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撞擊的聲音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站直了身體還不到一些異獸膝蓋的數萬士兵和書院成員,與這羣異獸開始了這場死戰。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雖然他們在這段時間身體素質已經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書院和軍方人員之中更有許多先天高手。但是一觸之下,仍然是有無數人被異獸強橫的衝擊力撞的橫飛而去。
幾十輛運兵車發出聲聲怒吼,從遠處開來,排氣管之中冒出滾滾濃煙,所有車輛都是開足了馬力。
這些裝着柴油發動機的裝甲運兵車馬力很大,速度也是非常之快。以極快的速度繞到這些異獸的後方,然後猛然分開,相互之間連接着的鋼絲繩猛然繃緊,然後朝着那些異獸兜了過去。
巨大的力量瞬間就將許多異獸的腿腳絞斷,它們的吼叫聲之中帶着痛楚和憤怒。一排異獸整齊的倒下,但是那些運兵車也並不好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鋼絲繩在絞斷這些異獸腿腳的同時,巨大的力量也是撕扯着運兵車翻滾而起,完全無法控制的在空中畫了個半圓,撞入獸羣之中。
轟然撞擊的聲音在每一個人心頭響起,所有人都對這些車輛的駕駛員有着由衷的敬意。這是以命搏命的做法,每一個駕駛運兵車的人都沒有想過能夠活下來。
趁着幾十輛運兵車拉着鋼絲繩的數次絞殺,衆人再次衝到山頭暫時退避。數百異獸此刻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已經只有五十頭左右全身鱗甲的異獸。它們正在憤怒的攻擊那些運兵車,有着厚實裝甲,沉重無比的運兵車在他們爪牙之下如同玩具一樣的翻滾變形,不用去查看就已經知道,車裡的人恐怕早已經沒有了性命。
“往遺蹟方向跑,絕不能讓他們跑出這個地方!”所有人都在嘶吼着,抱着必死的決心,瘋狂的朝着常霧山方向飛奔。條件不夠,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現在只想用自己的性命,將這些異獸牽制在這裡,等待軍方已經在路上的支援趕到。
就算是左蒼擎那種大宗
師級別的高手,在這羣異獸的追殺之下都狼狽到那個樣子,這些普通的士兵如何跑的過這些恐怖異獸?本想留在最後斷後的王啓賦被杜雨恩死死的夾在腋下狂奔,他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淚水。身後每一聲慘叫傳來,都如同在他心上狠狠的割了一刀。
“兄弟們,來生再見!”一個心知無法逃掉的士兵返身朝着異獸衝了過去,呼喊聲之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他衝入異獸之中引爆了身上的手雷。
“總不能讓你們追的太輕鬆了!”一個士兵大笑着一躍而起,手中的工兵鏟猛然刺入異獸籃球大小的眼眸。他很快就被異獸撕成了碎片,卻一直到最後都在大笑着……
短短不到三公里的距離,軍方數萬人剩下的已經不足萬人。這些人雖然都是眼中帶淚,臉上卻是越發的堅毅,毫不停留的邁過那明顯的界限,衝入了遺蹟之中。
這是一條三公里的血路,每一寸泥土之上,都有着無數人的鮮血。每一步,都有數條人命消失。而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拖住這些異獸,讓他們無法去傷害他們的親人,破壞他們的國家。
而隨即出現的情況,卻是讓剩下的這些人陷入了深深的絕望,許多人更是痛哭出聲。
那些異獸一路追擊到了遺蹟邊緣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靈智的他們,眼中居然閃動着畏懼的光芒。他們停下了,在遺蹟外面來回徘徊,大聲嘶吼,卻始終不願意踏足遺蹟一步。如同一羣逃出牢籠的囚犯,再也不想靠近這牢籠半步。
不過衆人很快又欣喜了起來,因爲那些異獸真的是十分的記仇。他們遙遙看着剛剛還和他們大戰的人類,眼中閃動着仇恨的光芒,口中大聲的嘶鳴,卻始終沒有離開。他們似乎能夠意識到,這些人遲早還是要出來的。
“你們怎麼進來了?”有些詫異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衆人趕緊回頭看去,就看到一羣衣衫襤褸、滿臉塵土的人正朝着他們這邊飛奔過來。
“別過來,你們是什麼人?”軍方士兵擡起槍口對準來人,警惕的大聲喝道。他們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更是失去了無數的戰友,卻依舊有着強大的氣勢。
“我是胡飛啊,王院長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胡飛遠遠就看到了王啓賦,大聲的叫喊着。
“王院長,你們怎麼進來了,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剩下幾個出身書院的蒼龍組成員有些擔憂的看着王啓賦喊道。
王啓賦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目光直直的看着依舊面色平靜,緩步而來的葉輕寒,喃喃說道:“你們終於出來了!”
“別耽誤時間了,先解決這些異獸再說!”葉輕寒早就已經看到了遺蹟界限之外的那些異獸,朝着蒼龍組衆人喊道。蒼龍組這才驚覺,開始朝着遺蹟外的異獸靠近。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那條血紅的路,滿地的血在依舊沒有化盡的白雪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刺眼。擡眼看去,滿地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只有那些同樣碎裂成沫的布條碎片,還有在鮮血中閃動折射着點點光芒的帽徽肩章,默默的訴說着方纔戰鬥的慘烈。
一出來就見到了自己人的那種愉快情緒再也不復存在,蒼龍組衆人臉上帶着悲慼和凝重。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也或許是所有人同時都動了。
怒吼聲中,六十多人凌空飛起,各色兵器在陽光下閃動着寒光,殺向了那些異獸。六十多個築基初期的高手,戰力的確恐怖,不過並不代表着他們就能輕鬆的解決這些異獸。
只是他們從遺蹟之中得到的兵器分外鋒利,輕鬆就能破開異獸的皮甲,比起軍方和書院,攻擊效果更加顯著。早就習慣了廝殺的蒼龍組衆人相互配合,並肩作戰,一頭頭的異獸慘叫着倒下。
他們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解決了這些異獸,衆人臉上都沒有多少欣喜的神色。而是面色嚴肅的看向那血色的長路,深深的哀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