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升。
回雁峰,山勢如大雁回頭,爲天霧山第一高峰,山勢陡峭,絕壁聳立,常年被雲霧掩蓋,難以讓人目睹其真容,大概也只有過往的飛雁,才能偶然欣賞到它的全貌。
此時,齊遇已到回雁峰下。
除了他之外,還有陸真堂、林小寶、楚衛戍、楚炳鋼四人。
其餘人想要來觀戰,卻被齊遇拒絕了。
因爲齊遇知道這一戰並不那麼“簡單”!
表面上看起來只是葉昂澤跟齊遇之間的一場決鬥,似乎還不如西水鎮一戰陣勢大,因爲那一戰畢竟關係着江州、渝州兩省江湖的勢力劃分,還有一些海外的化勁武者加入,聲勢浩大。
然而,齊遇卻知道此戰暗伏殺機,不但葉昂澤的內勁修爲今非昔比,而且這傢伙一定還暗藏佈置。
如果不徹底摧毀葉昂澤的底牌,齊遇還真是不放心去見莫卿桐。
他不想再經歷“記憶”中那樣的心痛。
“齊遇——上來受死!”便在這時候,一個聲音自山峰頂上傳來,如同驚雷爆開,將半山腰的雲霧都給震散了不少。
“化勁巔峰!”陸真堂輕輕驚訝一聲,沒想到葉昂澤竟然也在短期之內達到了化勁巔峰,這簡直匪夷所思啊。
“葉昂澤竟然是化勁巔峰了?”楚衛戍不禁駭然,心說現在的年青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禁不住有些爲齊遇擔心。
“化勁巔峰?”
齊遇呵呵一笑,他知道身旁四人會爲他擔心,畢竟齊遇現在也是化勁巔峰,雙方看似勢均力敵,但是葉昂澤卻佔據了天時地利的優勢。
未免四人擔心,齊遇身形一動,大步流星,來到一處絕壁前,一步踏出,走上絕壁,竟似如履平地一般輕鬆!
化勁武者,在懸崖絕壁上縱躍騰挪,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要如齊遇這般在絕壁上如履平地般輕鬆,這簡直有些顛覆認知的感覺,就算是陸真堂,半步先天,也無法像齊遇這般輕鬆地行走在絕壁上。
看着齊遇一步一步在絕壁上緩行而上,身影消失在雲霧之間,陸真堂禁不住嘆息道:“虧我還在爲齊小弟擔心呢,想不到他對真氣內勁的運用竟然已經達到了‘兩極歸一’的微妙境界!道門之中,最高明的‘梯雲縱’身法,只怕也未必有這般輕鬆悠然。”
楚衛戍也自嘆弗如:“齊老弟這身法,真似腳踏雲霧,扶搖而上,他有這樣的本事,我們真是杞人憂天了。唉,可惜不能親眼目睹他擊殺葉昂澤了!”
“那有何難,我們上去觀戰就是!”林小寶道。
“不可!”陸真堂沉聲說道,“齊小弟讓我們在山峰之下等着,必然有他的用意,貿然上去,只怕反而會干擾他,讓他分心!”
楚衛戍同意了陸真堂的看法,向林小寶說:“寶丫頭,這次可不能冒失,齊老弟行事一向穩妥,這次自然也有他的考慮,不能亂了他的計劃!”
林小寶其實比其他人更擔心齊遇,聽陸真堂和楚衛戍如此一說,趕忙打消了上去觀戰的決定,只能在下面靜候佳音。
與此同時,齊遇逆着山勢而上,身法卻如行雲流水,越來越快,不消片刻,已經穿越了山腰的雲霧,隨着紅日光芒,一同來到了山峰頂上,好像他是跟紅日一同自雲天中升起一般。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齊遇此時登頂,頗有藉助天地大勢的感覺。
更深喑天人之道!
在無形之中打破了葉昂澤先到這裡佔據的天時地利優勢。
跟葉昂澤不同,齊遇之前從未到過這回雁峰,照理說不可能給人一種佔據天時地利的感覺。
但事實卻偏生如此,齊遇出現在山頂的時候,不但與紅日一同升上山頂,而且雙足落地生根,像是跟這回雁峰融爲一體!
這其中的玄機,哪是葉昂澤能夠看透的!
葉昂澤雖然是化勁巔峰的修爲,但卻是被師門強行打通奇經八脈,成就化勁巔峰的,走了捷徑,卻少了修行感悟,還未真正開始對天人之道的感悟,只是覺得齊遇身上有一種跟他似乎相近的氣質和氣勢,似乎能夠跟天地融爲一體。
葉昂澤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不想將齊遇和自己的師父對比,於是向齊遇高聲說道:“齊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還有什麼話說?”
“謝謝你。”齊遇微微一笑,好似雲淡風輕。
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很久。
葉家、葉昂澤,是他必須要清除的一個障礙。
而現在,齊遇終於有機會徹底了結,所以出言感謝葉昂澤。
“故弄玄虛!”葉昂澤冷笑一聲,爲了徹底激怒齊遇,他又說道,“我之前說過,今天擊殺你之後,你的家人、朋友,都將爲你陪葬!”
本以爲齊遇會暴怒,奈何齊遇竟然還在微微笑着,並且將目光從葉昂澤身上離開,反而投向了雲海深處,似乎面對葉昂澤的時候,他還有閒心去欣賞這裡的風景。
葉昂澤如此自信、高傲的人,怎能容忍自己被齊遇直接無視,這比齊遇說什麼狠毒的話讓他更難受,既然已經無法激怒齊遇,那麼索性直接出手擊斃齊遇。
“拳劍七絕第一式!拳劍出蓬萊!”葉昂澤一出手,便是這些日子剛領悟並且已經練習到爐火純青的殺招。
此招一出,頓時拳風呼嘯,竟然帶着“嗤嗤”的聲音,竟然好像如同利劍破空,這威力足以破甲穿石!
葉昂澤施展此招,輕鬆擊碎堅固的花崗岩,還能在參天大樹上留下無數的孔洞,料想就算是齊遇也達化勁巔峰,真氣內勁遍佈全身,也絕對擋不住這威力提升十倍的“拳劍”。
爲了磨礪這拳劍七絕式,葉昂澤還專門跟日衍谷的師兄弟們交過手,化勁期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完全防禦住拳劍七絕式特有的拳劍氣勁!這功法不愧是日衍谷的絕技!
“這一招,看你如何抵擋!”葉昂澤心頭冷笑,此時他的拳劍氣勁已經籠罩了齊遇全身上下,對方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爲何齊遇這傢伙竟然一點都不慌亂呢?
竟然紋絲不動。
這傢伙究竟是太自信,還是太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