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了另一個海邊,上午的海風非常清爽,林若琳說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海邊吹吹海風可以放鬆心情。於是林若琳以時速超過一百公里的速度開車帶炘成來到了月尾島。
“應該要填滿飽肚子再去海邊吧。”炘成笑道。
炘成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竟還記得林若琳什麼都沒有吃,竟會用開玩笑的語氣和她說道。炘成其實是一個外表雖然冷默,但內心卻總是爲別人考慮的男人。兩個人吃飯的地方,內部全都裝修成了白色。
因爲是上午,所以還沒有其他的客人來。
在大廳中央有一架同樣是白色的鋼琴,靜靜地立在那裡。白色的沙發,白色的餐桌,白色的牆壁。雖然白色看上去很乾淨,但也讓炘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請挑最好的肉,快點做好,另外,再來一份湯,分成兩個碗裝。”炘成向站在一旁的服務生仔細地吩咐着。
林若琳只是坐在那裡笑,“那湯是專門爲我叫的嗎?”
“難道會是爲我嗎?”
“嗯?”
“呵……”炘成抿着脣笑了一下。
“你只是來陪我吃東西的嗎?”
“還有比陪美女吃更重要的事情嗎?如果若琳小姐不吃多一點,怎麼對得起我大老遠的陪着你來這裡的心意呢?”
“真被你氣死了……。”
林若琳終於不在爭辯了,自己畢竟是邀請了他來這裡吃飯的。林若琳呆呆地望了一會炘成抽菸的樣子,然後說道,“炘成,我可以知道你的年齡嗎?”
“你看我有多大啊?”
“不知道,男人的年齡很難猜……”
“21了。”
“真的?”林若琳停了一會兒,說:“哇,那很年輕的嘛。”
“還是算孩子吧,若琳小姐現在也還是孩子吧。”
“你說什麼啊?我都20歲了。20歲還算孩子嗎?”
“和我差不多年紀。”炘成輕輕的嘆了一聲。
“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二十幾歲嘛!”
“都是二十幾歲?那你把我當成哥哥還是戀人呢?”炘成取笑道。
“當然是戀人啊。”
看見林若琳挑眉跟着自己瞎胡鬧,炘成不由的輕笑一聲。
飯菜端上來了。
用大碗盛着的野菜湯放在了林若琳的面前,炘成臉上掛着笑容,用手示意林若琳趕快吃。
林若琳三口兩口就把湯喝光了,撐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可炘成卻像一個霸權主義者,勸別人吃多點,自己卻只喝了一半。
大廳裡有音樂聲在流動。是肖邦的《小夜曲》,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士坐在白色的鋼琴前,正在彈奏着透明的旋律。
因爲是大清早的,還沒有到開飯時間,此時大廳裡的客人只有炘成和林若琳。
空曠寂寥的空間裡,只有肖邦的旋律在流動。優美的琴聲和淡淡的咖啡味兒,在輕輕地撫慰着炘成煩躁不堪的心。炘成緊閉着雙脣,兩眼一直注視着遠處的大海。
“今天爲什麼這麼不開心啊?”林若琳輕輕的擦拭着嘴邊的油膩,開口打破安靜的空間。
“我們到海邊再說吧。”炘成笑道。
“好。”
炘成付了錢,便擡腳帶頭走了出去,出來了外面,太陽已經上升在了半空之中,藍藍的天空上飄着幾朵白雲,遠處的淺藍色的海水與天空湛藍連成了一線。
炘成踩在了那黃色而已泛着白色的沙灘上,一步一個腳印,輕輕的笑道:“若琳,其實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林若琳沒有立即答他的話,反而是扭頭看着那淺藍色的大海,聽着海擊打着石頭的聲音,海風吹起了她那大波浪的捲髮,才溫和的說道:“喜歡是有很多人的,可是愛的人,只有一個,只是那個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炘成收住了臉上的笑容,從他的臉容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炘成,你和嫣嫣是什麼關係?”
“你說是什麼關係?我和她沒關係。”
“如果是那樣,那她爲什麼經常都來酒吧裡跟着你呢?”
“你不用多心,我,我和她沒有關係,只是我的夥伴。”炘成微皺着眉說道,嫣嫣和他的關係,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心中是什麼地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心中,只有當年那個從他身邊逃離的女人。
林若琳聽了,臉色變了一下,之後便無動於衷。
“那你今天爲什麼會那麼狼狽呢?”
“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嗎?”林若琳扯開了話題。
“去哪?”
“你跟我來就可以了。”
汽車離開了海邊,沿着寫有祝靈山的路標向前行駛,山躑躅和連翹等野花把路邊和山溝染得五顏六色,讓人看了,不禁會被那芳香所陶醉。
炘成還是沒有說什麼。林若琳說想去一個地方,於是炘成就陪她離開了首爾。過了北漢江,林若琳還是沒有說要去哪裡。炘成也沒有問。
因爲他一點都不關心,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離開自己租住的房子,不用去面對嫣嫣對自己那深深的愛意。他現在和林若琳一起駕車在山間小路上馳騁,他已經完全被這山間的美景所吸引了。
林若琳輕輕的問道,“炘成,幫我點根菸吧。”
“好。”炘成點頭應道,順手點燃了一根菸,遞給了她。
“謝謝!”林若琳微微笑了笑,但是,那短暫的笑容頃刻間就消失了。她伸手接了煙過來,在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條路她已經快兩個多月沒有走了。雖然她想應該經常來看看,但每次卻又不得不往後拖延。每次,她又都會在思念與痛苦當中煎熬很久。
今天,她和炘成一起來到了這裡。林若琳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非得和炘成來不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是以炘成爲藉口到這來了,汽車在山間小路上行駛了大概十分鐘,停了下來。
汽車前邊十幾米處,一道藍色的鐵門上掛了一塊木頭牌子,寫着“赤銅療養院”幾個字。林若琳不想再往前開,在車上坐了很久,炘成等得不耐煩要張口問話的時候,林若琳說道:“下車吧,和我一起進去吧。”
炘成雖然想問些什麼,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爲他好像沒有理由去問她爲什麼這麼做,炘成默默的點了點頭。
“時間不會太長的。”
炘成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