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微愣,隨即笑了起來。
想不到武雲天竟然跟唐門有勾搭,能讓八面玲瓏謹慎處事的武雲天賣命,可知唐門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錢財,不過,他更奇怪的是,李神州是怎麼知道?難道這小子真成神了?
望着楚天疑問的目光,李神州端起茶水喝下半杯,苦笑着回道:“我並不知道武雲天跟唐門有關係,我只是出於探清其態度考慮,讓人在他車上安裝了竊聽器,這純粹是意外收穫!”
原來如此!楚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露出歎服的笑意,李神州他們果然夠專業夠謹慎,喜歡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裡,只是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對自己做過這樣的手腳?
想到這裡,楚天嘴角劃過無奈。
李神州手指輕輕敲擊茶杯邊緣,凝望着楚天開口:“少帥,要不要幫你搞定武雲天?雖然不可能把他殺了,但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去學習,這樣的話,他就起不了作用,更威脅不了你!”
楚天輕輕搖頭,眼裡閃過狡黠的笑意,緩緩道:“不用動他,那會打草驚蛇,於我來說,任何風險都是機會,竟然知道武雲天跟唐門有關,或許未來我可以將計就計,反利用之!”
李神州會意的笑了起來,讚許的道:“少帥英明!”
見到兩人茶杯的水漸空,陳秀才踏前幾步爲他們倒水。
楚天意味深長的笑笑,陳秀才心裡清楚的很,楚天讓他留下來聽他們談話,並不是信任他陳秀才,而是要把他拉下陰謀的深淵,讓他聽了不該聽的秘密,以後想要造反就不可能了。
只要離開楚天的庇護,李神州會因爲他知道太多而起殺機。
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做狗吧,陳秀才暗暗嘆息。
楚天喝了兩口滾燙的茶水,擡頭望着李神州道:“李隊長,接下來怎麼打算呢?用督查臺胞被殺案對朱家軍進行清掃?還是心裡有其他方案?不知道楚天有什麼可以配合的?”
李神州微微思慮,笑着搖頭回應:“督查臺胞被殺案,只能讓我從朱家槍口把你保下來,根本無法藉機鎮壓朱家軍,而且上頭的意思也非如此,少帥就安心等兩天,到時我會告訴你!”
正如楚天當初所料,周龍劍不會光明正大的捲入江湖恩怨中,他的厲害殺着肯定不在李神州身上,只是楚天暫時也想不到老狐狸的後着,只能輕輕嘆息迴應:“好,我等你消息!”
李神州把茶水喝完,站起來笑道:“少帥,我們也該回去三亞!”
楚天知道他比自己還忙,於是笑着點頭:“好,我去找雨軒!”
周雨軒鑽進轎車的時候,扭頭向楚天揮揮手:“保重!”
楚天輕輕微笑,目光凝定在周雨軒的身上,他臉部的輪廓,在陽光中是棱角分明的堅硬,但同時又有着飽經滄桑的悲涼,聽到周雨軒的告別,他的眼眸,卻在瞬間多了莫名的憂傷。
過程很短,稍現即逝,隨即,楚天的雙眼,便又恢復了那種看不見內心波瀾的淡然,但回望楚天的周雨軒,卻正好捕捉到了這瞬間,她忽然間,對楚天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好奇。
也許是因爲楚天以前表現的過於強悍,所以這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憂鬱,便越發顯得深刻,像是閃電般的擊中了她芳心,周雨軒咬咬嘴脣,強忍憐惜的衝動鑽進車裡,但眼裡卻開始發酸。
見她如此神情,李神州輕輕嘆息:“千萬不要愛上他!”
送走李神州他們後,楚天靠在沙發上歇息,片刻之後坐直身子,揮手叫過陳秀才道:“這兩天讓兄弟們休養生息,千萬不要出去招惹是非,估計不錯的話,海南會有大事發生!”
陳秀才點點頭,忙領命而去。
他前腳剛剛離開,風無情後腳就踏了進來,關上房門道:“少帥,我已經讓星月組和劉學友密切關注黑道了,暫時沒有朱家軍動靜,兄弟們也撤回據點防守,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麼?”
楚天眯起眼睛,淡淡道:“等!”
風無情微愣,反問道:“等?”
楚天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手指空中交叉敲擊,像是造詣非凡的鋼琴師,良久之後才道:“沒錯,就是等,等李神州的雷霆動作,等黑道的格局改變,等震驚海南的大事發生!”
風無情摸着腦袋,遲疑片刻後嘆道:“少帥,其實朱家的勢力也很強大,在海南更是根深蒂固,單靠李神州他們能撬動朱家軍嗎?我覺得,這場江湖恩怨最後還會是咱們自己解決。”
楚天輕輕微笑,意味深長的點道:“你最後那句話說得沒錯,壓死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周龍劍肯定會讓咱們砸上去,但之前壓住駱駝的巨石遠非你我能想象,周龍劍是什麼人?”
風無情沒有說話,等待楚天解釋。
說到這裡,楚天微微停緩,隨即苦笑着補充:“那放在三國就是曹懆式的梟雄,咱們對待敵人是有規矩的衝殺,但在老狐狸手裡,只有血淋淋的雞犬不留,只有難於想象的滅頂之災!”
風無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伸手爲楚天倒茶。
夜深人靜,零點酒吧!
雖然經過楚天營救周雨軒的折騰,但酒吧的人流並沒有因此減少,此時依舊是燈火通明,歌舞昇平,上演着現代版的酒池肉林,受傷的吳慶文更是狂歡夢死,摟着女學生上下其手。
在零點酒吧的百餘米外,停放着七輛麪包車,裡面坐着四十餘名黑衣人,全都在擦拭着冰冷的砍刀,其中前頭的車更是僅坐着兩個人,陰沉無言的司機,還有個冰冷的中年人。
中年人握着把刀,他的刀有些殘缺,但殺氣卻是彌天。
凌晨兩點,人最疲倦的時候。
中年人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接聽完畢就拉開車門走了下來,其他黑衣人見狀跟着鑽出麪包車,中年人扭頭望着他們,冷冷道:“七匹狼,按照部署,雞犬不留!”
最前面的七名黑衣人點點頭,隨即各領五人離去。
他們像七支利劍般的穿向零點酒吧,每個方向都是酒吧的出入通道,他們的行動很是迅速,就像是荒原上奔襲的野狼,不僅組織嚴密分工,就是眼裡也流露出相似的嗜血。
而殘刀則領着四個人向大門口走去。
門口有幾名保安把守,自從被楚天大鬧零點酒吧後,吳慶文就加強了人手防範,還讓保安隨時關注來酒吧消遣的客人,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告訴他,他就會領百餘兄弟殺出來。
所以保安見到殘刀他們殺氣騰騰,心裡莫名咯噔起來,爲首的保安壯起膽子喝道:“你們什麼人?如果是來酒吧尋歡花錢的,我們打開大門歡迎,如果是鬧事的,刀棍可無情!”
殘刀冷笑幾聲,毫不停步的向前走去。
領隊的保安退後幾步,厲聲喝道:“攔住他們!”
幾個保安見到殘刀冷笑,不由微微愣住,反應過來後齊齊舉起鐵棍,就在這瞬間,殘刀右手劃出華麗的弧線,保安們忽然感覺手腕冰冷,用眼望去,手腕齊齊斷了,隨即劇痛傳來。
與此同時,殘刀的同夥欺身上前,把砍刀刺進他們的胸膛
僅剩下領隊的保安,傻呆在原地不動。
殘刀看都沒看他們,舉步向裡面走去,在經過領隊保安身邊的時候,右手一沉,擡手一刀,保安的腦袋立刻滾落在地上,臉上的神情還保持着驚恐萬分,還有痛苦。
夜風輕輕的吹,天地呈現蕭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