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神色如常的端了粥進來，似沒聽到顧熙與於禮的話一般，坐到於禮的旁邊輕輕的攪動碗裡的勺子：“我還放了點紅豆，你嚐嚐看對口味不？”
於禮就着她的手喝一口粥，讚道：“味道很好，進步很多啊！”
白鳳就露出了甜蜜的額笑意。
紅衣女子此時不發一語只看着兩人冷笑。
白鳳將粥餵了於禮，便又朝洞外走去，路過紅衣女子時，突然道：“你跟我出來下。”
紅衣女子微微挑眉閃身跟了出去。
兩個絕美的女子就這張站在山頂，烈風吹動着，兩人的衣袂翻飛。
“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臉的戾氣，怎麼被男人甩了？”
“我不是顧熙！”紅衣女子冷冷道。
“那你是誰？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雖然看上去你便了不少，但骨子裡的東西怎麼會改變？你不是說名字不過是個代稱？叫什麼何必在意？”
紅衣女子沉默許久：“不錯，何必糾結叫什麼，不過，你真的毫不在意？”
“在意什麼？”白鳳淡然一笑：“你是說於禮？覺得他不肯爲了我放棄其他的就是辜負？”
“難道不是？當初他爲了家族放棄你，現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卻是你依舊對他不離不棄。結果再次跟他選擇他依然沒有選擇你。難道不可恨？”
“有什麼可恨，我選擇他時便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只要記得我從他身上得到的快樂就行了，何必計較那麼多？”
“可要是從頭到尾的的欺騙呢？你就甘心？”
白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你不甘心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肯跟我出來也是相信我的，爲什麼不說出來聽聽。”
紅衣女子低頭想了片刻緩緩道：“我叫越熙……”
越熙聲音低沉，慢慢訴說那一段綿長往事，那一長貪婪，殺戮。愛恨情仇帶來一世一世界糾葛。
許久後白鳳才收起震驚：“你意思是你現在是最開始的那個越熙，那顧熙去了哪裡？”
越熙神色微嘲：“躲起來了吧，被個男人打擊到了，想不到重活一世她同我一般一如既往的窩囊。”
“她不就是你嗎？你們這種情況其實可以解釋爲雙重人格。在遇到無法排解危難時，放出最適合的應對的那一面，但我不認爲顧熙是因爲這個原因消失了，不過不是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這些跟神話裡的事情是真的。”白鳳嘆口氣：“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心裡有恨，不甘心只是因爲你忘不了，通過你的敘述就可以看出你這個人的性格，太過偏激濃烈，自負而自我。即便當初那個玉離沒有騙你，其實你們也不會走到最後的。”
“你糾結的是什麼？是因爲騙了你。或者更多的是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你覺得你愛上了玉離，但他不愛你罷了。”
越熙再次緩緩點頭：“不錯，我恨我真的喜歡他，但他對我的喜歡卻是假的。我自尊受不了。”
“我覺得那個玉離也未必是騙你，否則他騙你一次也是騙，反正你的一抹殘魂被捕獲重新爲人。完全記不得他了，他又何必封了自己的記憶，再次重新開始呢？而且我看顧元升對顧熙並不是虛情假意。別的不敢說，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卻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那又如何，他不是依然選擇了放棄顧熙？成全他自以爲是的大義？”越熙冷冷道。
白鳳眼睛一轉：“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想個辦法保證於禮的安全，我帶你去個地方。”
大概有顧熙的情緒在，越熙對白鳳十分信任而且有好感。
聞言什麼都沒問，設了結界在於禮的周圍，然後跟跟着白鳳下了山。
只是越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白鳳將她帶到一個環境尚佳的網吧裡。
不顧網管的目瞪口呆。要了間僻靜的包間，她熟練的點開一個視頻，要求越熙看完了再說感想。
越熙帶着狐疑看完了那個叫做白髮魔女的傳的電影。
“怎麼樣？有什麼感受？”出了網吧白鳳又將她帶到一間酒吧裡，熟練的中了包間，點了最烈的酒。
“雖然你可能活了無數年。但就你的描述，你們那個世界大部分人所有的時間都在修煉，其實論心裡年齡也不過是個小姑娘。這世界上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有時候退一步真的海闊天空。就像那個煉霓裳，性格真的跟你很像，太偏激自負，如果當初肯聽那個卓君豪解釋。兩人怎麼還會是那種結果，我不知道你們那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但聽上去感覺智慧都很低的樣子……我說的是實話啊。”白鳳喝了口酒，輕輕的吸口氣：“值得嗎，多大的事?如果是我就直接去找顧袁聲問清楚，喜歡就在一起想辦法，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相約赴死也比這樣彼此折磨的好。當然如果你覺得你的自尊更重要，那你就更不要糾結了，顧元聲爲了自己的那點大義，而你爲了自己的自尊心，對於這段感情你們兩個都沒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八斤八兩，你還有什麼立場去埋怨顧元升？”
越熙呆住了，原來事情竟然也可以這樣想？
“但他騙了我……”越熙執着了千年的心結，怎麼會因爲白鳳幾句話就打消，她始終不甘心。
“那你只要問問自己的心，你是更介意他騙你，還是更希望他愛你？”白鳳不以爲然：“我當初挺着大肚子，聽到於禮結婚的事情我什麼心情？”
“你是在變相證明被古武界人人稱頌的於掌門是哥僞君子！”
“事情怎麼可能那樣想，所以這就是我們的區別，當初我在遇到於禮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這種結果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而且於禮也履行了他的諾言，讓我在白家寨站問了教，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去經營，不若平心靜氣的相忘於江湖。這不妨礙我繼續喜歡他愛他，但那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高興這樣，關他什麼事情？”
越熙不由再次呆住。
“其實按照你的性格，那個叫玉離子的男人騙了你，乾脆就直接動手殺了他好了，你這樣執着的性格，即便重新爲人對待被封了記憶的玉離子也就是顧元升應該也滿腹仇恨的，怎麼還會再次陷進去？反過來說，玉離子爲什麼被封了記憶成了顧元升？因爲封存了他記憶的人知道不這麼做他不會在將這個局做下去。以爲他騙你一次就已經後悔了，他喜歡你所以不願意在傷害你……”
“或者是他最後一點羞恥心作祟！”越熙不信。
“那爲什麼他封了記憶成爲顧元升以後，還是跟顧熙走到了一起？那些社局的人就沒想到也許什麼都不記得的玉離子要是不喜歡顧熙能？他不喜歡顧熙就不會讓想方設法讓顧熙喜歡上她，那麼這個局還怎麼做？只能說設局的人知道你們彼此心悅。”白鳳肯定的分析道。
越熙承認這一刻他的心亂了，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這些話，她從小就別當成三苗的未來組長培養，所有的老師都告訴她要努力，要當最好的，族裡其他女孩子可以撒嬌，疼了可以哭，唯獨她不可以。
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見到她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她雖然沒有羨慕其他的兄弟姐妹，但時間長了她對他們也沒了感情。
那一世陪伴她最多的反而是視他爲仇敵的歡兜。
從沒有人這樣告訴她原來事情可以這樣像，並不是一定要將自己逼入絕路的。
“但是讓我找他我辦不到！”那麼多年的恨不是忘記就忘的。
即便玉離子曾經也動心了又如何？
終歸是騙了她，負了她。
“你拉不下面子，可以讓顧熙去啊！”白鳳給她倒了杯酒。
“這人跟人哪裡就是不是黑就是白的，個人有個人的考慮，思量，即便是最親密的夫妻伴侶也有拌嘴吵架的時候，難道還不許人犯錯誤了？那你就不要說什麼愛不愛的，因爲你找不到那樣的男人，你們都是修仙者，但終究不是神仙，不過神仙不一樣犯錯？人無萬人啊，幹嘛那麼苛刻！”
越熙端起杯子一口喝掉，最忌皺眉：“這是什麼酒，味道這樣古怪苦辣。”
“伏特加，沒喝過吧，呵呵，喝習慣了就會愛上了，烈酒焚身的感覺，愛恨交織的感覺。”白鳳笑的風情萬種：“人生短短，何必總跟自己過不去。”
越熙思索了下，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覺順着咽喉入腹，一路想火一般，灼的身體各處生疼。
愛恨交織的感覺？確實不錯。
就這樣兩個女人一杯一杯的喝着最烈的酒知道負責送酒的服務生不敢在送。
見過能喝的，但沒見過這樣喝的。
兩個美豔嬌弱的女人，喝了六瓶伏特加，正常的大男人都不敢這麼喝，這是要命的架勢。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白擔心了，那兩個美的讓人心口發燙的女人，最後竟然毫無醉意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