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劍出手,並不是十分的華麗,但給人一種淡雅到骨子裡的飄逸。
雖然他手中握着的只是一截枯枝,但落在禿頭男子的眼裡,卻不輸於當世的名刃,龐大的身軀也本能的緊繃起來,目光從離開的楚天和馬芷雯身上收回來。
面對孤劍,他已經少了開始出現那種掌控全局的從容。
長度十公分的枯枝刺出,周圍的空氣之中都隱隱氾濫着刀刃破空的聲音,那是一種隨心所欲,身手極致巔峰的現象。
無疑,孤劍已經去到那種摘花飛葉皆可殺人的地步,哪怕就如此時,手中只是一截枯枝,也讓禿頭男子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吱!
一聲輕微的聲響,枯枝的前端折斷了約莫兩公分的長度跌落在地上,孤劍的眼神之中毫無波動,禿頭男子相對已經涌現了凝重。
大手一拍在那枯枝之上,禿頭男子心裡更是一沉,他感覺自己拍的不是一截快要徹底喪失水份的枯枝,反倒是一把堅硬的戰刀一般。
平時一拳可以讓一頭瘋牛再也起不來的力量,如今面對那小孩子都可以輕易折斷的枯枝,禿頭男子竟然無能讓它斷裂。
手心的位置,還被剛纔刺來的時候,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痕,就好像是被刀刃劃傷了一般。
兩人簡單一個回合的交鋒,孤劍站在原地,禿頭男子借勢退後了七步的距離,眼神中的凝重漸漸的平息下來,帶着讚賞和狂熱,語氣卻很平靜:“你很強!”
“你也不弱!”
孤劍收回了握着枯枝的手,掠過上面沾染的淡淡血跡轉身:“現在已經傷了你,你可以走了!”
走出去兩步,孤劍停下來沒有回頭:“我很好奇,你剛出現的時候,爲什麼不直接殺了馬芷雯?”
這個問題楚天剛纔沒有問,但孤劍知道楚天肯定也好奇,去到禿頭男子這個境界的強者,很少已經有人可以波動他們的內心。
馬芷雯確實具備一種精靈氣息,可以讓任何人都感覺到一股喜悅存在,但孤劍和楚天都覺得,禿頭男子或許是欣賞馬芷雯,但絕對不會因此從出現就一堆廢話,而不是直接的下殺手。
禿頭男子歪着頭流露一抹戲謔:“你只是傷了我的皮毛,就想從我嘴裡問出答案?”
孤劍背對着禿頭男子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忽然手中把玩着的枯枝好似飛鏢一般朝着禿頭男子激射而去,去勢凌厲,不亞於一支弩箭的激射。
臉上帶着玩味的禿頭男子神色劇變,手一揚想要去握住那枯枝。
但是在碰觸的一瞬間,禿頭男子知道自己根本握不住,那根枯枝直接的從他手心之中劃過,禿頭男子神色一變偏頭,速度很快,但面對孤劍的隨意一拋,還是顯得太慢,凶神惡煞的臉上,留下了淡淡血痕。
禿頭男子不禁衣裳都被冷汗打溼,剛纔如果不是他出手消去了枯枝帶出來的一些力量,如果不是他閃避的速度還算快的話,那根枯枝,絕對穿過他的喉嚨,這一點,禿頭男子一點都不懷疑。
看着手心似乎又那麼被劃過的擦傷,隱隱感覺到疼痛,看向孤劍的眼神,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挑釁,帶着的是一種敬畏:“我服了!”
孤劍沒有太多欣喜,邁步往前走去,同時手中出現了一枚硬幣,在夜晚慘白燈光的照射下,亮起一道光芒,正好閃過禿頭男子的眼睛。
後者僵直在那裡,猛然之間的開口:“我叫千軍,馬小姐,是我們大少爺的未婚妻,二十年前訂婚!”
“下次見面,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孤劍還是沒有停下來,只是在離開大門口的那一剎那輕悠悠的拋出一句,等到千軍再看去的時候,孤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但留在千軍心目中的強大,再也揮之不去。
站在原地,千軍再次看看自己的那隻手,感受着那抹疼痛低於:“我們在發展,社會也在進步,這一次,不會是錯的吧?”
擡起頭,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影全無的黑夜,千軍轉頭朝着另外一邊而去,同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如果不是那破碎的大門還殘留在那裡的話,沒有人會相信這裡曾經發生過的兇機。
等馬芷雯緊急聯絡來的馬家保鏢到的時候,小住所,已經空無一人,消息也一層層的傳遞回去,到了馬騰飛的耳朵裡。
燈火通明的馬氏花園,在馬芷雯按下緊急聯絡那個按鍵的時候,馬騰飛就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此時坐在大廳之內,聽着馬培才的彙報。
等到馬培才告知小住所情況之後,馬騰飛一向帶着淡淡笑容的臉上已經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冷,一拳砸在旁邊的茶几之上,那將近十萬一套的茶具都被他掃下來在地上,噼裡啪啦之下,十萬塊,就這樣沒了。
龐大略帶一點肥胖的身軀晃晃的站起來,馬騰飛已經散去慈父模樣,還有平時好像算命先生的平易近人,唯有的,只是一種久居上位的陰冷和殺伐。
冷漠的開口:“阿翔,帶人去看看,雯雯沒事,馬家安穩,雯雯有事,我拉他們陪葬!”
馬培才眯起了眼睛,感覺馬騰飛似乎知道一點什麼,前者沒有給馬培才繼續想下去的機會,手輕揮道:“培才,今夜的事情先內部消化,暫時不要傳出去,你翔叔會想辦法的,無法和唐氏取得合作,那我們就自己拿下飛翔島吧!”
馬培纔看了一眼自家父親,點頭離去。
一直站在馬騰飛背後的老管家,在馬培才離去之後,也揮手讓其他的傭人和護衛下去,這才輕聲的開口:“老爺,能確定是他們嗎?雯雯小姐出事的話,我絲毫看不出一點對他們的好處,相反雯雯小姐嫁入,他們還能得到雯雯小姐手中馬氏的股份。”
馬騰飛目光深邃,多年的鬥爭經驗讓他嗅到其中的味道,不介意告知身邊親信:“古王朝之中,父殺子,子弒父都可以存在,如果我不是隻有培才一個兒子的話,相信我也會看見兄弟相殘的畫面。”
“永遠記住,利益可以鑄造輝煌,也可以改變人心,而權力,更是可以讓人泯滅人性,你永遠不懂他們!”
阿翔沉吟一下,回味馬騰飛的話,穢濁的雙眼微微亮起,微微頷首,靜默無聲的離開大廳,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