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連同蘇克在內的三個男人全都愣住了,鄧嘯天竟然失蹤了?難道他已經按捺不住,昨天就已經啓程去完成生命中最後的任務?
“我剛纔去看天叔,可是他房間裡早就沒有了人,牀上的被褥整整齊齊,不帶一點溫度,最起碼已經出去了一個小時!”
本來南風還當鄧嘯天自己下樓,但是發現這些端倪之後,頓時看到窗戶並沒有關上,也就是說,當時的鄧嘯天從窗戶跳了出去。
以鄧嘯天的功夫,如果他不想讓這裡的人發覺,實在是太過於輕鬆了,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甚至這些龍魂小組的成員,都不可能有所察覺。
可是現在鄧嘯天確實不能四處亂跑,最好的辦法就是像老龜一般不聞不動,一切加速血液流動的事情,都是在助長毒素活躍的源頭,而且以他目前的狀態來說,他所有能壓制毒素的辦法,都是在耗費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他會去哪裡?”蘇克在燕京可以說兩眼一抹黑,更何況要問鄧嘯天的去向,或許只有眼前這幾個人最有發言權。
蘇克的一句話,問的幾人面面相覷:“如果天叔不想讓我找到的話,我們是絕對找不到的!”南風最後道出了實情,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不說一個人的僞裝術各種技能,燕京這麼大,要想藏住一個人,簡直就是不能再簡單了。
只不過在這些人心急火燎的尋找鄧嘯天時,他卻安穩的坐在地上,寒冬的地面溫度可想而知,可是他卻甘之如飴,恍若未覺,甚至面帶着笑意。
看着眼前的墳塋,上面只有一個人名:俞翠,並沒有像其他墓地那般有照片,甚至上面留下的信息都是寥寥無幾,從她的生卒時間來看,她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距離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八年。
八寶山公墓,分爲人民公墓與國家公墓兩部分,而現在鄧嘯天所處的位置,不同於兩者,很難界定,既靠近埋藏着國家領導人、烈士以及各領域註明學者的國家公墓,同時也臨界於人民大衆的公墓。
其實不管這裡弔唁的普通民衆,抑或着這些烈士的後人,並不清楚這一塊墓地到底是葬着何許人也,甚至在現在墓位明顯不夠,骨灰堂甚至骨灰牆都無法承載更多墓位的時候,已經有人提出將這塊墓地改遷,甚至挪走。
這些人提出意見的人當中不乏高官大員,但是這些意見到最後都會杳無音訊,久而久之,也就全都明白,這裡不是一般人能夠動心思的。
龍魂小組,國安第六處,是隻屬於軍委主席的一股強悍力量,小組成員甚至可以說是國家的精英死士,他們爲祖國人民願意奉獻出一切,百死不毀。
而這也是歷代軍委主席尊重龍魂小組的一種方式,一處獨立的墓園,不沾世間塵埃,遙遙守衛着國家公墓。
這裡埋葬的四十九位,沒有顯赫的墓碑,只有寥寥幾筆,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沒有骨灰在內,或者只是一些衣冠冢。
確實,這裡就是龍魂小組的公墓,在這裡沉睡着的都是烈士,都是在執行任務當中犧牲的人,他們活着的時候,沒有過人前威風八面,他們死去的時候,依舊無人知曉。
但是這種發自內心的憧憬,卻像是一種傳承,在每一個龍魂小組成員當中的心裡,這裡就是聖地,死後可以與這麼多的前輩在一起,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方式。
只不過鄧嘯天過來,並不是來給自己提前選好老窩的,現在的他就這麼看着眼前的墓碑,俞翠這個名字,待在自己的心裡已經整整三十六年了,雖然現在面對的僅僅是一個名字,而且這墓穴當中也僅僅留存了俞翠生前的一些衣物與隨身用品,這對於鄧嘯天來說,已經足夠了,俞翠就在自己的眼前。
“桃花,我想咱們很快就能見面了!”鄧嘯天這時候的聲音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甚至他的眼神都帶着一種甜蜜。
“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等急了,我不是不想早點去見你,實在是走不開,這些小子一個個都還是生瓜蛋子,對了,你還記得黑雨嗎?”
“對,就是那個咱們撿回來的小女孩,那時候她才三歲多吧!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我準備把龍魂交給她,你覺得怎麼樣?”
“黑雨現在還在南邊守衛總理南巡,算算時間,今天也應該回來了,我這次受傷之後,就是她在那邊撐着,表現的不錯,我在受傷的時候,能夠撐住大局,我也能放下點心!”
“等她回來之後,我也該啓程了,那幾個老東西現在一直躲在一邊興風作浪,我在的時候,他們還會有些顧忌,所以我走之前,想着把他們都帶走!”
“唉!能帶一個帶一個吧!”鄧嘯天說到這裡的時候,感覺到身體當中的毒素隱隱有爆發的趨勢,雖然蘇克留在自己身體當中的氣力在不斷的封殺,但是也有些難以爲繼,這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從軍區總醫院那邊直接步行而來,上山,走到這裡,每一步他都在回想着自己的生平往事,曾經的一幕一幕,戰火紛飛,依舊浮現在眼前,桃花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見。
“軍醫這小子現在變了,我知道你一直把他當成親弟弟,他爲你報仇,給我下毒,這都沒什麼,我也不怪他,我擔心的是他會越走越遠,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是不是這些事你已經知道了,他來看過你幾次,其實我也都知道,總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路是他自己選的,沒人能救得了他,說不定等他下來找咱們的時候,或許會幡然醒悟,那樣咱們三個說不定又能坐在喝酒了!”
鄧嘯天喃喃自語,絮絮叨叨,他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總之不想讓自己停下來,他知道桃花會很寂寞,所以每次來,都會說上一大堆。
當他返身下山的時候,懷抱着墳塋周圍的蒼松翠柏微微拂動,似乎是在向他揮手道別,陽光灑落下來,讓鄧嘯天的背影異常的高大,宛如三十年前,那個赤手空拳,就能殺的宵小屁滾尿流,威震國境的天劍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