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啊瑤丫頭,我瞅着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呢?誰家肺長成這樣?!這怪物是得了癌症腫瘤嘛,可真夠噁心的。”
不怪猙產生這樣的反應,任何正常人在看到心臟往上全是血紅色的泡泡,一隻一隻捱得密密麻麻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恐怖!就連蘇靈瑤都忍不住頭皮發炸,密集恐懼症就像火山一樣爆發,恨不得跳起來把這些泡泡全部捅破,然後離這兇獸遠遠的!
可是不行呀,這樣的組織她還沒搞清楚具有什麼樣的作用,所以只能忍着異樣的心情,做了好些時候的心理建設,然後再用匕首伸過去捅了捅其中的一個。
泡泡的外壁要比她想象中的有韌性,光是這樣輕捅居然完全沒有對其造成任何的破壞,可想而知它們能夠承受多大的衝擊力。
因爲從頭到尾,她都是閉着氣進行的解剖,所以這具屍體打從被剌開之後她就沒聞到過它的味兒。假如她現在能聞一聞的話,瞬間就能判斷出這些泡泡的作用,並且心裡的很多疑問就能夠迎刃而解。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就在她再加了把力將那個捅開之後,鮮紅的血液順着泡壁流淌下來,和兇獸綠色黏稠的液體混合到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她也知道這些泡泡是幹什麼的了。
她忽然想到蟎奴狂喝人類血液的樣子,想到其他兇獸對人類鮮血也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些泡泡的作用不言自明。
她眯眼的動作以及腦中反饋給猙的情緒讓猙也難得開了次竅,“咦惡~~~~~這玩意兒不會是這種怪物用來儲存人血的吧!真噁心!!!”
蘇靈瑤又用匕首挑開覆蓋在心臟最上端的幾個泡泡,從這些泡泡中發現了一根很粗、類似於人類血管的管子。
她沿着管子往上找,管子就在兇獸脖子被她隔斷的地方截斷,顯而易見,這管子是聯通到兇獸的腦袋裡的。
蘇靈瑤的視線以及猙的注意力齊齊轉移到那顆腦袋上,雙雙想象着這腦袋中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噁心狀況。
解剖到了這裡,其實兇獸的基本狀況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管子、血泡泡、心臟以及經脈網絡都由更小的毛細管互通有無,它們共同組成了一整套系統,以人血爲食,維繫供應它們的生存和能量,並且這種能量很可能就是靈氣。
蘇靈瑤神色凝重的握着匕首站起身來,雙手抱胸看着已經狼藉不堪的無頭屍首沉思良久。
“丫頭,這也只是這一隻兇獸而已,情況也許並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糟糕,你別太悲觀哈。”
蘇靈瑤沉思的內容雖然不會被猙感知到,可是她的基本情緒以及結合發生的事情而得出的結論還是能被猙推斷出來的,感受到她的心情有些沉重,趕緊做出安慰。
“我不是悲觀,而是你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有多嚴重啊……”蘇靈瑤知道猙這是關心她來着,撇開兇獸那顆頭,走到石縫比較裡面的地方找了塊平整的石頭上坐下,對猙嘆氣。
猙動了動自己的意識體,就好像在眨巴自己的眼睛,“不就是這隻兇獸厲害了些嘛,哦,還有其他兇獸遊蕩在其他地方,許多人會受害,可是有些事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你擔心鬱悶也無濟於事呀。”
猙以爲她是在爲那些被這種怪物殺死的人上心,試着開解。
蘇靈瑤搖了搖頭,“不是這些原因,你常年被困在安城,只接觸過這隻兇獸和以前那隻蟎奴,所以對目前世界上的情況不怎麼了解。地球可不是靈界,很是有一些御靈者達到我這個層級,假如遇上這些兇獸的話能有還手之力。你不知道,目前地球上最厲害的戰力叫做特殊者,其中最厲害的傢伙就是那天被你毀容的男人。而這些兇獸在地球上可不止幾隻,還能隨時出現這樣的新品種,目前全世界暫時比較平靜的就只有華夏,其餘國家甚至還在飽受蟎奴的威脅。以你的經驗來看,這樣的地球在不遠的將來會發生什麼,我想都不用我明說了吧。”
猙在塔裡的時候其實聽很多人議論過這種兇獸的事情,一年多以來,雖然瞭解到的僅只是個別蟎奴作妖的舊聞,但以它的閱歷何嘗不能推斷這個世界的大致的近況?
但是後來它不甘寂寞,在小雁塔公園裡整出一大堆事兒,以至於公園被關閉,從此再沒人來這裡讓它偷聽,所以對蟎奴大爆發之後的事情所知還是極少的。此刻一聽蘇靈瑤三言兩語的基本解析才知道這情況還真有些不好類。
“照你這說法,地球豈不是很有可能要開啓戰爭模式,並且如果在戰力上不來次大躍進,被這些怪物攻陷的概率極高?!那個小子纔剛進入後天期還需要我幫忙,他以後的路還長着呢!根本頂不了什麼用啊!”
“對啊,而且這個世界靈氣資源匱乏,原本我是想着將我修煉的功法傳出去,以我爲基礎主動讓這裡的戰力迎來大躍進,但是推演來推演去還是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只將功法傳給了秦冽,想用他先做個試驗,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原來那小子叫秦冽,我就說這小子怎麼可能憑藉自己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自行參悟,那簡直都能算是開天闢地的鼻祖了,原來他的方法是你教的!哎呀,你和我說你的事情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來着,真笨。”
蘇靈瑤對猙的這個關注點無語,將它注意力拉回眼前討論的事情上,“其實剛纔我不是鬱悶,而是在考慮一直以來想到的辦法,能夠解決靈氣匱乏的辦法。本來也就只是個給自己解決問題的想法而已,可這兇獸的出現以及剛纔的解剖則使我不得不聯想到更多。”
猙聽了蘇靈瑤這話以後把那兇獸的屍體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聯想到啥啦?是那些經脈還是那個結……晶簇?沒用,以我的經驗來推斷,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稀罕物,做不了戰備物資呀!你是要讓這個世界來此大躍進,你想過沒有這得消耗多少那種晶簇?!”
“不不不,我想到的不是它們,而是那些血泡泡。”蘇靈瑤否定了猙的猜想。
“血泡泡?!血泡泡有什麼用?!它裡面除了人血就沒別的,能幹啥?!”猙對蘇靈瑤的話相當迷惑,完全想不出她的邏輯。
蘇靈瑤勾起一邊的嘴角,笑得有些高深莫測,“我是覺得這兇獸之所以對人類如此上心,屢屢有傢伙出現或對人類下手,可能它們是能將人類作爲一種食物。你想一下這兇獸的毒,剛纔提到的晶簇,這些血泡,我都不需要再剖開那顆腦袋就能下結論,這種兇獸一定非常依賴靈氣存活,並且還很貪婪。”
她又拿出那枚晶簇,裡面晶瑩的液體隨便晃動之下都透着流光溢彩,“它們是一年多以前出現在地球上,開啓採食人類的惡性的,那麼之前呢?之前兇獸這種地外生物又是從哪裡獲得生存所需的靈氣的呢?你看這頭兇獸,它可能是一種生物,也可能只是一種生物的工具,但無論是什麼,其背後一定是某種種族文明,既然它們需要靈氣,那它們生存的環境呢?如地球一樣靈氣貧瘠不可能孕育出基於這種能量之上的文明吧,我纔不信這種物種生存的世界會比地球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它們犯了,那我們反懟沒毛病吧?”
猙聽着蘇靈瑤這番說辭,意識體越來越膨脹。它都被蘇靈瑤說得有些小興奮起來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推測這種怪物這樣的結構可能不止狩獵地球這一個地方,以前可能還搞過別的星球生物,而且咱們可以去它們地盤上搶靈氣用?!”
“一開始當然是不可能的。你剛纔說如晶簇這樣的東西可能會很少,但我想的正好相反,這種晶簇有可能是它們的標配。就如修真大陸上的靈獸一樣,內丹就是靈獸的依仗,每一隻體內都有,否則它們如何修煉如何進階?我是個丹師,還有很多辦法可以將尋常人利用不起來的靈氣想辦法榨出來用起來,雙管齊下,我就不信了地球人會只有挨宰的份!”
猙激動的意識體都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開始顫抖了,它也是急需要靈氣活命的呀。可就地球這環境,有瑤丫頭幫忙興許自己能維持“活着”,可終歸不可能擺脫器靈身份的束縛。但要是能有足夠的靈氣,那它真能恢復器靈之巔峰狀態擁有實體,甚至還能品嚐各種食物感受風吹感受陽光,這誘惑誰靈能擋?!
“好好好,有意思有意思!你個小丫頭可真了不得啊,這樣一局反殺都想得出來,但目前來說困難還是很多,而且僅憑你一己之力,勉強再算個我吧,這目標得啥時候才能實現?!”
“困難自然很多,但卻不得不做。這星球可是我們自己的地盤,怎麼能讓一些莫名其妙的組織或者勢力在頭頂拉屎拉尿?!華夏已經經歷過太多的屈辱,這回可不能再栽跟頭!也栽不起。”
這話猙比蘇靈瑤感想更多,蘇靈瑤到底還沒正經在地球上經歷過多少歲月,但猙那可是眼睜睜瞧見過的,當下同意蘇靈瑤的觀點,“你說的太對了!咱們可不能再輸在起跑線上。幹!再難也幹!不說拯救地球這麼虛的話,但至少得有保命的能力。”
兩人第一次探討大會在取得一致意見之後順利落下帷幕,蘇靈瑤又將血泡的發現以及自己的猜想記錄好,拍好照片,就把這屍首扔出洞外,招出一團靈火給焚成了灰燼。但是那顆腦袋她仍舊留着,並且用一件舊衣服包好,系在了揹包上。
猙有了目標之後勁頭很足,它還不能幫蘇靈瑤做什麼事,於是就趁着蘇靈瑤吃飯休息解決人生大事的空檔,將靈界的事情都給她講了一遍,重點就是御靈者們的修煉方法和它知道的一些御藥師煉製出來的藥物。
御靈者修煉方法對蘇靈瑤作用不大,可這些御藥師的一些事蹟還真又給了她許多的靈感。
她又花了好幾天時間折磨自己的大腦,受不了了就睡覺,猙幫着監控,終於將神識給補了回來。匕首也沒拉下,有空就拿在手裡把玩,靈氣流竄其上,很是奶了猙幾口。只可惜猙的情況和她的神識情況不同,所以儘管猙獲得的靈氣很多,但和它巔峰時期相比,這點兒靈氣基本杯水車薪。
神識恢復之後感應的範圍又恢復成了三百平米,蒐集起藥材來更快。野豬肉很多,但在她的大食腸下也是不經吃的,於是採藥的同時撞見能吃的東西她也不放過,山菌啊野味啊野菜啊,能不停頓就不停頓。功法也接着練,一路奔着築基後期而去。
這天,斷崖這邊所需的草藥終於被她採完之後,她用丹火將每一種藥材提煉,提煉成藥汁之後能混合的再混合,用各種瓶子裝好。原本幾大塑料袋的草藥在丹火的淬鍊下只得十分濃縮的幾小瓶,大大減輕了她後背的負重體積。
第二天在初升的朝陽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她就打算離開這裡,往更深的山裡而去。
本來她還想去那個度假山莊看看的,因爲對兇獸的毒有興趣。可時間被修煉耽擱,都這麼多天了,山莊那邊一定已經被官方系統調查和收拾過,並且權假和尚看到她殺了兇獸,折回頭卻找不到兇獸屍體,肯定想到是她帶走來着,說不定就在附近尋找,萬一再找到這片斷崖這裡來,要她給個交待還好說,讓她離開好不容易來一次的秦嶺她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