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話令教皇臉上的笑容迅速凝結,是啊,自己也喝了那杯毒酒,爲何一點反應也沒有呢?難道事先服用的解藥對迷幻藥也有用?不,所謂一物降一物,特製蒙汗藥的解藥可沒有包治百病的功效,教皇這時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其低級的錯誤,而這個錯誤很有可能讓他追悔莫及。
教皇的額頭隱隱滲出汗水,無名大師微微一笑,說道:“你那蒙汗藥確實霸道,即使是善於用毒的唐門也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製出解藥,所以我們不得不將其全部調換,而我們調換的這種迷幻藥有個特性,那就是無藥可解,自然恢復,如果事先服下其它解藥,反而會催化毒素攻心……”
“老禿驢,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說毒素攻心,本皇爲何安然無恙,好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教皇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分外忐忑。
“安然無恙?真是這樣嗎?”無名大師眯眼笑道:“那你不妨運功試試,看是否會毒素攻心。”
教皇連忙運功查看,卻沒有發現心房有任何異狀,不禁怒喝一聲:“老禿驢,你敢戲耍本皇,拿命來。”
眼看教皇就要衝到跟前,無名大師泰然自若地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阿彌陀佛……”
無名的聲音迅速傳入教皇身體,那聲音如五雷轟頂,強烈地震撼着他的奇經八脈,令他再難向前移動半步。教皇痛苦地捂住耳朵,眼睛開始漸漸變得赤紅,六神無主,苦不堪言。
教皇何等人物,二十年前憑一己之力就能重創古隱族,即使最後深受重傷,仍然逼得風淳落荒而逃,而此時此刻,他的威風不復存在,甚至是狼狽不堪,爲何他會對無名大師吐出的佛音如此忌憚呢?身後的十魔奴僕大驚失色,他們也沒想到強悍的教皇會如此弱不禁風,那佛音雖然霸道,卻遠遠沒有達到懾人魂魄的地步,他們就沒有受其影響,而遠遠強於他們的教皇卻表現異常,這如何不令人匪夷所思?
“教皇……”十魔奴僕驚呼着撲向教皇,可在一丈開外被一股黑氣硬生生地阻擋,無法再靠近一分。
“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風影靠近風淳,悄聲問道。
“教皇有現在這樣的表現,我想應該是三個方面的原因造成的。”風淳想了想,說道:“一是唐門的迷幻藥起了作用,雖然它沒能攻其五臟六腑,但卻潛移默化地擾亂着教皇的心智;二是無名的佛音正好配合迷幻藥發作,不斷地侵襲他的腦域;三是你父親的魂魄並未真正被教皇煉化,在迷幻藥和佛音的雙重作用下,激發了它的一絲意念,而教皇之所以如此痛苦,我想極有可能是因爲你父親在奮力搶奪身體控制權所致。”
風影聞言心裡一喜,迫不及待地問道:“爺爺,怎樣才能幫父親佔據主動呢?”
風淳搖頭道:“什麼也不要做,在這關鍵的時刻,任何人都幫不了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他可是古隱族第一戰將,二十年的煉化都沒能徹底抹去他的靈魂,要相信他有克敵制勝的能力。”
事實真的如風淳所分析得那樣嗎?不,不完全如此,風向南的意識確實依然存在,可經過二十來年的煉化,幾乎消耗殆盡,即使在迷幻藥和佛音的雙重作用下有了一些起色,卻依然萎靡不振,不可能真正威脅到教皇,但是三股力量同時向教皇發難,卻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風向南,就憑你那點意識也想和本皇抗衡?哼,真是自不量力。”教皇強大的意念在腦海中迴盪,隨之便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向一縷紅光捲去,那紅光左躲右閃,毫無招架之力,最後徹底淹沒在那洪流之中。
教皇眼裡的紅光並沒有隨着風向南意識的退去而變淡,反而紅得更加嚇人,他那渾濁地目光緩緩地望向唸唸有詞的無名,只聞得一聲大吼“老禿驢,找死”,無名大師便口噴鮮血,再也難以張口,顯然受傷不輕。
一直冷眼旁觀的藍顏突然上前一步扶住無名大師,狠狠地看着眼前這個魔鬼般的男人,她原以爲他的風大哥真的回來了,可當她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時,她的心碎了,她期待已久的愛終究沒能回來,命運再一次調戲了她,讓她從雲端直接墜入冰海,令她痛不欲生。此時的藍顏沒有眼淚,只有深深地恨,她就那樣靜靜地扶着無名,冷冷地看着教皇,令教皇不禁生寒。
“呵呵,你這個想男人想得發瘋的**終於站了出來,怎麼?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很失望啊?”教皇眼裡的紅光閃爍,肆無忌憚地嘲笑道。
藍顏沉默不語,但她那如刀的目光,逼得教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殺,一個不留。”教皇一聲大吼,十魔奴僕應聲撲了上去,風淳、凡仁、柳老、楊樹、燕青、藍雲等老一輩迅速迎上,協調無名和藍顏戰在了一起,甚至連徐千山、徐萬水父子和教父萊恩也加入到了戰鬥,而哈曼夫婦則被現身的風翼姐妹團團保護了起來。
風影身邊圍着風韻等女,他們沒有動,而徐帥男也一直坐在地上無動於衷,藍雨則靜靜地守在他的身邊。教皇擡眼一一掃過,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徐帥男的身上,厲聲道:“徐帥男,難道你想違抗本皇的旨意不成?恐怕你還沒有能力來抗拒魔心石吧?不想粉身碎骨,你就給我去拼命,先拿你身邊的這個美女開刀吧……”
徐帥男身體一顫,痛苦地呻吟道:“不,我不能,她,她可是我的妻子啊。”
“妻子?妻子就能出賣你?妻子就能壞本皇的好事?殺了她,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教皇冷聲道。
徐帥男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見他的眼睛開始慢慢變紅,雖然沒有教皇那般駭人,卻令身邊的唐果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可這兩步根本無法躲避徐帥男的攻擊,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指望逃避,當徐帥男騰身撲來的時候,唐果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認命,這是她選擇的男人,她的生命屬於他。
等了許久,預料中的打擊遲遲未到,唐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眼前一道亮光一閃便隱入了徐帥男的大腦,下一刻,徐帥男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唐果擡眼看向不遠處的藍雨,感激地流下了眼淚,是的,那是通天劍,在危機關頭,藍雨終於再次動用了它,救了唐果,也拯救了徐帥男。
教皇不看唐果俯身將地上的徐帥男摟在懷裡,而是驚異地看着藍雨,喃喃自語道:“通天劍?果然是通天劍,我就說嘛,除了通天劍,還有什麼可以將我植入的魔心石逼出體外?這女媧補天之石煉就的神器果然名不虛傳。”
很快,一黑一紅兩道亮光從徐帥男的大腦裡飛奔而出,教皇輕輕一擡手,便將那黑色的魔心石招入掌中,而那閃閃發着紅光的通天劍顯然對教皇頗爲忌憚,轉身便要向藍雨奔去。
“哪裡逃?”教皇一聲冷喝,打出一掌黑風向通天劍襲去。
“嗚”地一聲哀鳴,懸在空中的通天劍瑟瑟發抖,周身紅光緩緩隱去。藍雨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去接應,結果被風影一把給拽了回來,下一刻,“嗖”地一聲,殘影斷刀騰空而起,直奔教皇的面門而去。
“咦?又一把神器?”教皇連忙收手後退,通天劍立馬逃出掌控,一溜煙地回到了藍雨的腰間。
“我說大叔,你眼力不錯嘛,知道大爺我是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斷刀的殘影在空中來回地旋轉。
“你居然可以開口說話?難道你已通靈?如此看來,我的屬下鬼頭就是死在你的刀口之下咯。”教皇驚問道。
“呵呵,你說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啊,不錯,那就是本大爺的傑作,怎麼,你也有興趣像他那樣被我大卸八塊?”殘影笑道。
“哼,一把破刀而已,也敢在本皇面前大言不慚?”教皇冷哼道。
“喲,我見過橫的,卻沒見過像你這樣橫的,不過,你確實有橫行霸道的資本,可在本大爺面前,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裝孫子比較好。”殘影嘲諷道。
教皇咬牙切齒,緩緩擡手雙手,四周突然烏雲密佈,一股黑氣迅速凝結於掌心,慢慢地,一把黑不溜秋地劍憑空而出,不斷地在教皇的手掌旋轉,甚是詭異。
“咦?黑雲劍?”殘影斷刀的聲音有些顫抖。
“殘影,怎麼回事,這黑雲劍很厲害嗎?”風影用精神力問道。
“它不是厲害,是厲害得邪乎,這黑雲劍乃是聚天地煞氣而生,是魔器中的極品,天生剋制神器,尤其是它那一身黑氣,令人不寒而慄,主人,這下麻煩大了,說實話,我沒有信心戰勝它。”殘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