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南希柔美的聲音:“方……”
“南希,麥肯呢?”
“他正手術!”
“怎麼樣了?”
“傷得很重,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方,你快點兒回來吧!”南希聲音變得哽咽。
方寒道:“南希,安娜的護身符她戴着嗎?”
“我看看,……嗯,戴着呢。”
“把護身符繫到麥肯左手腕上,我儘快趕過去!”
“嗯,等着你!”
方寒掛斷了電話,遞給史密斯,點點頭:“出發吧!”
史密斯把電話遞給白人青年,說道:“先飛往沖繩,然後坐軍機直達紐約,預計時間五小時。”
“五個小時?”周治失聲問。
史密斯看看方寒:“會用超音速戰機,南希夫人說方先生體質勝過飛機員,可以嗎?”
方寒點頭:“可以。”
他扭頭道:“小晚姐,海蓉,我先走一步,你們明天過來。”
“小心點兒。”江小晚蹙眉道。
齊海蓉擔憂的看着他:“別把自己搭進去!”
方寒笑着點點頭,對周治歉意的頜首,與史密斯一起離開,一出門口,一羣黑西裝的保鏢簇擁過來,開車門,護住他,各有動作。
方寒與史密斯坐進一輛黑色通用越野。
“砰砰砰砰”車門聲響成一片,然後十輛車護着方寒所在的車呼嘯而去。眨眼間從江小晚他們視野裡消失。
齊海蓉道:“小晚,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議員遇到刺殺民。”江小晚蹙眉道:“這不是小事,會有新聞報導的。”
“方寒認識議員?”周治遲疑着問。
江小晚白他一眼:“你以爲呢?”
周治笑道:“得挺玄的,一個小警察怎麼會認識議員?”
“孤陋寡聞!”江小晚沒好氣的道:“你就是井底一隻癩蛤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
“議員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米國的政客權力很小的。”周治不服氣的道。
江小晚“嗤”的笑了,搖搖頭:“虧你還在米國待了幾年,是米國公民了呢,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權力受到監督限制並不意味着縮小,像這次從日本用戰機載方寒回米國。常人看來不可能。一個強大的議員卻可以做到,米國一個議員的能量甚至強過一些小國首腦。
“方寒會不會有危險?”齊海蓉問,她正處於柔情蜜意階段,心裡只有方寒。想的只有他的人身安全。權勢種種根本不在意。
“不會。”江小晚道:“沒人能傷到他!”
周治道:“他怎麼會攀上一個議員?”
看着方寒在衆人羣星拱月下離開。成爲了不得的大人物,周治心裡極不平衡,難以置信。
這麼一個呆頭呆腦。平平庸庸的傢伙,竟然是這麼了不起的人物?米國的議員關鍵時候請他回去,顯然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的事你不用知道太多,好啦,該回去了!”江小晚說道:“海蓉,先住一晚吧。”
“不了,我先回去,要把公司的事情交待一下,明天再過來。”齊海蓉道。
江小晚點頭:“好吧,我送你。”
兩人起身往外走,周治忙道:“小晚姐,那我呢?”
“你——?”江小晚看他一眼,擺擺手:“用不着你了,找你打你電話,不要給我打電話!”
“小晚姐……”周治不甘心的看着她。
江小晚白他一眼:“你演技太差,還有私心,方寒早就識破了,以後甭來找我,咱們完了!”
“小晚姐——!”周治大急。
江小晚哼道:“再跟着我,別怪我客氣,走吧海蓉!”
她轉身出去了,周治不敢跟上來,江小晚的身手太厲害,他上去純粹找揍。
“我說小晚,過河拆橋也別這麼快嘛!”齊海蓉坐在江小晚車上,笑眯眯的說道。
“得了吧你!……這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方寒有壞心眼!”江小晚開着車哼。
“他是羨慕嫉妒恨唄。”齊海蓉笑道:“換了我是男人也會恨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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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剛抵達沖繩,南希打電話過來,醫生宣佈無能爲力,麥肯腦死亡了,方寒安慰了她幾句,告訴她沒關係,讓她把護身符放到眉心位置。
他一抵達紐約,一輛車直接送到聖愛醫院——霍克住過的那家醫院,見到了南希與安娜。
南希與安娜站在醫院門口,都眼睛通紅,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方寒沒多說,只拍拍她們肩膀,在她們帶領下見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麥肯。
麥肯閉着眼睛仰躺牀上,被醫療儀器包圍,房間只有儀器的跳動聲,寂靜而冰冷,讓人骨頭髮冷。
他眉頭處用膠帶貼住了護身符,很怪異。
方寒上前摸他手腕,冷冰冰沒有一點兒生氣。
“師父,爹地他……?”安娜可憐巴巴的看着方寒。
方寒露出微笑,放開麥肯手腕,摸摸她金色頭髮:“不要緊,我會救回他的!”
“謝謝師父!”安娜頓時眉開眼笑。
南希忙道:“方,麥肯他……?”
醫生已經宣佈了麥肯的死亡,頭部中彈,動了腦部手術,身體驚人的堅持到了手術結束,最終卻腦死亡。
方寒道:“他能醒過來,先去辦理出院手術。”
南希毫不猶豫的答應,轉身出去辦理。
醫院也沒勸阻,到了這一步,醫院能做的也只有儀器了。他們讓儀器跟着麥肯一塊離院。
救護車與四個醫生把麥肯送回麥肯莊園,待屋裡只剩下方寒與南希安娜,已經是暮色初起。
“轟隆隆……”天空傳來滾滾雷聲,隨後急匆匆落下雨點。
雨點打在窗戶上啪啪做響,屋裡寂靜無聲,方寒站在牀邊看麥肯,南希與安娜站在牀另一邊,四隻手握在一起祈禱。
方寒右手按着麥肯頭頂,好像在感覺什麼似的,又似乎睡過去了。一動不動像塊木頭。
“轟隆隆……”雷聲滾滾。雨點越發的急驟。
方寒右手忽然綻放出驚人的光芒,好像一團白光爆炸,南希與安娜不由自主閉眼。
再睜眼時,方寒已經收回了右手。
“籲……”麥肯忽然長吁一口氣。胸腔發出巨大聲音。讓人懷疑是不是人發出的聲音。
方寒將氧氣罩拿開。麥肯慢慢睜開眼。
“麥肯!”南希撲過去。
“爹地!”安娜興奮的叫道。
麥肯茫然看着她們,又看向方寒。
方寒笑道:“麥肯,歡迎回來!”
麥肯露出笑容:“這裡不是天堂吧?”
“麥肯!”南希摟住他腦袋。用力親他額頭,淚流滿面。
“媽媽,爹地的頭還有傷呢!”安娜扯南希袖子。
南希忙把他鬆開,抹一把臉上的淚水,方寒遞給她一塊紙巾。
南希拿紙巾擦不淨簌簌直流的眼淚。
“轟隆隆!”一道悶雷響起。
安娜仔細看着麥肯,笑眯眯的道:“爹地,你真的見到天堂了嗎?”
“沒有。”麥肯搖搖頭:“我飛啊飛,還沒飛到天堂!”
“這樣呀。”安娜歪頭想了想。
方寒道:“好好休息,別太費神。”
他說着便要告辭,接下來是家人團聚的時刻,自己不該破壞。
“方,等等!”麥肯道。
他掙扎着要坐起來,南希忙拿枕頭,扶着他勉強坐起身。
麥肯深吸幾口氣:“方,我想請你調查這次的刺殺。”
方寒皺眉道:“現在誰負責?”
南希道:“fbi與cia聯合調查,他們成立了一個調查組。”
方寒道:“不等他們調查結果?”
“我信不過他們!”麥肯搖搖頭,緊盯着他。
方寒看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緩緩點頭:“我會暗中行事。”
霍克的刺殺案不了了之,麥肯怕同樣的事情發生,他想弄個明白。
“謝謝你,方!”麥肯露出笑容。
想到自己受到的痛苦與恐懼,幾乎要死去,遺留下南希與安娜獨自面對殘酷的世界,他就對刺客恨之入骨。
方寒道:“我要到現場走一走,找個可靠的人。”
麥肯看向南希。
南希輕輕點頭:“方,隨我來。”
方寒與南希出了屋子,外面的雨下得更大,傾盆大雨。
南希帶方寒來到一個黑西裝中年白人身前,方正的臉龐緊緊繃着,好像一塊鐵板。
南希柔聲道:“康拉德,你聽方的吩咐。”
中年人輕輕點頭:“是,夫人,議員先生怎麼樣了?”
“他已經醒了。”南希微笑。
康拉德擠出一絲微笑:“上帝保佑!”
方寒道:“康拉德, 我想看一下刺殺現場。”
“好的。”康拉德跟南希告辭,載着方寒冒着大雨出了莊園,在大雨中無聲無息的穿行,來到一座大教堂前。
坐在奔馳車裡,康拉德指着雨中的大教堂:“議員先生從教堂出來時,兩發子彈射中他。”
“兩把槍?”
康拉德道:“是的,至少有兩把狙擊槍。”
方寒皺眉不語。
康拉德低沉的道:“我們有人過去追捕,可惜沒找到,他們是老手,乾淨利落的撤離,沒留下線索。”
“fbi與cia那邊呢?”方寒相信憑麥肯的觸角能伸到聯合調查組。
康拉德搖頭:“沒找到線索。”
方寒道:“彈頭有嗎?”
“被cia收走了。”
“只有麥肯中彈?”
“還有兩個夥計爲了保護議員先生也捱了槍。”
“他們的彈頭呢?”
“也被cia收走了!”
方寒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