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的地下室不算大,但裡面儲存了不少食物和水。
“我平時懶時,就不願意出門,特意提前儲備了不少食物。這裡沒有琴可以彈,但偶爾會拿些樹枝,在鬆軟的地上畫畫。”何夕淡淡說道。
秦海回頭一望,黑狗狗已經吃完了烤鴨和烤魚,趴在地下室的入口,正懶洋洋的伸着舌頭在舔舐嘴巴,似乎在回味什麼。
“天堂裡也有狗狗嗎?”秦海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了,原來我這裡還有貓咪,不過貓咪不喜歡老實呆在屋裡。我教訓狗狗時,貓咪就跑掉了,再也沒回來。”何夕介紹完屋裡的情況,又返回了屋內。
秦海坐在一旁,歪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夕,你住在這裡多久了?”秦海突然擡起頭問道。
何夕仔細想了想,居然回答不上來。
秦海突然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在手裡把玩起來。
“何夕,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嘛?”秦海問道。
何夕從剛纔的興奮中,變得有些落寞。說實話何夕一直過着這樣的生活,倒也沒察覺沒什麼不好。可每天過的似乎都是在重複昨天的生活。一天天一年年,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感覺很好。
“那又如何,我已經是死掉的人,能進入這裡生活,也算是天堂般。”何夕睜着迷茫的眼睛,發問秦海道。
“那如果我也真的死了,是不是也會在附近居住,要有一個像你這樣的茅草屋。”秦海故意問道。
何夕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
這個茅草屋以前並不存在,何夕當初來到這裡,也是毫無落腳之地。茅草屋是後來,何夕一點點修建而成。
“當時好後悔,什麼都不懂,連修個房子畫圖紙也不會,只勉強弄了這個茅草屋子來遮擋風雨。”何夕淡淡迴應道。
有時候何夕覺得現在其實並沒有死,而是生活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說好聽點,倒是像修行一般。可有時候過於孤單,沒有朋友來往,好在身旁還有一個狗狗陪伴。
“外面的雨水停了。”秦海望着窗外,淡淡說道。
“是嗎,上一次來的朋友,外面也是在下雨。”何夕突然很傷感的說道,好像意識到秦海要離開。
“你那個朋友,在這裡呆了多久?”秦海問道。
“也是雨停了,就走了。不過他倒是想留下來,可惜沒辦法,也許是神靈弄錯了,他不應該來天堂吧。”何夕的話讓秦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沒理解其中的意思。
“那我要是留下來,是不是可以在附近修建房子,咱們倆繼續當作鄰居。”秦海訕訕一笑,從椅子上起身,慢慢朝門口走去。
“好啊,我雖然孤單慣了,但有個人陪着當然好了。平時我最喜歡吃附近果林的果子,可惜我是女生,爬不了果樹,最多隻能搖晃樹幹,讓熟透的果子自己掉下來。”何夕一聽秦海的話,頓時高興的蹦起來。
“可我不能留下來,我和鬼王打了賭,要衝破小世界。”秦海突然說道,何夕的臉色頓時變了。
“鬼王是誰?他的法力很高超嗎?你們爲什麼要打賭?”何夕一連串的問話,說的秦海只能一一進行解釋。
“那看來只能用一種可
能來解釋,你現在爲什麼在天堂了?”何夕鬆鬆肩膀,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死了,是被鬼王殺了。不會吧,鬼王實力高出我很多,我也承認暫時不是對手。他若是殺我,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何必借用所謂的賭局,來把我殺死,還聲稱要賭小世界的局。”秦海有些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何夕也不在多言,從地下室取來兩杯水,自己一杯又遞給秦海一杯。
“喝吧,喝完這些水,你就不會有太多的煩惱了。”何夕說完,仰頭直接把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秦海看着杯裡的水,微微皺起眉頭,怎麼也想不通鬼王爲何要不遵守約定。
何夕把水喝完,來到屋外踩踏在草地上,像個快樂的少女般,不由自主的跳起了舞蹈唱起了歌曲。
秦海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把水杯放在一旁,沒有喝下去。
“何夕,這水不是普通的水吧。”秦海站在門檻,望着不遠處還在瘋狂跳舞唱歌的何夕大聲問道。
“秦海,來唱歌跳舞吧。把所有的煩惱全部忘記,這裡可是天堂。”何夕看秦海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連忙赤腳跑過來,拉着秦海來到草地旁,自嗨起來。
黑色的狗狗,也跟着何夕,不停的旋轉搖着尾巴,高興的蹦來跳去。
秦海看何夕不回答自己的提問,想要遠遠的站一旁,可經不住何夕過來拉扯,最終只能象徵性的陪着瘋狂跳了一會。
“秦海,你知道嗎,我死的時候才十七歲。那個時候雖然對男女間的感情不太懂,但也從影視作品裡知道一些。”何夕拉着秦海的手,突然低着頭小聲的嘀咕道。
“是嗎?”秦海看到何夕的臉上浮現一摸紅暈,作爲過來人自然明白何夕什麼意思。只是秦海暫時沒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生是死,是在所謂的天堂,還是在鬼王創造的小世界之中。
“何夕,你剛纔喝的水裡,是不是有迷幻成分?”秦海突然問道。
“不是帶有迷幻成分,是可以讓我暫時忘記孤獨。以前聽說天堂如何好,如果一個人死去,可以進入天堂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可現在我確實在天堂,而且住了好多年,剛開始覺得過的還可以。可時間一長,才發現這裡只有我一人。每天陪伴我的除了黑狗狗,就沒有其他人,我真的覺得好孤單。每天都像在重複昨天一樣,過的混混僵僵。有一次,採蘑菇時,發現吃了某些蘑菇,可以暫時忘記這種孤單,事後也沒有後遺症。所以我就把這些蘑菇浸泡在水裡,每次孤獨時,就喝下些這樣的水。”何夕拉着秦海跳起了雙人舞,手臂緊緊摟着秦海,好像生怕秦海會突然跑掉一般。
“何夕,你最遠走到過哪裡?”秦海把手放在何夕的肩膀上,輕聲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條河流,貫穿四周,我感覺好像實在荒島之上一般。雖然河流不算太寬,但只要你把腳放入水中,那條河流的水流速度,就會明顯的變快。雖然對岸盡在咫尺,可我卻不敢游過去。萬一河流的盡頭,通往地獄,我豈不是要白白放棄這裡的安逸生活,自己尋找煩惱嗎。”何夕一邊說,一邊搖擺着腰肢不停的跳舞。
“何夕,你每次喝完這樣的水,要嗨多久?”秦海有些無奈,連忙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是一個人嗨,現在好不容易來個人陪陪我,當然要瘋狂一下。”何夕得意洋洋,一會哭一會笑一會高聲吟唱一會低聲唸誦歌詞起來。
“難道這裡就是天堂,天堂會讓一個曾經的正常人,變得時而哭泣時而歡快嗎?”秦海暫時充滿了疑問,突然秦海腦海中浮現一絲想法。
“如果我秦海沒死,那應該還可以運用法術,否則一定就是肉身消亡掉了。”秦海看着身旁歡快跳舞唱歌的何夕,突然暗暗發功,想要把何夕變得清醒。
可惜何夕還是照舊跳着舞唱着歌,絲毫沒有一點的變化。
秦海有些小小的失望,可心裡仍然不服氣,慢慢朝後退了幾步,更是暗暗朝黑色狗狗施展功法起來。
黑色的狗狗,跟在何夕屁屁身後,像個十足的跟屁蟲一般。何夕扭起左屁屁,黑狗狗也扭起左屁屁,還不停的長大嘴巴把舌頭伸出來,高興時更是汪汪吼叫兩聲。
秦海的法術,顯然沒改變什麼。何夕還沉浸在歡快之中,連黑狗狗都忍耐不住,不停的跑到秦海身旁,試圖邀請秦海一起繼續跳舞。
秦海本能的擺手謝絕,不管是誰,作爲一個人,在得知自己已經肉身消亡,進入所謂的天堂世界,本能還是會不太適應。
“我真的死了嗎?那我的父母,豈不是永遠都看不到我了。”秦海首先想到的還是家人,這是秦海最放心不下的地方。如果父母長時間看不到兒子,肯定會產生焦慮之情。一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秦海的心頓時擰了起來。
秦海顧不得還在跳舞的何夕,突然拔腿拼命朝外奔跑,想要去見識一下何夕嘴裡的那條河流,到底是什麼樣子。
秦海跑了一會,頓時感到全身骨架都散了。這在過去幾乎不可能,秦海開始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肉身消亡,魂魄無法承載強度過大的運動量。
秦海感覺有些吃力,順勢坐在一顆樹下,背靠着樹木大口喘息來調整。
“砰。”突然從樹木上有果實掉落下來,正好落在距離秦海不遠的地方。
“居然是紅蘋果。”秦海正好感到口渴,連忙從果樹下起身,順手撿起了地上的紅蘋果,在身上擦拭一把後,直接放在嘴裡咀嚼起來。
等秦海把紅蘋果吃個大半,纔想起擡頭去觀察果樹。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秦海大吃一驚。
果樹上除了有紅彤彤成熟的蘋果外,居然還有黃色的香蕉和荔枝等。
“是我眼花了嗎,蘋果怎麼和香蕉,荔枝長在一棵樹上?”秦海撓着腦袋想不明白。
“秦海,你跑到這裡來了啊。”還沒等秦海搞清楚狀況,何夕帶着黑狗狗趕了過來。
“何夕,這樹木怎麼這麼奇怪。”秦海伸出手指,指了指生長在一起的蘋果,香蕉還有荔枝。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裡是神的世界,是神創造的天堂呀。”何夕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來到果樹下,用力擡起腳狠狠踹了果樹一下,把樹上的荔枝和香蕉搖晃下來後,連忙彎腰撿了起來。
“秦海,我知道你想見識那條河流,我可以帶你去。”何夕剝開香蕉,自己吃了一般,然後把剩下的一般留給了黑狗狗。
黑狗狗吃的很得意,吃完還不忘衝着何夕作揖搖擺尾巴表示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