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高級轎車牛哄哄的向前開進。
負責警戒的士兵伸出手示意他們停下,轎車依然不理不睬的向前衝來,柳雲擡手對着前面轎車的輪胎就是兩槍,‘砰砰’響過之後,轎車立刻失去控制,七轉八扭的走完十幾米,然後就熄火趴窩不動。
後面的幾部轎車無奈之下只能停下,車門‘邦邦’的打開關起,走下十幾個氣勢昂揚的年輕人,從中又閃現出一對男女,美婦則是全身素裝,沒有過多的珠寶首飾,臉上流露淡淡的紅潤,眼中不斷泛着波華,誰都看得出來,此女必精於心計。
但讓楚天真正感興趣的,則是美婦身邊的男人,中年人氣宇不凡,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將風範,特別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怒而威,見到眼前的慘景之後,並沒有普通人那樣表現的激動或者驚訝,而是把目光鎖定在楚天身上。
唐凰臉上露出高興之色,大聲喊道:“姐夫,姐姐,你們要爲我做主啊。”
很明顯,這兩個人就是南方軍區的副司令及其夫人唐鳳,楊震天原本不想攙和霍唐兩家亂七八糟的事情,要他扛着副司令的名頭去嚇人或者辦事,有點不是滋味,但在唐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脅之下,只能帶着警衛來看看情況。
十幾位年輕人都是他的警衛,可能在首長身邊被人寵習慣了,所以見到轎車被柳雲打爆輪胎,當下也不管楊震天的態度,在唐鳳的授意之下欺身上前,柳雲再次揮手,十幾把衝鋒槍端起來,冷冷的說:“膽敢上前,格殺勿論。”
楊震天掃視了柳雲他們幾眼,臉色微微變化,駐軍雖然直隸中央軍委指揮,但它的行政編制也列入南方軍區管豁,所以他多少有些瞭解柳雲等人服飾配置,這是駐軍中的3X應急連,駐軍號稱部隊中的精銳,3X應急連是精銳中的精銳。
雖然應急連僅有幾百人,但這幾百人都是精選出來的兵王,他們的前輩是當初的首批進入的駐軍先鋒,爲了展示天朝的威武之師,應急連每年光射擊用的子彈比一個整編甲種步兵師都多,所以彈無虛發絕不是傳言。
用他們的話說,在三百米的距離上,要求單發射擊必須首發命中敵人的頭部,這是最簡單的要求。
這樣的精銳怎麼會被調動呢?楊震天沒有出聲,眼神盯着楚天。
這十幾個警衛雖說是牛人,但在衝鋒槍的壓制下卻不得不忍耐,唐鳳臉色微變,全身沒有珠光寶氣並不表示她沒有底氣和霸氣,一襲素裝只是爲丈夫少招惹點麻煩,所以重重的哼了聲,不屑的說:“靠幾把破槍有什麼了不起,南方軍區幾萬把都有。”
原來是南方軍區的人,看來唐凰是把楊震天搬出來了,怪不得面前的中年人氣宇不凡卻又無懈可擊,看來要把他情緒帶動起來,自己才能掌握到主動權,想到這裡,楚天拍拍手,天養生和老妖忽然冒了出來。
柳雲打了個手勢,端着衝鋒槍的士兵們迅速散開,剩下天養生和老妖橫在前面,楚天側身看着唐鳳,淡淡的說:“如果你身邊的十幾個人,能夠打贏我身邊的兩位兄弟,人,你儘管帶走,當然,輸了,你就閉嘴。”
此子太狂妄了!
唐鳳無比惱怒,聲音冰冷到極點:“給我掙點臉。”
能成爲楊震天的警衛沒有幾把刷子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們不至於到以一抵百的變態地步,但以一當十是毫無問題的,而這‘十’不是指普通士兵,是指南方軍區的偵察兵,能夠擋住十名偵察兵的警衛是何角色?恐怕誰都想不出來。
望着眼前兩名貌不驚人的傢伙,警衛們微微搖頭,顯然覺得欺負他們不算什麼本事,互視幾眼之後,兩名體格稍微瘦小的警衛才敏捷的衝了上去,手臂伸得筆直有力,拳頭呼呼生風,大有碎石斷刀的威力。
“此戰,我來!”老妖拍拍天養生的肩膀。
老妖踏前幾步,伸出雙手纏住兩人,左腳如炮彈般的連續點出,‘砰砰’兩聲響起,兩名警衛像是折了翅膀的鳥人跌落在地上,沒有華麗的過招,沒有大戰三百回合,就是樸實無華的纏踢,讓對戰簡短的結束。
老妖身軀雖然瘦小,但力道和拿捏的位置都是恰到好處,所以兩名警衛摔了出去就難於爬起,膝蓋上方的軟肋紫紅小片,但卻鑽心的痛疼,如果不是他們平時訓練中能夠吃苦,此時恐怕早已經嚎叫出來,丟了楊震天的臉。
剩下的警衛憤怒之餘也極度震驚,想不到老妖的身手如此霸道,擡手之間就把兩名弟兄打的滿地找牙,心裡不由開始重新審視起毫不起眼的老妖,誰知,老妖又冒出狂妄的話:“不要浪費時間,都上來吧。”
欺人太甚!覺得單挑肯定是被虐的份,於是相互對視之後,警衛們終於衝了上去,砂鍋大的拳頭和凌厲的腿腳宛如街頭霸王裡面的呼呼作響,對着瘦小的老妖拳腳相加,在拳風腿雨中,老妖就像是大海中的落葉,雖然渺小飄搖,但總不沉浮。
一聲長嘯。
拳風腿雨頓時散盡,警衛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動彈,而瘦小的老妖依舊傲然而立,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了,警衛們更是恐懼不已,怎麼也想不明白,老妖擊打在身上的力道明明不大,爲什麼卻讓人痛疼的不能自持。
他們學過《庖丁解牛》,但卻沒有想到,現代也有庖丁。
唐風他們的臉色極其難看,號稱精銳的警衛被老妖打得滿地找牙,傳出去之後恐怕丟進唐家和楊家的臉,而楊震天卻似乎對眼前的場景無視,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踏了上來,盯着楚天說:“少帥身邊果然精兵強將。”
楚天俯身撿起染血的落葉,隨即盯着想要看穿自己的楊震天,淡淡的迴應:“楊司令纔是人中之龍,聽大佬們傳言,楊司令前途無量,只是我沒有想到,堂堂司令會爲霍家的醜陋之事親自前來,這讓我有點失望。”
唐鳳見不得別人教訓丈夫,何況是楚天這樣的狂妄小子,冷冷的說:“別以爲你有點身手就自以爲是,諾大的天朝還輪不到你張牙舞爪,無論是霍家還是唐家,要踩死你跟踩只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楚天蔑視的笑笑,吹去落葉的塵屑,若有所指的道:“是嗎?可是我這隻螞蟻不僅咬了唐天傲,還扇了霍無醉,今天還要落唐凰的臉,究竟是霍唐兩家的無能,還是我這隻螞蟻太過強大,怎麼都踩不死呢?”
瞭解事情之後,楊震天覺得應該熄滅戰火,免得越鬧越大,越鬧越亂,到了不可收拾之際,雙方的靠山也會被捲入進來,到時候暗地裡的鬥爭擺在桌面上來,那可就是你死我活的殺伐了,絕不會風平浪靜的收場。
楊震天用眼神制止唐鳳的胡言亂語,聲音平和的說:“少帥,我雖然不知道大家有什麼誤會,但今天的事情鬧的已經夠大了,你要的彩頭也足夠了,依我看,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好嗎?有什麼恩怨坐下來解決。”
楚天輕笑,石破天驚的吐出:“不行!”
此言道出,無論是唐鳳唐凰他們,還是林家的子女都無比震驚,楚天連楊震天的面子都不給?難道不怕招惹了這位年輕有爲的司令,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嗎?雖然蘇家強悍,但也沒有必要樹這個強敵啊。
柳菸嘴角露出苦笑,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張狂。
楊震天心裡雖然也震驚,但依舊面不改色:“爲什麼?”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意味深長的說:“楊司令,我很想給你面子讓事情解決,但是我楚天說出的話很難更改,如果唐凰召集的救援能夠壓制住我,我把命給她;否則,我今天就鐵定要她兩隻手了。”
唐鳳和唐凰氣的咬牙切齒,都把目光放在楊震天身上。
楊震天依舊沒有勃然大怒,但身上卻散出霸氣:“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有必要跟弱質女子過不去嗎?楚天,如果你肯放了唐凰,我以楊震天三個字保證,今天的事情全部到此爲止,你所犯的事全部勾銷。”
楚天眼神平靜:“不行!”
語不驚人死不休!
所有的都快瘋了,不知道楚天哪裡來的底氣,狂妄到這種地步,林月如幫蘭婆婆發出幾分文書之後,抽空打電話給蘇老爺子,剛剛訴說楚天做事似乎有點過頭,蘇老爺子就意味深長的吐出:有所不爲有所爲,方能成大器。
雖然林月如不知道老爺子的意思,但見他老人家都沒有擔憂,於是也就寬心出來繼續觀察事態的發展,雖然林家外面圍了幾百警察,但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以及軍隊的戒嚴,都沒敢衝進花園探視什麼事情。
楊震天終於輕輕嘆息,緩緩的道:“真要魚死網破?”
楚天慢慢靠了上來,淡淡的迴應:“魚死不一定網破。”
兩個男人相視而立,相互之間僅有幾寸的距離,眼睛都不甘示弱的對着,想要從對方的眼裡找出一絲膽怯,但卻發現彼此都很從容鎮定的讓對方欣賞,幾片落葉飄下卻沒有絲毫動搖他們凝聚的精神。
博弈很快就開始了。
楊震天嘴脣輕動,無形的氣勢伴隨,吐字有力的提醒道:“你殺人傷人,死罪活罪都難免,爲什麼不願意息事寧人呢?帥軍和蘇家再大的權勢,也無法同時壓制唐霍兩家以及香港各界的頭面人物。”
嘴角揚起笑容,楚天無驚無詫,冷熱回道:“傷人殺人都事出有因,我手裡還有錄像帶呢,沒有霍無醉的畜生行徑,我根本懶得搭理那些廢人,我的所作所爲與林家無關,更與蘇家無關,楚天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楊震天微微點頭,此子果然有將帥風範,被自己迫視竟然依舊無懼,可惜大家都因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被推到對立面,否則兩人坐下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是多麼愜意的事情,想到這裡不由暗歎天意弄人。
當下卻還是不得不解決事情爲主。
當兩人的氣勢較量中,楊震天又開口:“好,就算你酒吧殺人傷人有因,但你爲何在林家花園擊殺保鏢和槍傷幾十號警察呢?甚至槍擊警務副署長,退一步來講,就算又是他們迫你,你也不應該胡亂殺人?畢竟,天朝和特區還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