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吞噬了白天夾縫透過的光線。
整個香港變得耀眼通明,到處的華燈讓這顆東方明珠閃亮、璀璨,燈海童話,不外如此!只是楚天並沒有閒心欣賞這番夜景,他隨便換了身衣服就鑽進轎車,率領風無情、阿水他們直奔目的地。
“今晚不惜代價找回旭哥!”
楚天眼神深邃如海,閃爍着足於吞噬一切的光芒,讓所有撞見這眼神的人都生出渺小之意,那種感覺就像是坐在狂風駭浪的孤舟中,也許下一秒就被大海吞沒:“哪怕當衆砍掉袁伯郎的腦袋。”
阿水他們齊齊低頭,韓雪卻露出一抹欣慰。
自從楚天因袁少對抗和勝堂以來,一直佔據着主動和掌控權,一招破解袁少打壓劉寧寧的無恥算計,還當衆把他打得頭破血流丟盡面子;還領着風無情在碼頭從和勝堂手中兇悍搶回唐婉兒。
隨後又藉着水蛇女子的無禮斬殺和勝堂兩百精銳。
同時,拿下龍哥、冷無常以及雪妖,楚天還故意在冷無常身上做手腳讓其內鬥;接着又在長街之戰連敗問天這樣等級的高手,把袁伯郎的最後兩百精銳也滅掉,並強勢要他五天之內離開香港。
期間榨取的錢財更是高達幾十億!
正如千面王所說,如非帥軍過度囂張把和勝堂迫得太緊,他們不會倉促之間使出最後一招,李代桃僵。這一計看似無懈可擊,但其實已經違背江湖規則,傳出去,袁伯郎必然會遭受黑道罵名。
因爲老袁是利用旭哥跟龍哥的那份情義暗算他,前者撕毀規則的最後底線來贏取勝利,這樣的結果,無論袁伯郎能否在香港站穩腳跟,他的話以後都不會再有人相信,否則冷無常也不會心寒。
和勝堂算是被楚天壓得狗急跳牆了。
現在雙方更是到了王對王的時候,儘管袁伯郎躲在政務司司長的地方,但楚天還是決定殺上去找他做了斷,何況旭哥還在他們手裡,如果現在不堵住老袁,楚天怕他逃回歐洲再沒機會找到旭哥。
楚天有信心屠掉和勝堂,但和勝堂於旭哥相比,不值!
“少帥,剛剛查清楚了!”
風無情接收到一條消息後,壓低聲音對楚天說:“政務司司長這個慈善晚會設在官邸,裡面有一架可以飛往澳門航線的直升機,我想這就是老袁參宴意圖,借用政務司司長的庇護逃離香港。”
“允許通行時間是今晚十點到明早十點。”
說到這裡,他還聳聳肩膀補充:“我剛纔還想勸你先忍着,沒必要在特首首席副手的場子搞事,得罪這些特區高官,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如不把對方堵住,我們怕是要去歐洲找袁伯郎了。”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殺氣漸漸凝聚:“我說袁伯郎怎麼不在花園,原來是部署完後交給袁少執行,自己則躲在政府官邸等待消息判斷留下或撤離,如袁少他們真把我殺了,他就留下來。”
“如我把袁少打得滿地找牙,他就從官邸飛到澳門。”
風無情呼出一口氣,點點頭回應:“這老傢伙確實老謀深算,從香港逃到澳門就有機會讓他混亂逃離境內,畢竟澳門青衣堂經過上次一戰損失慘重,現在補充的新丁要鎖死老袁是癡人說夢。”
“幫我打個電話給習少。”
楚天靠在座椅上,神情平靜的開口:“請他對香港進行空中管制,除了大型航班之外,其餘飛行物都給我打下來,哪怕是一隻蝙蝠也幹掉;老袁玩黑,我跟他玩黑;老袁官鬥,我跟他鬥官!”
風無情輕輕一笑,拿起電話:“明白!”
電話很快打通,風無情把手機遞給楚天,後者還沒有開口就傳來習少的聲音,還帶着一絲調笑道:“少帥,你又在香港泡妞踩人啊?我說這個把月怎麼不見你蹤影,原來是躲外頭風流快活了。”
楚天也跟着笑了起來,繼而悠悠回道:“京城前些日子風大雨大,我身子骨不好就來南方休養了,但過幾天也該回去了,因爲我聽天氣預報說,京城的烏雲已經散去,接下來就會陽光明媚了。”
言語之中,蘊含着彼此都懂的意思。
習少大笑起來,點點頭回道:“沒錯!烏雲已經散去!接下來咱們就可以像往常一樣,酒照喝,舞照跳,算了,等你回來再說這些吧,你今晚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搭上一把?”
楚天低頭笑了一下,大少就是大少啊,說話都總是讓人溫暖如春,搭上一把和幫忙是同一個字眼,但前者遠沒有後者那樣恩情壓身,讓楚天能夠自然迴應,於是他就把要做的事情告知了習永強:
“空中管制香港。”
習永強聽完之後,爽快的迴應:“這點小事找個藉口封鎖幾小時就是,反正不是大型航線沒什麼影響,不過你要悠着點啊,那可是政務司啊,位置僅次於特首的高官,背後可是行政長官啊。”
楚天嘆息一聲:
“我明白,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聽到楚天的話,習永強又笑着寬慰:“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今年是香港領導班子交換之際,現在的政務司長再過幾個月就要退了,真正拼起政治和人脈資本,你是絕對可以把他壓死的。”
楚天輕輕一笑,沒再回話。
在他掛斷電話後,帥軍車隊也快迫近政務司司長的官邸,那是一棟精緻的白色小別墅,外觀不算豪華卻極具英式風格,此刻正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因爲司長今晚籌辦了一個小型的慈善晚會。
政權交替之際,總是需要做點事吸引目光的。
雖然這只是小型的慈善晚會,還籌辦在官邸的前方花園,但來的賓客也有七八十號,綠草滿地,燈光璀璨,酒香隨風四溢,還有名媛佳人的香風,達官貴人的高談闊論,讓花園顯得紙醉金迷。
如果不是搭建的舞臺陳列着將要拍賣的物品,左右兩側擺着一個透明的捐款箱,加上門口的迎賓小姐是隨機挑選,外人一看只會認爲這是一個私人酒會,畢竟這裡的奢華不是普通人能夠領悟。
花園的四周除了一些工作人員,還有八名佩槍的安保人員,今晚籌款怎麼也不是一筆小數,千萬是最保守的數字,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威懾,很容易被悍匪衝入進來洗劫,那可丟盡司長的臉。
“歡迎光臨!”
十餘名笑容迷人的志願者向來賓不斷鞠躬歡迎,其中一名女孩更是光彩照人,那份靚麗堪比那些魚貫而入的千金小姐,有些牲口還故意掃過她胸口銘牌,蕭蕭?他們會心一笑思慮着如何得手。
衣冠楚楚的權貴,很多時候就是衣冠禽獸。
蕭蕭等女孩卻沒在意那些目光,只是忙着接待從豪車鑽出的達官貴人,但他們的目光很快就變得僵直,他們見到一隊轎車橫在各通道,隨後鑽出一批神情森寒的男子,從其態勢就知來者不善。
接着,蕭蕭就神情一怔,她見到丁家欣的朋友。
一襲黑衣的楚天從車中鑽出,灰白的布鞋落地無聲。
但他臉上傲然和君臨天下的氣勢,卻如驕陽破開烏雲般讓人暗生驚歎,這一刻的楚天,彷彿已把自己的身影,溶入在自然景色之中,從而顯得深沉、博大、無所不在,讓人看不出半點深淺。
蕭蕭怦然心動,暗歎楚天原來也是富家子弟。
接着她就見到楚天踏前一步,聲線如風捲起、散出:
“袁伯郎,還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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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伯郎確實躲在這座官方府邸,他留在這裡除了可進可退外,還有即將卸任的許司長庇護,他之所以沒有在和勝堂花園坐鎮,是因爲他不想把自己立於危牆之下,而且他也想留一個緩衝地帶。
只要他沒有正面跟楚天和帥軍衝突,他就依然可以在事敗後周旋雙方,把事情推到手下或者兒子身上,然後加於懲罰來平息楚天怒氣,他相信,楚天沒有當面釘死他,是不敢在明面上殺他的。
畢竟他袁伯郎身上披着太多合法外衣,至於楚天暗中報復他並不擔憂,今晚如果事成,他就可以讓假旭哥站出來迅速平定香港局勢,如果事情失敗,他可以搭乘直升機去澳門,隨後轉機回歐洲。
一回到歐洲,他就徹底安全了。
他算盤打得很如意,成敗也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得到和勝堂花園被楚天殺個片甲不留,兒子也被斷臂斷掌,他還是感覺到揪心和憤怒,只是此刻他也沒有力量反擊,甚至要防止楚天的報復。
所以他迅速調好心情,讓中年男子帶袁少過來這邊救治,還準備等到十點就一起離開香港,至於執行任務的三大門主沒了消息,他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只能認爲他們遭受到帥軍圍殺而慘死。
這也好,可以讓他以後不再受制衡。
更重要的是,也可以凝聚其它力量報復楚天。
在他呆在角落吸菸喝酒時,不論與袁伯郎相熟的名流或只謀面幾次的泛泛之交,盡皆離座,湊上來,與他握手寒暄,談笑幾句,不少人爲此感到滿足甚至自得,一些大員也衝袁伯郎點頭微笑。
斷斷幾天時間,袁伯郎已經建立起不少人脈。
這一點,給他帶來了一抹寬慰,思慮這會是將來再回香港的根基,只是自我良好的念頭還沒散去,外面就響起了楚天的話,袁伯郎微微眯起眼睛,雖然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但眼中還是帶着不屑。
楚天來這裡找他麻煩,實在可笑!
楚天此刻已經向大門口走來,臉上勾起的一抹陰森笑意讓人不寒而慄,誰都感覺得出他是來鬧事的,當下兩名安保人員下意識閃出,直挺挺的橫在門口阻擋楚天,只是還沒站定就跌飛了出去。
重重的砸翻在後面一張接待椅,四分五裂,兩名安保人員也悶哼不已,衆人微微一愣,他們完全沒看清楚兩人爲何跌出去,唯有側對着楚天的瀟瀟見到經過,楚天剛纔不着痕跡的扇出一巴掌。
一巴掌,就拍飛了兩人。
楚天收回手,淡淡一笑:“不自量力!”
袁伯郎他們不講江湖道義,他楚天又何懼飛揚跋扈?
佔據絕對實力和人脈的他,在平時各種糾紛中總是禮讓三分,除了他性格不喜歡麻煩,更重要的是他要給自己師出有名,當所有道理都站在自己這邊,他楚天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也會讓蘇老他們撐腰時底氣十足。
儘管不知道安保人員怎樣跌出,但誰都能猜到跟神情傲然的楚天有關,於是五、六名身穿制服的持槍保安蜂擁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來,同時安保專用的標準厲叱接二連三響起:
“都不許動!雙手抱頭!!面牆站立!!!~~”
至少有四把流線型的長槍,對準了楚天的額頭和心口,在黑洞洞的槍口後面,是安保人員特有的凌厲眼珠,此刻,那些眼珠裡傾泄着顯爾易見的輕蔑和憤怒,和隨時都有可能扣動扳擊的兇狠。
賓客稍微騷,但很快在工作人員安撫下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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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安保人員更是指着楚天鼻子: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擅闖官邸傷人?”
負責今晚安保的人員有足夠開槍的理由,袁伯郎陰沉面龐牽扯一抹飽含鄙夷的笑,笑楚天這小子猖狂過頭兒,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來政務司官邸放肆,註定倒黴,要知這可幾近香港的最高首長。
實際上,大多數人與他想法相近。
燈光璀璨中,達官貴人笑容玩味,雪茄名煙在口中騰昇煙霧,佳麗名媛更是輕品紅酒,露出嫵媚和嬌柔,她們的目光偶爾掃視楚天,偶爾跳躍自己旗袍長裙下,微微翹起的腳尖,神情不屑、、
“拿出你們的身份證!”
安保人員依然聲撕力竭,亡羊補牢般喝斥:“快點!”
楚天伸手一探,一把捏住他的手指,一折,咔嚓!嚎叫立刻淒厲響起,安保領隊的手腕被楚天活生生折斷,同時,風無情一腳踹翻一名安保人員,並順勢奪下一隻槍頂在他腦袋:“不準動!”
槍口四處亂移,場面變得僵持起來。
楚天握着斷掉手指的安保領隊,不置可否的笑笑:“別仗着幾把爛槍就爲所欲爲,要知道我身份對吧?來,給你看看!”楚天摸出一個紅色證件在對方眼前晃盪一下,安保隊長立刻傻眼失聲:
“天朝國安局長?”
楚天一腳把他踢翻,隨後拍拍手:“滾!”
國安局長四個字炸翻了全場,高傲的男子,豔麗的女人全都生出訝然,他們猜測出楚天有來頭,但沒想到大到這個地步,而且這小子如此年輕坐上局長位置,誰都能想象得出他背景的深厚。
整個花園,所有視線集中在楚天身上。
萬衆矚目!
雖然安保人員還握着槍,但槍口已經低下。
“年輕人,這裡是香港,一國兩制!”
一個白衣老者長身而起,夾着雪茄的手指一點楚天:“香港是特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在大陸權力再大,到了香港也沒有意義,老夫勸你一句,放下武器接受法律的審判,這裡是香港!”
香港兩字,咬音格外濃重。
達官貴人腰板瞬間挺直,這是香港這是政務司許司長。
楚天輕輕一笑,從槍口中從容穿過:
“老頭,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你眼裡只看到香港只看到兩制,他媽的卻看不到一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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