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知道這事壞也壞在吳老頭身上!他居然拒絕了蘇靈瑤同他一起進去的要求,於是他也只能這樣交待待在外面的蘇靈瑤隨機應變。
蘇爸默默的拿着手機朝着會議室而去,最後一次通過安檢之後,卸下唯一的那把槍,會議室大門才從裡面打開。
零隊和施聰他們目送着蘇爸進入門後,就再也不知道他在裡面會做什麼,只有蘇靈瑤的神識依舊滿布在四層。
蘇爸進入之後沒有亂跑,反而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下來,就和普通與會人士一樣是來參與戰委會和元首對於目前局勢發展的研究的,儘量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突兀。
這種級別的會議室裡,每一張座位前都有吳老頭面前那種顯示器,比一般的PAD再小一些,它是嵌在桌板裡面的。如果有人能懂它的用法,經過調整之後,顯示器上就會出現一個鍵盤,這張鍵盤就和我們平時使用的鍵盤一模一樣了。
通過會議室中自己的局域網,每張桌子上的人就能夠通過這臺設備進行隨時的討論和交換意見,它裡面的後臺程序會把所有內容收集和保存。不要以爲這是一種監視行爲,它更多的是一種留存證明。萬一出什麼事,也能及時調出來查看,有沒有責任也就一目瞭然。
蘇爸雖說從部隊中調出來混體制的時間不長,得益於他職位的重要,這玩意兒自然會用。拿出自己的內部身份證明在桌底下的一個感應器上一刷,他的權限就讓他能夠使用這面屏幕,同時就跟打卡了似的,後臺程序就開始記錄他每一點的操作。
只見屏幕上先是浮現“您並不在此次會議邀請名單,只能使用相關功能,是否繼續”這樣的提示。
蘇爸當然點“是”。然後一個空白指令框就浮現了出來,完全沒提示是讓他填寫什麼東西。普通人肯定到這裡就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要輸入什麼密碼啊或是自己的身份識別啊還是之前傳給你的密鑰。但是蘇爸知道,這指令框其實只是讓你輸入你目前所在位置的一串編號罷了,它就用一塊小銅牌牌釘在桌子右上角。這是一種驗證程序,只是防止這臺儀器和位置可能因爲某種錯誤或意外導致使用人掃描完身份之後依舊出現對不上號的情況發生。順便也是一種操作人的授權證明。
完後屏幕上就出現了一連串的菜單。因爲他並不是正式參與會議人員,菜單上只有聯繫和緊急按鈕兩個可用區域。
蘇爸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把吳維那老傢伙的位置給記了下來,點了聯繫區域後,就出現了一個聊天界面,神似手機裡各種即時聊天工具,只是在對話框外需要先輸入目標任務的座位號而已。
“01,19”蘇爸輸入吳老頭的座標,然後開始用那小小的觸屏鍵盤打字,“老頭,你方便和我離開一下會議室嘛,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彙報。”
打完這句話,他點了一下發送按鈕,文字就以文字泡的形勢飛了出去,顯示在了屏幕最上方。
與此同時,正低頭看着手頭上一份從主席臺上剛剛送下來的臨時打印出來文件的吳維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顯示器裡又出現了反應。只見上面顯示“‘10,40’向你發送聊天內容,是否顯示”。
“10,40”?吳維轉頭朝着自己左後方看去,在最後的第十排最靠牆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呢,這人不是之前說有紅色級別情況彙報的蘇青雲還能是誰!
對於蘇爸,吳維吳老頭一向對他是偏愛有加,不僅是蘇爸年輕時在吳老頭手底下混過,兩人還混成過一段時間的忘年交。說是忘年交也不準確,因爲吳維只比蘇爸大了十八歲,勉勉強強佔那麼一個輩分罷了。後來吳維轉業進入體制,蘇爸也調去其他部門,再轉體制。除了逢年過節打打電話兩人有那麼點空閒串串門之外,就再沒多餘的交流。不過交情顯然長存與各自心裡的。
吳老頭轉回頭,接受了聊天內容。打開文字泡一看當即就給回了一條。
蘇爸收到他的回覆,也打開來看,只見聊天框裡顯示“有什麼情況不能過來和我說?”
蘇爸當然可以過去和他說,可問題是沒了蘇靈瑤在旁,除了打草驚蛇之外,完全沒有實際性的作用。
“不能,希望你能理解我申報紅色級別通行證的意義。”他回了這樣一句。
吳老頭收到回覆以後,還真猶豫了。蘇爸在他印象裡從來都不是盲目亂來的人,有這樣的要求難道他還真有嚴重到如此地步的事情要說?他又轉頭看了一下躲在角落裡的人,這時候的蘇爸看到吳老頭再一次轉過來,索性直接皺起了眉頭朝着他微點了點頭。
吳老頭看到這個動作終究還是相信了蘇爸。其實造成他如此難說服的原因是因爲這種級別的會議在場人員是不能隨意離開的,你要離開誰知道你跑出去幹嘛了對吧,尤其這次會議上還在討論北疆正在開打的大仗。不但進進出出的麻煩,很有可能還會給政敵留下一個將來攻擊懷疑的口子。所以他在答應了蘇爸瞅一個機會出去聽他彙報重要情況,那可真是相當信任的了。
蘇爸得到吳老頭的回覆,總算也是稍微舒了口氣。金屬球這種東西,真的是除了普通掃描儀器以及蘇靈瑤那個活體CT機之外,從外觀上極難極難辨別的存在,不把吳老頭騙到閨女跟前,讓她先搞一遍,他是無論如何打不開今天的局面的。
他關上這個儀器,又悄悄得儘量不引起必要人物注意的,怎麼來還怎麼走了出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武器隨便往褲腰帶上一別,快步就走回了蘇靈瑤和施聰那邊。
“零隊,你們先回車上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保護我的安全了。”蘇爸首先先用聽上去正常的話把零隊四名特工支開,但在暗中則是對四名特工比了個只有他們才知道的手勢。
零隊瞬間明白蘇爸的意思,這是局長讓他們準備,至於準備啥,當然是準備接下來要做的一切事情啦。蘇局這是打算搞事情了。迴應了一聲以後,四個人就面無表情的走了,回到車上一人負責駕駛位,一人坐在最後一排,另外兩人分別坐在兩邊的車門旁邊。懂行的人一看就能明白這是專業的圍堵啊,只要上了車,要再想逃出來那可就得花點兒氣力了。
飛刀帥哥全程都是在旁邊緊盯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蘇爸的暗號,反正就是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注意這裡,重點中的重點還是蘇靈瑤。
“怎麼樣?你和吳委員說了不?你怎麼說的?”施聰見蘇爸把零隊支走,有點兒搞不明白他這麼點兒時間就跑出來的意思,急急的就壓低聲音問。
“一會兒你看着就是。”蘇爸這樣回答施聰,他不是想瞞着施聰,而是在人家地盤上不好說太多。
蘇靈瑤清楚蘇爸在會議室中的行動,此刻依舊在不停點的“監視”會議室裡的動靜。
只見吳維等到裡面正在討論的內容告一段落之後他才站起來走到主席臺上,在委員長耳旁輕聲說了幾句。
“特應局,紅色情報?”委員長李達鋼聽完吳維的彙報也有點奇怪,不過看吳維想出去瞭解瞭解,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有了這個批准吳維才關閉座位上的儀器慢慢走出會議室,左右張望了一下,馬上就看到了站在安保大廳中的蘇爸三人。
他的目光毫無意外的,就被一身黑還不露臉的蘇靈瑤吸引,面對這種裝扮的人能出現在這裡還是感覺非常新鮮的。他看了一眼那位飛刀帥哥,見到他對這位一身黑的人也是警惕滿滿,就猜到這人一定是蘇青雲這小子強行帶進來,並且還爲難了一番安保部隊,否則小王這麼好說話的一個人哪裡能這樣對待人家。
輕輕搖了搖頭,吳維把手往身後一背,就慢慢接近了蘇爸。
“說吧,找我要說什麼情況。要是不緊急我可不會對你徇私。”吳維沒有先問蘇爸蘇靈瑤的身份,而是看也不看蘇靈瑤只問今天的公事。
“嘻嘻,在這兒還是不能說。”蘇爸咧嘴衝着吳維傻笑,好似一點沒有心理負擔似的只這麼回答。
施聰真的站在旁邊都緊張死了。他和吳老頭可沒蘇爸那麼深的交情,戰委會的委員組又是他的頂頭上司。人家親自跑出來問你有啥情況彙報,還直說了不會徇私,結果老蘇這傢伙還賣關子,他覺得這位吳委員是肯定要不高興了。
但是他想錯了,吳維對蘇爸的信任是有根據的,還真不沒在此時此刻生氣,這也是蘇爸這次跑來能有那麼些底氣的原因。
“爲啥?難道你是因爲這位裝扮奇怪的小友,纔不願意在這裡說的?”吳維終歸按捺不住對蘇靈瑤的好奇,動腦筋推測了一下原因。
蘇爸轉頭看了蘇靈瑤一眼,再次擡起手臂攬住蘇靈瑤瘦小的肩頭,然後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這個動作充分展示了他對於神秘人的信任,然後纔回答:“有一半的原因吧,她就是前不久爲我們戰鬥單位提供了滅靈劑的那位神秘人。”
這個身份沒什麼好隱瞞的,蘇爸索性在這重要場合給捅了出來,同時也能利用神秘人以前打下的一點影響力增加他“拐騙”吳老頭的籌碼。
吳維果然被蘇靈瑤的身份震了一下,“你就是那位神秘人先生?!”
他忍不住仔細的上上下下看了看蘇靈瑤,就連衆人後邊不遠處的飛刀小王都變了下臉色,本來波瀾不驚的雙瞳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他像看大熊貓一樣看完蘇靈瑤之後才輕輕點頭,“難怪青雲要帶你在身邊。看來你們還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好吧,你們跟我來,我們找一間房間坐下來好好說。”
蘇爸和蘇靈瑤以及施聰都沒想到吳維在知道了神秘人之後居然這麼好說話,這就能騰出一個私人空間給他們好好彙報了,要早知道神秘人的身份這麼好用,興許一開始就該打着她的身份跑過來呢,說不定也不用費勁巴拉整一個高級別特殊情況才能達到目的!難道他們還低估了神秘人的什麼影響力?!
蘇爸此刻的內心那念頭真是翻來覆去,可是轉完之後迴歸理智,卻還是要拒絕吳老頭的好意。這裡的房間說說是私密空間,實際上隱蔽的監控並不比這大廳來的少好嘛!整個屋內的情況都在安保部隊的掌握下,讓他們怎麼動手腳呢對吧,這裡裡外外的也只有他們的車才能幹活!
想到這裡,蘇爸剛纔那咧嘴的表情再一次出現,甚至比剛纔還要誇張,“嘻嘻,老吳,不好意思你這地方的保密級別還是不夠。你能不能到我車上,我們再一切從長計議?”
這個要求就有點過分了。吳維看着蘇爸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理論上來說吳維是可以去蘇爸車上的,以前又不是沒坐過,去車上說點什麼私事兒也是稀鬆平常。可是眼下這情況,他們可都是走得官方渠道!如今他倆之間的身份可就不單只是私交不錯的朋友和舊日上下級,有公事在其中那就是正兒八經的上下級!對於他的安全和保密程度蘇爸也是要負有責任的!
他跑到一個下級的私人車上,說高級別公事,像話嗎?!真要是什麼嚴重的情況,以後要處理起來,如此不正規,也沒法有什麼官方效力啊。
在腦袋裡過了一遍,吳維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青雲,你知道你剛纔那要求會引發多大的問題嘛?!”他先需要確定蘇爸的腦回路還正不正常。
蘇爸卻瞬間收回剛纔那不正經的笑容,用一種反差十分巨大的嚴肅神情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我完全明白,並且由此產生的任何責任一力承擔,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立下軍令狀,如果我提供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這樣的程度,我願意上軍事法庭接受所有的判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