂靜當中,出了三個元老,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這場鬧劇,到底是爲了那般。
“各位,既然都到齊了,那就繼續開會吧,也好整理下這段時間公司發生的問題,我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張忠坤在三個元老的陪同下走到主席位,掃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的衆多高層,陰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