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阿姨,話我已經帶到,我先回去了。”李言心淺淺一笑,不在理會葉皓軒,她轉身離開。
“你明天真的要去?”葉慶辰道。
“當然,當年的事情跟我多多少少有些關係,雖然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但是當年你做的事情的確是有些過分,我去代你向她道個歉,最好能握手言和。”劉芸道。
“對不起。”葉慶辰嘆道。
“你是我丈夫,不管是爲你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以後這三個字,不要在對我講。”劉芸淡淡的笑道。
“皓軒,明天你跟你媽一起過去吧。”葉慶辰轉身道。
“好,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葉皓軒點點頭道。
“不用了,又不會有什麼危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劉芸道。
“你可能有些不知道,楊家兄妹,可能跟普通人有些不大一樣。”葉慶辰苦笑道。
“怎麼不大一樣?”劉芸詫異的問。
“具體你別問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對你說的,你讓皓軒跟着你就是了。”葉慶辰道。
葉皓軒心中一動,他隱約已經猜出了父親的意思。
葉慶辰位高權重,有些秘密,普通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葉皓軒已經去見過楊堅,現在的楊堅,已經屬於奇門術士一流,難不成,楊淑華也會跟他兄長一樣,屬於奇門術士一列的人?
思及於此,葉皓軒轉身道:“媽,你手上的戒指借我用一下,回頭還你。”
劉芸從手下取下那枚鑽戒,交給了葉皓軒有些疑惑的說:“你要做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回頭我給你就是了。”葉皓軒笑了笑,轉身回房,過了片刻他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把這枚戒指交給了劉芸。
劉芸接過戒指看了看,沒有看出來這枚戒指跟之前有什麼不一樣,她有些狐疑的問道:“你到底幹什麼了?跟之前貌似沒有什麼區別。”
“媽,你明天去戴着這個戒指就可以了,別的不用管,安全起見,我還是跟着你比較好。”葉皓軒笑道。
劉芸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十里亭。
十里亭位於京城西郊錢一處山下,這坐山是荒山,由於這亭子距離郊區有十里地,所以這個亭子就叫做十里亭。
當劉芸趕到的時候,一名身着白色素裙的中年女人已經坐在那裡等了。
這女人一襲素白色的長裙,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刻痕,那身長裙以及隨意披散在身後的頭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出幾分出塵之意。
這女人就是李言心的母親楊淑華,當劉芸趕到的時候,她正在翻着一本“道德經。”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劉芸獨自一人,徑直走上十里亭。
“我對時間沒有什麼觀念,反正我平時也習慣了靜坐,來了就好。”楊淑華淡淡的說,她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
她的表現很淡然,當年她被葉慶辰當衆拒婚,鬧得滿城風雨,圈子裡的風言風語讓她曾一度想不開,而這一切,完全是她眼前的這個女人造成的。
可以說,她對劉芸應該是恨之入骨的,但是她能表現出這份淡定,着實讓人有些意外。
在她面前有一張石桌,上面放着一套紫砂壺茶具,這套茶具一看就是出自明清大家之手,頗具價值,用它泡出來的茶味道甘濃,只要是喜愛茶道的人,一見到這套茶具就會爲之瘋狂。
“當年的事情,慶辰做的確有不妥之處,我代他向你道歉。”劉芸誠懇的說。
楊淑華的臉上不起半點波瀾,她就好象是沒有聽到劉芸的話一樣,她在一邊的一個盛着清水的盆子裡洗了洗手,然後用一邊潔白的毛巾把手擦拭乾淨。
然後她拿起一邊的紫砂壺,把六枚茶具全部沖洗了一遍,然後放到一邊,她邊做邊淡淡的說:“當年的恩怨,不要在提,換做是誰,也不會因爲幾十年後的一句道歉而放下。”
她微微的頓了一頓道:“當年葉慶辰棄婚,我大哥楊堅癱瘓,之後楊家老太爺離世,我曾一度患上抑鬱症,但好在我遇上一位高人,教我修心養性,才讓我得以偷生,今天我請你來,只是坐坐,喝杯茶,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楊淑華邊說邊沖茶,她沖茶的次序有條不紊,燙杯溫壺之後,馬龍入宮,緊接着就是洗茶沖泡,封壺分杯直到第十步奉茶,一杯色、香、味俱全的茶水奉到了劉芸的跟前。
她的動作熟練老道,就算是茶樓裡的茶仙子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她把一杯茶水奉到劉芸的跟前,淡淡的道:“我想葉慶辰當年看上的女人,絕對不是尋常的山野村婦所能比的。”
劉芸的神色微微的一變,她總算是看出來了,楊淑華之所以有條不紊的沖茶,完全就是要羞辱她,她無非是告訴自己,你一個農家村婦,沒學問沒見識,你拿什麼給我比?葉慶辰當年也是瞎了眼了。
劉芸不動聲色的雙手接過那杯茶,她三指取口茗杯,放在鼻端輕輕的一嗅,讚了一聲:“好茶。”
贊完之後,她分三口輕啜慢飲,然後在把杯子輕輕的放下,喝茶的整個過程優雅無比,完全吻合茶道。
楊淑華微微的一怔,她頗有幾分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她原本認爲,劉芸不過是鄉下女人,沒文化沒見識,好茶是要品的,如果她要一口喝下,等會兒她免不了嘲諷她一番牛嚼牡丹,只是沒想到劉芸似乎通曉茶道,這讓她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泡茶講究心性,剛剛的茶雖然色香味都稱得上乘,但茶水略帶苦澀,顯然是李夫人的心性不夠,不如我泡一次如何?”劉芸淡淡的說。
她說完,不等楊淑華回答,就拿起剛剛的紫砂壺,備具、溫壺、烘茶、置茶、沖水、倒茶、聞香、抖壺,不到五分鐘,一杯澄黃色的茶水已經奉到了楊淑華的跟前。
她整個沖茶的過程不急不燥,比起楊淑華更多了一份從容於淡定,不難看出,她是一名茶道高手。
其實劉芸出自中醫世家,由於她三個哥哥對中醫不興趣,所以葉皓軒的外公一向是把她當做一個傳人一樣的培養,劉家有規定,中醫傳男不傳女,其實到了劉芸這裡,傳統已經被打破了。
中醫注重於傳統文化,所以劉芸從小接觸的都是中醫傳統文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劉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喜歡喝茶,她在父親的薰陶下漸漸的也成了一位茶道高手。
楊淑華學習茶道時間雖然不短,但是跟她比起來,差的卻不是一點半年,楊淑華有一點沒有說錯,能讓葉慶辰二十年不娶的女人,又豈會是山野村婦能比的?
楊淑華端起那杯茶水,一飲而盡,她根本不知道茶水的味道,她只知道,一外照面,自己已經輸了一局。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劉芸,但是當年的事情對楊淑華造成的創傷是極大的,她不止一次想象劉芸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這個未照面的女人讓自己在整個京城都擡不起頭來。
這些年來,她修心養性,努力的讓自己改變,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見到這個女人,好狠狠的輾壓一下她,報一報當年被棄之痛。
只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照面,她就輸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楊淑華的心緒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她心中突然涌過一絲不甘心,當年被棄之痛,絕對不是劉芸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了的。
“葉慶辰當年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楊淑華淡淡的說,她眸之中精芒一閃,一抹微不可聞的幽芒從她雙眼中一閃而過。
葉皓軒所料沒錯,楊淑華果然是一個玄術高手。
劉芸不經意的與她雙眼一接觸,她突然感覺到混身冰冷,楊淑華的雙眸就象是一個黑沉沉的無底洞一樣,讓她不自由主的淪陷,迷失,她的每一句話彷彿都有着無形的魔力,而自己又不自由主的要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就在這個時候,劉芸手中的戒指一股靈光一閃,絲絲涼意順着她的指尖瞬間流遍她的全身,讓她有些迷亂的靈臺瞬間變得清明。
她腦海中一陣清醒,連忙把頭偏向了一邊,她心中一陣後怕,丈夫說的沒錯,這個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楊淑華只覺胸口一陣難受,剛纔劉芸手中的戒指中突然發出一陣靈光,讓她的玄術無用武之力,她盯着劉芸手中的那枚鑽戒道:“這戒指不錯。”
“這是慶辰送的,只是一種意思,並不值多少錢。”劉芸淡淡的說。
楊淑華定了定神,她有些疑惑,爲什麼在劉芸的身上會有開過光的東西?難不成她未卜先知?
就算是自己請她過來,葉慶辰有所警覺,但是她自信以自己現在的能力,一般的小開光物件,對自己絕對沒有什麼作用的,想來那戒指是有來歷的。
楊淑華微微的點點頭,她突然笑道:“我突然想找人對弈一局,不知道你會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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