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坐在了裡屋裡。 母親的臉色嚴肅,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父親臉上流露着憤怒,然而父親的那雙眼睛當中,卻是閃爍着驚慌,他時不時擡起頭看看窗外,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爺爺依然躺在牀上,輕聲的呻吟着,奶奶看起來很不正常,她搬個板凳坐在角落裡,雙手緊緊地拿着一根木棍,雙眼中的兇光頻頻閃現着。 “爸,媽,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俞橋和張紅兩人或許是想事情太過認真了,愣是連俞東回來都沒有發覺,聽到俞東的聲音,兩人擡起頭這才知道俞東回來了,俞橋看起來有些緊張,臉上的憤怒神情很快的淡了下去,看到俞東的時候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道:“你怎麼回來了?離放假還不是早着的麼,吃飯了嗎?去給孩子做點飯去。” “爸媽,這是怎麼了?怎麼樓道里這麼安靜啊,人都上哪去了?還有今天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俞東皺了皺眉,看着母親走向廚房,走進裡屋後,俞東覺得屋裡有些暗,擡手便去開燈,摁下開關之後,燈泡卻沒有亮。 這時候,俞東才發現好像家裡所有的電器都沒有通電的樣子。 “這怎麼還停水停電了啊?”看到廚房裡多了一個大桶,母親正費勁的從桶裡舀水,俞東很是不解的問道。 “唉…”俞橋嘆了口氣,看了眼目露兇光坐在角落裡的老人,解釋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上面下來通知,咱們這邊要拆遷了。” “拆遷?那不是好事嗎?咱們一直不都是在等着早些拆遷拿到補償的錢嗎,咱們你們看起來這麼愁眉苦臉的啊?” “本來大家知道這個消息後,都挺高興的,想着等了兩三年的事情了,終於等到了,畢竟現在房價這麼貴,咱家這怎麼着一平方也能拿個三四千的補償費,可誰曾想,前天突然來了一大幫人,挨家挨戶的通知說兩天之內必須全部搬走,每家每平方只賠償一千。”俞橋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情,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不以爲意,畢竟一千塊錢一平方誰會願意,昨天晚上的時候那幫人又來了,他們見沒有人肯搬走,便一家一家的把人往外趕。” “一家一家的往外趕,誰不願意,上了年紀的,直接擡着往外扔,年輕的不願意,就直接捱打,昨天晚上的時候,咱們樓下那家,小李你知道吧?在前面加油站工作的那個小李,就是因爲反抗了一下,被直接打成了重傷,現在擱醫院還沒醒來呢,那幫人真是畜生!”張紅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語氣憤恨的說道。 “不可能吧!還有沒有王法了啊,他
們怎麼可以這樣!”俞東有些不敢相信,強拆這兩個字,作爲華夏的一份子都不會太陌生了,然而讓俞東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以往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詞,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唉…要不,我們就搬出去算了,爲了那一兩千塊錢,得罪那幫混球不值當的。”似乎是想到了昨天晚上樓下小李被打成重傷的一幕,張紅的臉上升起了些許驚恐和害怕,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碰、碰、碰… 就在這時,樓道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響亮的腳步聲,聽腳步聲似乎人數不少。聽到這聲音,剛坐下來的俞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幾位這是真的不想搬走啊?對這裡很懷念啊捨不得搬?還是說,你們真的信了那些新聞報紙上說的,你們這邊一平方米能賠償三四千的鬼話了?” 嘎吱,咔! 家裡的那扇鐵門被猛地一下踹了開來,鐵門撞在了牆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最先進來的是一個光頭大漢,脖子裡帶着一條手指粗的金項鍊,春天的季節還有些發冷,這個光頭大漢卻是隻穿着一件露出雙臂的背心。 粗獷的長相,光頭,黑色背心外露出來的一塊塊猙獰的肌肉,高大的身材,金項鍊。 這些加在一起,讓人一眼看去便很自然的就能夠想到黑社會這三個字,光頭大漢一腳踢開了俞東家裡的那扇鐵門,走進來之後,他看了眼站在那裡的俞橋和俞東,伸出手摸了摸光滑的頭,裂開嘴笑了起來,那笑容在俞東和俞橋兩人看來,怎麼感覺都有些猙獰嚇人的味道。 “不願意搬走?還是說你們想和你家樓下那家一樣,連一平方一千塊錢的補償費都不想要了?昨天我怎麼說的,一天之內全部搬走,怎麼着?當我光頭王說話時放屁是吧?”光頭大漢擺了擺手,制止了想要說話解釋的張紅,看了眼裡屋和外屋,道:“給我全砸了!” 站在光頭王身後的兩個壯漢率先衝了進來,在俞東父子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一錘子砸在了客廳的電視機上,咣噹一聲,電視機連同着那張擺放在那裡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桌子,一起被那把巨錘砸爛。 “我和你們這幫混蛋拼了!” 電視機和桌子傳來的咣噹聲,木頭碎裂和大錘落在地上的震耳欲聾的巨響聲,像是猛然間驚醒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老太太,那雙原本略帶渾濁的雙眼,突然一下子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兇意。 她舉起了手裡的那根木棍,一下子跳了起來。 從光頭王的一側直接砸了下去,木棍砸在光頭王的頭上,緊接着便響起了一聲尖叫聲以及咔嚓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