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抽籤結果,凡小二喜憂參半,喜的是凡小容和藍雨都沒有遭遇到強悍的唐果,憂的是不瞭解圓通和陳同安的武功深淺,因此很難預料最終輸贏。不過,以凡小二對盛強和唐果武功路數的瞭解,這二人的對陣應該沒有任何懸念,別說盛強不能應付唐果的降龍十八掌,就算他可以利用武當絕技“八卦太極手”頂住壓力,可那唐果還有打狗棒法,豈是他盛強能夠徒手招架得住的?
凡仁看見跟在身後默默下山的凡小二,問道:“小二,你怎麼一聲不吭?有什麼疑問嗎?”
“是的,六強賽的三組對陣最沒有懸念地就是唐果和盛強那一組,而小容和藍雨則不容樂觀,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小容恐怕難有勝算,而藍雨對陣那天地會的陳同安,說實話,我對他不熟悉,很難斷言。”凡小二分析道。
“嗯,我也贊同你的看法,不過,小容擁有‘隱擊術’,應該不會在圓通手下一敗塗地,而那陳同安,則是繼陳近南之後難得一見的年輕俊才,據說他的‘血凝神爪’就連他爺爺也無法招架,可見其實力超羣,不容小視,所以我倒是更擔心藍雨一些,恐怕……”凡仁看向藍雨,將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
藍雨呵呵一笑,說道:“前輩,我答應上擂臺,可沒有保證一定會贏,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喲。”
“嗯,那是自然,你盡力而爲就好。”凡仁連忙說道。
“師父,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您老……”
凡仁見凡小二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
凡小二點頭道:“我只是很奇怪,您老爲一向謙遜隨和,爲何對那少林方丈寂圓卻出言謹慎?”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此次見到少林方丈,我總感覺他的言行舉止與我所瞭解的那個寂圓略有不同。”凡仁頓了頓,說道:“我和他的師父無名大師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還有你的爺爺,我們三人可以說是至交,所以論輩分,那寂圓應該叫我一聲‘前輩’,可是他自幼心高氣傲,尤其是接掌少林方丈之位以後,更是目空一切,因此,他對我並無幾分尊敬,向來只是叫我‘老施主’,甚至在當初初上武當時,我們還爲你是不是兇手之事起過爭執,可是今天,他居然謙虛地叫我‘前輩’,還主動問我問好,我說過了,在初上武當時我們才見過面,雖然自比武大會開賽以來,我們沒有再見過,可他也不至於對我這個老頭如此噓寒問暖啊……”
“您老的意思是那寂圓突然改變了心性?”凡小二一驚,想了想,說道:“經您老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此次再見到他,感覺有些陌生,曾經在少林寺,我也與那寂圓大師見過一面,雖然當初見他笑容可掬,親善和藹,可也難掩那份虛榮與嫉妒,而此次相見,我卻再難見到他的那顆凡心,彷彿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嗯,那寂圓確實有些不同以往,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纔不得不謹慎起來,如果一個人突然對你改變了態度,那麼說明此人不是要巴結你,就是要算計你。”凡仁肅然道:“無論是算計,還是巴結,對我而言,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要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師父所言極是,既然看不透,就要遠離他,誰知道他安得什麼心思呢?”凡小二嘴上如此說,可是心裡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個人再怎麼變,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心性和習慣都改變吧?那寂圓的變化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四人邊走邊聊,不大一會兒功夫,便回到了聖手門的駐地。凡忠及衆弟子都在等抽籤的結果,院子裡已經沾滿了人,凡仁將對陣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大家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是六強賽,哪一個對手的實力都不容懷疑,在他們看來,反倒是作爲替補的藍雨更加叫人擔心,她代表的可是整個聖手門,這關係到集體榮譽,任誰也不會對這個“外人”放心。
看見一張張懷疑的臉,凡小容理解地一笑,說道:“本來說好傍晚時分,再讓藍雨向大家展示我聖手門武功的,不過,既然大家現在都在這裡,我看就不用再推遲時間了,藍雨,你意下如何?”
“這,這怎麼可能?”藍雨沒回話,反倒是凡忠驚詫道:“小容,你沒開玩笑吧?你確定藍雨已經掌握了我聖手門的絕技?這可連一天的時間都還沒到啊……”
“師叔,你認爲我會在衆師哥師姐面前信口雌黃嗎?”凡小容皺眉說道。
凡忠無語,而凡天凡銘則和其他師兄妹一樣,像看外星人那般看着這個最小的師妹,凡小容落落大方的一笑:“我知道大家都很懷疑,那麼,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藍雨點點頭,上前一步,看向凡仁,問道:“掌門師伯,我該如何展示我的所學呢?”
凡仁沒有回答,反而看向師弟凡忠,那意思是說,你應該問你的師父。凡忠反應過來,說道:“藍雨,既然小容對你胸有成竹,那麼就由我這個掛名的師父來檢驗一下你,如何?”
衆弟子一片譁然,他們沒想到師父會親自出手,這不是擺明了不信任凡小容和藍雨嗎?這不是將武功展示變成了過招考覈嗎?藍雨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凡小二,只見他微微點頭,表情決絕,藍雨立馬領悟,他是讓自己給這個老傢伙一點顏色瞧瞧。藍雨向凡忠微微一拱手,說道:“還請師父手下留情。”
藍雨此言一出,大家紛紛退後,給凡忠和藍雨讓出一片空地來。二人站在中間,相互凝視,僅僅只是片刻,凡忠忽然動了,一閃身便來到了藍雨跟前,眨眼之間,便攻出一掌,就在他的手掌快要砸中藍雨之時,藍雨居然憑空消失,凡忠一愣,不僅是他,就連凡仁和門下弟子均是一驚,這不就是仙人跳嗎?難道藍雨真的學會了聖手門絕技?
令所以人都大感意外的是,過了足足三分鐘,藍雨才顯出身影來,不是一個,而是五個,對,是五個一模一樣的藍雨,將那凡忠團團包圍,大家驚呼出聲,這“五重變”豈是他們所認識的,昨天凡小容在擂臺上以這一手擊敗那峨眉派曾蓉,在場觀戰的聖手門弟子少之又少,所以人人驚異莫名,就連那凡忠也感覺壓力倍增,額頭冒汗。
藍雨哪管衆人感受,在現出“五重變”之時,毫不猶豫地從各個方向向凡忠攻去,且五重身影攻擊的招式又各不相同,有的用拳,有的出掌,有的彈腿,有的側踢,真正是拳腳相加,來勢洶洶,叫那凡忠退無可退,心驚膽戰。不過,凡忠何等人物,豈會坐以待斃,只見他抓住機會,一個縱身,便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然躍出了藍雨的包圍圈,不禁流下冷汗。
“好了,藍雨的表現有目共睹,我想大家不會再有任何質疑了吧?”凡仁突然出言,打斷一片沉寂:“師弟,你說呢?”
“嗯,藍雨的武功確實出神入化,只不過,她剛剛用的武功好像是……”
“師叔,難道剛纔藍雨沒有使用我聖手門的絕技仙人跳?”凡小容笑問道:“至於她剛剛攻擊你的那一手,則是我結合本門武功琢磨出來的,呵呵,師叔以爲如何?”
凡忠臉色蒼白,說道:“真是長江後Lang推前Lang,師叔佩服。”
“那麼,師叔是不是不會反對藍雨明天代表我聖手門參加比武呢?”凡小容趁熱打鐵。
“那是自然,師叔言出必行。”凡忠答道。
凡小容笑着向藍雨眨眨眼,又看向凡小二,凡小二會心一笑,也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剛纔要不是藍雨手下留情,恐怕那凡忠很難下臺,因爲藍雨雖然使出了“五重變”,卻沒有隱身攻擊,嚴格說來,藍雨並沒有使用“隱擊術”對付凡忠,還真是給了一點顏色他看而已。
“即以如此,大家就散了吧。”凡仁看向凡小二三人,說道:“你們,還有師弟、凡天和凡銘一起隨我來吧,我有事和你們商議。”
衆人隨着凡仁來到了凡雨晴的房間,凡雨晴經過一夜的修養,已經略見好轉,卻依然不能大幅度的運動,所以依然躺在牀上,見大家進來,輕聲地打着招呼,卻心生奇怪,不知道掌門師伯帶大家來此有何用意。
衆人坐定,凡仁環視一週:“我找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宣佈,我決定,在後天,也就是六強賽後,正式退隱,將聖手門門主之位傳於小容……”
“什麼?”衆**驚。
凡仁不理衆人的驚訝,繼續說道:“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通過聖手門長老閣的同意,所以在後天,我會請武林同道來此參加傳位儀式,以見證這一重要時刻,而你們,必須無條件地支持新門主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