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它並不是那種軍用的匕首,也不是一般人經常收藏的匕首,而是除了刀刃口處有那麼一絲大概一公分左右的地方顯露出銀白色的刀鋼之外,整個刀身都是漆黑的,就連匕首的刀柄都是用最普通的麻布所纏繞的,再加上那個裝匕首的麻布口袋,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毫不值錢的地攤貨。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在張琪眼中的地攤貨,在陳宇這邊看起來,卻是似乎真貴的很,因爲從他打開口袋拿出匕首遞過去時候的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那種小心翼翼,有些不捨的神情。
而反觀張琪,在他接過匕首後,絲毫不在意,不禁顛了兩下,對陳宇說道。“重?這還交重?輕的很嘛,雖然看起來不咋的,不過有個匕首總比赤手空拳好多了……謝了啊……”
張琪說着,將匕首反手握在手中,快速向槍響的地方奔去,根本不理會陳宇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陳宇究竟想說什麼,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他卻偏偏沒有說出來,即便張琪就在身前,他也沒能說出來,而當張琪轉身離開的時候,月光一閃,匕首刀刃之上一道冷光正好反射在陳宇的眼前,而看到這一情況的陳宇,心中竟然不禁一寒,一股冷氣直吹自己的後身,隨後看着已經遠去的張琪,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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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他們此時所交戰的戰場距離酒吧並不是很遠,只不過相隔了兩條街,百十米的距離而已,所以張琪穿過街道,便看到了四五個全副武裝的羅國人站成一排,藏在街角,利用電線杆以及路邊的汽車作爲掩體,向街道前方開槍,時不時的,還扔出手雷。
此時,他們攻擊的對象,當然不可能是別人,自然是繞路攔截他們的林峰,此時他們雖然被林峰截住,可是林峰卻被他們的攻擊壓的根本無力反擊,只能藏在隱蔽處,隨意着放着冷槍來阻止他們的逃離。
噼裡啪啦的槍聲幾乎從未間斷,可是張琪站在這裡,卻遲遲沒有動作,不是他不想去幫助林峰,而是他根本無從下手,此時雖然這四五個人皆是背對着張琪,可是張琪手中沒有槍,只有一柄不是很長的匕首,只能近身攻擊,如果張琪冒然偷襲他們,雖然定然能夠成功擊殺,可是即便成功的擊殺他們中的一人,那麼剩下的幾個人又怎麼辦?如果其中有人發現自己,自己豈不是完全暴露在他們的槍口之下?這種冒險的事情,張琪堅決不會去做。
所以,此時張琪並沒有急於去攻擊他們,只是在他們的身後觀察着自己能不能有機會,因爲此時張琪相信,林峰還能夠抵擋一陣……因爲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就不會停留在這裡與林峰膠着。
半分鐘過去後,張琪看了一眼身後,面上不禁一笑,隨即低聲說道。“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說罷,張琪將手中的匕首咬在嘴中,轉身向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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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原本一聲十分慘烈的叫聲,到最後卻變成了一聲悶哼以及嗚嗚嚕嚕的聲音。張琪看着自己身前已經喪失反抗能力的羅國人,靠在磚壁上,連連喘着粗氣。
此時,張琪正身處在一個狹長的下水道之中,而在他們上面,正是一個推開半邊的井蓋,而在張琪平復了一下心跳後,雙手緩緩的伸起,將上面被移動的井蓋恢復原位……
通過下水道潛伏到敵人的附近,然後逐個殺之,這個計劃,正是剛剛張琪見到這些羅國人所站的位置後所想出的,因爲當時張琪發現竟然有三個羅國人都是站在下水道附近,而這,正提供給了張琪一個機會,所以張琪剛剛轉身便潛入了自己身後的下水道,一點點的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目標前進。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張琪用着陳宇給自己的匕首,在將敵人拉下下水道後,趁着敵人在慌亂的時候,直接捅向了他的脖頸,血液猶如泉涌一般涌出,甚至由於空間的狹小,而濺到了張琪身上,可是此時看着此時已經斷氣的羅國人,張琪並沒有那種見到死人而產生的恐慌,更加沒有因爲殺了人而產生的罪惡感,反倒有一種興奮,一種血液之中的淡淡興奮的感覺。
“噗……”張琪從這名羅國人的身體上將匕首拔出,而正當匕首拔出的一瞬間,張琪見到這柄匕首原本的漆黑的刀刃竟然變了顏色,一種隱隱的暗紅色由黑色之中滲出,這不是刀刃外血跡帶來的效果,因爲此時刀刃之上,竟然沒有一點血,如果不是張琪知道這柄匕首剛剛殺了一個人,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一柄兇器,一柄剛剛幾乎是在血液中浸泡過的兇器……
“怎麼回事?難道匕首還帶自動清洗不成?”張琪看着匕首低聲詫異着說道,說着,還沒等張琪反應,就忽然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匕首發出了一陣陣的顫動,甚至險些掉落到井下,而驚詫的張琪,不敢大聲說話,因爲怕吸引敵人的注意,只好雙手用力按住,大概幾秒之後,匕首的震動緩緩的停了下來,而當張琪再次向匕首看去的時候,之前那種暗紅色已經消失,而多出來的,則是刀刃之上原本光潔的白鋼部位,竟然隱約小了那麼一點,不,不是小了,而是黑色的部分增大了,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張琪仍舊看的清楚……
“這柄匕首……開什麼玩笑……”看着着奇怪的匕首,張琪不禁眉頭緊皺的說道。可是還沒等張琪回過神來,一個更加上張琪吃驚的事情出現了,因爲在這個時候,原本只有直徑不足一米五寬的井下,卻忽然間又出現一個人,原本兩人就已經有些擁擠,這忽然出現的人,更是讓這裡的擁擠雪上加霜,而此時出現的這個人……不,不應該說是人,因爲這個人面色慘白,足有十公分長的鮮紅舌頭掛在嘴邊,一身的黑衣,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差”字。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張琪受到槍擊後所出現的那名鬼差,只不過這次出現的不是同一個鬼差罷了,畢竟鬼差這種最低級的行業,總不可能就那麼幾個人。
可是看到這名鬼差出現後,張琪可是並不記得,就好像他一直也想不起來當時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一般。
而當這名鬼差出現後,先是看了一眼張琪,再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羅國人,隨後開口對張琪說道。
“我說神官大人,您怎麼弄死個異族人?不知道異族人是不需要我們處理的嗎?”
說罷,這名鬼差眉頭不禁微皺,隨後聳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繼續說道。“算了算了,反正都死了,我就帶回去吧,反正下面還有那麼多人,等到時候,一起交給他們那邊管事的,正好也要換回來一些咱們的族人魂魄……”
說罷,這名鬼差根本不理會張琪已經有些發白的臉色,只見這名鬼差單手擡起,而手上原本整齊的指甲忽然變長,隨後探入張琪身前這名已經死去的男子胸口。
探入人的,非但沒有產生半點傷痕,反而從胸口像是拉出一種像是白紗長帶一般的透明白色物體,而長帶的一頭,正被這名鬼差的長指甲抓在手中,而他的另一手,則是從懷中拿出一個只有拇指粗細的白色小瓶,隨後這條白色紗帶便飄入瓶中。而當白色紗帶飄入之後,這名鬼差則是從懷中拿出一個木塞將其用力封住。
當這一切完全做完之後,這名鬼差面上一笑,低聲自語說道。“終於完事了,這異族人就是麻煩,不能起來跟着走不說,還要封起來保存,唉……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神靈怎麼想的。”
說罷,這名鬼差再次看向張琪,見張琪面上十分的驚恐,不禁一笑,說道。“神官,爲何如此驚恐?小差還有事情,暫請告退。”說着,這名鬼差便要俯身拱手,可是還沒等他行完禮,身體卻忽然停住,眼神向上一挑,幾秒後,繼續說道。
“請問神官,上面還有四個異族人,是不是也要我一起帶走呢?要不我先等會在離開?不然的話,我還要從下面再跑一趟,我就順便帶走算了,相信神官其實也不想麻煩是不是……”
這名鬼差的面上沒有了絲毫的兇惡,而且似乎很是和藹,甚至有些像是在溜鬚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