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旭停下了拳頭，露出有些怪異的表情。
煙塵逐漸散去，張大牛躺在地上，上半身已經深陷進地裡，而在他的臉上，則多了不知道多少拳印，一張嘴，裡面牙齒都掉了幾顆，鮮血直流，看上去很是慘不忍睹的模樣。
而最無語的是，這位內武林中的劍狂，此刻竟然好像在哭。
張大牛感覺自己很委屈，因爲從小到大他修煉古武，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即便是當初自己剛出去挑戰那些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古武修煉者的時候，他心中也沒有這麼無力的感覺。
那就是無論他做什麼，陳道旭的速度都要比他快！
而快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陳道旭的力量比他還要大，反應也要快，他纔剛揮劍，對方的拳頭就將自己砸入了地下，剛想擡起頭，又被砸了下去，而自己的劍在手中揮舞反擊，卻連對方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完完全全的壓制！完完全全的壓制！
你說讓身爲劍狂的張大牛，如何不憋屈？如何不想哭！
陳道旭看着他，依然舉着自己的拳頭，淡淡地問道：“那還打不？”
“不打了，我都說了不打了，這……怎麼打？”
張大牛嘴裡吐出幾口血沫來，低聲嗚咽回道，幸好他現在一臉鮮血模糊的樣子，看不出哭的痕跡，不然非得找一個地方鑽進去不可。
陳道旭站起來，也沒有再管張大牛，而是回到了林紅妝的身邊，默然無語地看着自己的手。
“發生什麼事了……”
陳道旭解決張大牛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林大小姐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坐在那裡問道。
“沒什麼，搞定了而已……”陳道旭淡淡地說道，目光卻還是落在自己的手上，同時在他的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了剛纔的事情。
是的，剛纔就在他躲避張大牛那一劍的時候，陳道旭有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只覺得眼前一道紅光閃過，周圍所有的一切全都變慢了，包括張大牛的動作在內。
那個時候，就好像陳道旭變成了內武林中的高手，而張大牛徹底變成普通人，無論他做什麼，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於張大牛有些動作還沒有做出來，他就已經感知到了，神經反應速度快到了極致。
“難道這就是突破武道之後的境界？武道境？”
陳道旭對瘋老頭越來越好奇，很想知道他從小教授自己的武功，還有那些藥液帶來的熱流到底是什麼，以及那個被熱流開闢在丹田處的內空間又是什麼。
以前的他還需要拼命才能施展出幾分熱流的力量，而後來他可以用心神去操控，爲自己所用，再到後來甚至可以用來窺視人身體內部的構造，一直到現在，熱流還開闢了一個小空間。
而它的量也少了下去，但卻讓他變得更加強大，這到底是什麼？
陳道旭不由得看向了一旁靠在樹幹上的小北，張張嘴想問些什麼，然而小北卻是不睜眼就直接回了一句：“不要問我，老頭子可沒有將這種力量教給我。”
“……”
對小北的這番話，陳道旭只能無語地搖了搖頭，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不看就猜到自己心中想什麼的人，除了這個高冷的傢伙，也沒剩下幾個人了吧？
他笑了笑，隨後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去，這個時候張大牛似乎已經歇息了一會兒，從大坑裡坐起來，一臉鮮血地轉向陳道旭，眼中射出詭異的目光。
陳道旭淡淡地看向他，此刻在他的眼中，張大牛就和普通人無異，對他構不成威脅，如果他還想做什麼的話，陳道旭不介意立即將這個威脅撲殺。
不過說實話，陳道旭心裡並不憎惡張大牛，反而覺得他雖然曾經幫助過蘇九歌，但還是有自己原則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怕爲惡，就怕無原則地爲惡，只要能改，張大牛也沒做多少錯事，陳道旭可以放過他。
張大牛幽幽地看着陳道旭，眼神越來越詭異，好一會兒後，陳道旭終於受不了了，被一個大男人用這樣詭異的目光看着，心中終歸奇怪，於是他厲聲喝道：“張大牛，你到底想幹什麼？”
張大牛聽到這句話，頓時一個翻身，猛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大聲道：“北河省滄州劍狂張大牛，願拜陳道旭爲師！師父，請收我爲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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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陳道旭傻眼了，不僅僅是他，包括坐在他旁邊的林紅妝，還有靠着樹幹的陳小北，全都有些沒有想到這一幕。
萬萬沒想到張大牛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而張大牛磕了頭還不算，用手擦擦自己滿是鮮血的臉後，他幾個膝蓋移動上前來，十分熾熱而又懇切地說道：“師父，您就收下我吧！不用教我其他的，就教我那種詭異的力量就可以，我一定誓死追隨您！”
看着張大牛那一臉的熱切，陳道旭有些哭笑不得，終於明白這些內武林中的人對武道的追求有多麼狂熱了，而張大牛對劍道執着尚且如此，更不用武癡小北了。
難怪這傢伙曾經爲了追隨武道，啥都不吃就光喝水，在柔懷區那片雪山上呆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都是一羣瘋子啊！
但陳道旭現在自己都還不知道體內熱流的情況，又怎麼可能收張大牛爲徒？
“咳咳！張大牛，你不是有師父的嗎？怎麼還可以再拜一個，還是算了吧！”陳道旭沉默了一會兒，找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理由回絕了。
然而張大牛卻是不肯罷休地說道：“不不不，那個師父是我的授業恩師，您可以做我的傳道恩師！”
聽到這句話，陳道旭還沒有多少反應，林紅妝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近陳道旭的耳邊道：“你看人家這麼懇切，不如你就答應他得了！反正也不要你幹什麼！”
“……別鬧！”
陳道旭有些無語地搖搖頭，再次看向張大牛，再次回絕道，“我是不可能做你師父的。”
張大牛不死心，還想說什麼，然而陳道旭卻是突然出聲了：“說起來，倒是之前你說的秘密，我很感興趣，說吧，你到底發現了什麼秘密，既然和我打過了，也認輸了，應該說出來了吧？”
張大牛看着陳道旭一臉冷漠的樣子，知道暫時自己的目的是達不成了，但他有的是耐心，只要一直跟在陳道旭的身邊，張大牛就不信自己會無法套出陳道旭破武道的秘密！
那可是破武道的秘密！如果自己可以得到的話，那就意味着更進一步，甚至極有可能是成爲最強！
張大牛從地上起來，又擦擦自己的臉，很是恭敬地執弟子禮道：“師父，我說的秘密就是之前咱們剛上島的時候，您和師孃不是找地兒休息去了，我就逛了一圈，發現了那個小山頂的洞，這個武癡肯定也發現了，但他沒有下去，我下去了。”
“不要叫我師父……你下去了？”
陳道旭立即就出聲喝止，然而林紅妝卻是聽到師孃兩個字很是舒心，拉回陳道旭讓他不要打斷張大牛說話，陳道旭也只好換了一句話。
張大牛看到自己要拜的師父對師孃這麼在意，暗暗記在心裡，隨後指了指山頂道：“對，下了那山洞之後，我就發現了一些師父肯定需要的東西……師父，你和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陳道旭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大牛，心中權衡了一下這傢伙所說的真和假，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起身道：“好，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