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空中有什麼吸力一樣,粘稠的“萬青”在一瞬間就遠去了,方向,大約也是向北吧。
就這樣消失了麼?楚雲飛正在那裡疑惑,忽然見那遠處的“萬青”逐漸放慢了速度,然後,就是停止運動。
下一刻,“萬青”居然呈“之”字形的運動方式,跳躍狀、慢慢但卻堅定地……在向羅家的院子返回。
這纔像那麼回事,楚雲飛暗自點點頭,不過。這也說明,麻煩之所以成爲麻煩,自是有它的道理的。
回來之後的“萬青”,小心地避讓開了楚雲飛,直撲屋檐下的羅湘堇。
它繞着羅湘堇不停地轉動着,上上下下地盤旋着,怎奈,就像在給盲人拋媚眼的佳人一般,它得不到任何的重視。
楚雲飛本想阻止,但看着冷美人身上明亮的生命光暈,終於還是按捺了下來,既然事態在掌控之中,太多的大驚小怪,就顯得多餘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萬青”本身也在不住地衰弱着,時不時,它的本體上爆起一團光亮,然後就是一部分能量的消散,一塊塊的粘稠,化做星星點點,消逝在空間中。
當那“萬青”消耗到足球大小時,它似乎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停止了對羅湘堇的糾纏,向着楚雲飛撲了過來。
想吸收我的生命能量麼?那我奉陪!楚雲飛身形不動,可吸力就在這時候已經發動了。
但是很奇怪,他的吸力運用得非常自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和抵抗,那團“萬青”如同飛蛾撲火一樣的義無返顧,任憑他的吸取。
它是想完全被我吸收!楚雲飛在瞬間就做出了判斷,說時遲那時快,立刻硬生生地停止了對能量的吸取。
說實話,對於這種比較原始狀態的生命能量,楚雲飛本身還是有些敬畏的,兩三次的吸收過程說明,自己脆弱的身體,並不能支持對這種能量的過度吸收,
按照常例,這麼大的一團,哪怕他再能忍受,儘量當着冷美人的面不露出窘相,但也足夠他回去吃那麼三五天燒烤了,更何況,這“萬青”同其他普通的原始能量還有些區別。
就在這時,楚雲飛自覺能瞭解點對方的心情,那就是,它寧願被楚雲飛徹底吸收,化做他能量的一部分,也不捨得離開這個廝纏多年的“表妹”。
說穿了,大家玩的,不過都是那團能量,區別只是誰的思維消化誰的思維而已。
沒準,這還是那中傳說中“奪舍”的一種手段呢。
無論如何,楚雲飛都不打算讓對方如意,別說那冥冥中始終存在的定理和法則需要遵守,只說吸收了這“萬青”,怕是自己將來都弄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的能量在陪伴羅湘堇,還是做表哥的能量在陪伴冷表妹。
我想吸收的,自然會吸取,我沒興趣的,你送上來我也不要!楚雲飛硬生生切斷了兩團能量的接觸。
你還是該去哪裡就去哪裡吧,早死早投胎,錯了,應該說,是早走早投胎!
現在的“萬青”已經萎縮到了八磅保齡球大小的模樣,不過,還是比馬哈蘇德的強一些。
這時的“萬青”,才真正地慌亂了起來,大約它也弄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明明送上門去,對方居然還是不肯享用,於是,它繞着楚雲飛瘋狂地轉動了起來,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它的體積越來越小。
楚雲飛甚至能感受到它那深深的絕望之情。
終於在小到網球般大小的時候,“萬青”大概實在是無力抵抗什麼了,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再次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際中。
還是那劃破天際一般的明亮,一個孤寂而執着的靈魂,終於離開了自己的摯愛,在如絲細雨中,消逝不見了。悲哀的是,它所在乎的佳人,不止是受到了無心的傷害,更不知曉那冥冥中暗自綻放的情意。
反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它再也不能回來了,起碼是不能以“萬青”的情緒和感情回來了。
這時,已經接近中午了,羅湘堇和她的母親看着楚雲飛在那裡莫名其妙呆立、砍樹、然後繼續呆立,都是疑雲重重,不過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兩個人不停地交換着眼神,但最終沒有貿然發問。
最終,楚雲飛輕輕地搖了搖頭,向着母女二人走了過來,身上的牛仔服已經被密密的雨絲打溼了。
看着楚雲飛頭上一綹一綹黏結的頭髮,羅湘堇把手中的毛巾遞了過來,“來,楚大哥,先擦擦臉吧。”
楚雲飛把菜刀遞還羅母,抓毛巾過來隨便擦拭幾下,“好了,小羅,現在,該我給你推拿一下了。”
要演戲,就要做全章,楚雲飛自認,如果自己只扮演一個伐木工人的角色,那工種實在就說不上有多高尚,不但與自己的真實付出不成比例,留給羅家的印象也不可能有多深。
所以,後續手段自然是要有一些的,一來釋人疑心,另一方面,自然也想博點印象分回來,二人才好加深交往。
“推拿,要什麼東西不要?”聽到這話,羅母想到了一些傳統的中醫,這個年輕人是不是需要火罐、艾蒿之類的東西。
楚雲飛剛纔的做派,她實在看不出裡面的訣竅,不過,她起碼知道,只拿家裡的菜刀,一刀就能把碗口粗的樹砍斷的,絕對是需要點真功夫的。中國武術和中醫,果然是有着幾絲聯繫的。
楚雲飛笑着搖搖頭,“不用,找個小點的房間就行,對了,你家有火盆沒有?能把室內溫度調高點的話,效果會更好些的。”
“那倒沒事,”羅母點點頭,“湘堇的房間裡就有空調呢,走,咱們去她房間吧。”
脫掉半溼的牛仔衣,楚雲飛坐在羅湘堇房間的牀上,爲她做着“推拿”,羅母則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虎視眈眈地盯着。
空調開了一陣了,室內溫度已經明顯升高,冷美人靜臥在牀上,任由着邪惡的騙子在她的頭部折騰着。
推拿?這個詞楚雲飛只在書上見到過,不過,按摩他總是享受過的,多少也能學個樣子出來。掌心、掌緣、手指,靈活地在細膩柔滑的肌膚、如雲的青絲上跳動着。
這麼折騰了一段時間,楚雲飛好奇心又起,悄悄地運起了點內氣,經過美人頭部穴道的時候,更是着意地催動幾下,不多久,羅湘堇就發話了,“現在感覺很奇怪,好象時不時有股熱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