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裡藏針!
天藏大師在讚許楚天走過黑暗長廊而心平氣和之餘,也有意無意指他的強大是建立在重度殺伐上,而楚天在保持彬彬有禮之際,也不忘記用血染櫻花典故回敬,昭示天藏腳下也是白骨累累。
這一回合,算是平分秋色。
天藏大師平和的臉上如流星般閃過一抹笑意,目光隨後如淨水般落在楚天臉上:“少帥不僅心理素質過硬,反應也遠遠超出常人想象,少帥兩字還真沒有被羞辱,難怪親王長跪也不能醒悟。”
“或敵或友,你都是當世無雙。”
天藏大師從不妄語,能夠得到他如斯評價,可見他對楚天是何等欣賞?而楚天眼裡也閃過一絲熾熱,在沒有見到天藏之前,楚天在心中曾經揣摸過這位,站在東瀛巔峰的人物會是什麼樣的人?
此刻真的和天藏相見,楚天心中所想的便是:唯有這樣的人,纔不辱沒強者的稱謂。接着他又恢復清明,微微低頭笑應:“大師過獎了,楚天只是江湖混飯之人,怎敢配得上當世無雙四字?”
“大師,方是世外高人。”
楚天向來狡黠謹慎,他生怕天藏大師在讚譽自己之餘,忽然搬出敬宮親王的舊賬來打擊自己,所以就順勢捧一下對方,讓天藏不會自降身份捲入江湖恩怨,其七竅玲瓏心可謂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是,他低估了天藏大師。
“楚天,如果我要殺你,你會如何?”
揹負雙手的天藏不爲所動,聲音仍然沉實,彷彿沒有情感波動一般,但流露出來的語意卻讓楚天微微一驚,擡眼望過去,只見天藏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一幅很有興趣,等待自己回答的樣子。
但楚天卻深知,隨着這句話的問出,天藏隨時都有可能,發出奪取自己性命的一擊,這不是他見到天藏大師的不軌舉動,而是能感受到來自內心深處的危險預知,宛如一條非常巨蟒吞噬自己。
楚天身軀挺直,右手按刀。
這一瞬間,楚天提聚全身功力,以準備應付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戰鬥,冷聲回答道:“雖然晚輩對前輩敬仰非常,但晚輩決不是束手待斃、任由他人宰割之徒,楚天會竭盡全力加以反擊的。”
先稱晚輩,後稱楚天,態度一目瞭然。
天藏大師聽了楚天這樣鏗鏘有力的回答,很有興趣的看了楚天一眼,隨後出乎意料的轉過頭去,楚天卻覺得心神一滯,彷彿自己的一切,都被天藏剛纔那一眼看通看透,其中包括自己的思想。
“那麼,我站在這裡不動,你來殺我如何?”
天藏的話語隨意而自然,內容卻如天馬行空一般,讓人根本無法捉摸,這時,楚天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隨着天藏這句話的說出,大師身上那股強者氣息消失無蹤,變成了一個常人。
此刻的天藏就如一個絲毫不懂武道的老人,殺這樣的弱者,對於楚天而言簡直易如反掌,似乎只要自己出刀劈落過去,天藏大師就會瞬間破裂,像是櫻花般飄零在地,而鮮血就染紅那片樹林。
殺,或不殺?
在那一瞬間,楚天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東瀛武尊,真的有些心動了,天藏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這就宛如一個男子看到自家牀上,躺着一個不穿衣服的絕色美女,上或不上的矛盾。
上,怕有麻煩;不上,又可惜。
但肯定每個男人都會迸發出撲上去的畫面,想象那種獵豔的暢快之感,楚天此刻也是矛盾萬分,他內心極其渴望拔刀砍擊,那是因爲楚天自己也非常想體味,把天藏這樣的武道強者斬殺之感。
相信那種感覺,一定奇特的讓人難以忘懷。
同時,楚天也希望知道,如果自己真揮出凌厲一擊之時,天藏究竟會如何來應對,是束手待斃,還是會以自己預料不到的方式加以應對,這也是讓楚天感到無比好奇之處,他的右手微微攢緊。
天藏適時的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楚天這一刀。
山風拂過,櫻花飄零,越發襯托的生命脆弱。
楚天嘴角止不住的牽動,就當他要揮刀而擊、一飲熱血時,多年的血火經驗在心底提醒着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下也沒有送死之人,如果有,那也是事後要付出代價的,這是世間王道。
而且楚天想到前院拔刀劈擊的天藏徒孫,還有鬼頭那一番話,他握着鴻鳴戰刀的手立刻鬆下來,他猜到天藏是要通過拔刀來掂量自己斤兩,繼而採取策略繼續主動掌控局面,讓自己處於劣勢。
所以,楚天他現在最大籌碼,就是不要讓刀出鞘。
想通這一點,楚天臉上勾起一抹淺淺笑意,雙眸似寒星一般深邃,在不知不覺間,已有了決不遜色天藏的,一派風清月明的氣度:“前輩說笑了,小子現在還沒有資格,揮砍出那樣的一刀、、”
“但,總有一日,楚天會具有那樣資格的。”
如果說前面的話是迴應天藏等死之言,後面那兩句話則是向大師展示自己魄力,楚天明擺着告知天藏,他現在沒有絕對把握出這手,但將來有機會有信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踏着天藏屍骨上位。
“哈哈哈,楚天,你確實是一個人物啊。”
天藏發出罕見的爽朗笑聲,緩緩轉過身開口:
“來,咱們喝酒,賞花。”
隨着天藏大師的旺盛笑容綻放,強大氣勢和死亡氣息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楚天再也感覺不到半分敵意,隨後還在天藏大師的揮手中,見到遠處一座涼亭,橫陳着一張小石桌,桌邊已有人在。
楚天目光凝聚,瞬間辨認出那人:
“天皇?”
天皇,這位東瀛極右翼力量的精神堡壘。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皇族能夠留到現在的都必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家族,實質上不同於貴族和門閥,皇族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高端的存在。
他們曾經掌控過一國民衆的生死,即便是這種統御絕對皇權力量,隨着世界的發展和社會制度的改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沒落皇族,永遠都在享受至高尊榮和民衆膜拜。
而天皇更是亞洲不可忽視的皇者。
但楚天並沒有所謂的恭敬,只是覺得有些詫異和驚訝,他跟皇室素有恩怨甚至要至死方休,因此見到天皇也出現在這裡,楚天不由掐算其來意,當然,有天藏大師壓陣,他不怕天皇對付自己。
聽到楚天的驚呼,天藏卻輕輕一笑:“在我這裡,只有純粹的武者,沒有身份沒有恩怨,可以死在公平對戰的刀劍之下,卻不可能死於陰謀詭計之中,所以少帥放心,天皇是純粹過來喝酒的。”
楚天呼出一口氣:“可惜啊、、、”
天藏笑應:“何謂可惜?”
散去一切戒備和敵意的楚天,相信天皇不會在這折騰自己,於是輕輕一嘆:“可惜首相沒有來,不然,我就可以和東瀛三大高峰湊一桌了,打打麻將,賞賞花,這是一幅多麼美好的畫面啊。”
“三個人,現在只有鬥地主了。”
天藏再次笑了起來,笑得很舒心很燦爛,二十年了,他一直被人當成神一樣祭拜,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開玩笑,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天朝小子,身手、膽識、魄力都足夠傲視當今強者。
而楚天在調笑完後也站直了身軀,陽光瞬間拖長了他的身影。
殺來殺去,他終究站在的東瀛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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