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癒看着這光頭大漢,他年紀也不小了,得有四五十歲,若是有頭髮,也該兩鬢斑白了,看着看着,總覺得眉宇之間有那麼一點熟悉的味道,像是在哪裡見過,真是奇怪。
“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又如何替你尋找妻子和女兒呢?”陳治癒問道。
“我老婆叫沈紅卿,我女兒叫許子君,我的老家在金川市,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女兒今年應該也快三十了,肯定都結婚生子了,你幫我找到他們,我攢下的這些錢,可以分你一半,你只要把另一半交給她們就行,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人,你肯定能找到我老婆和女兒的,求你了,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對了,還有這個,這塊玉墜,殘缺的,我有一半,我老婆那裡還有一半,你找到她們之後,通過玉墜就可以確認身份,不會錯的。”光頭大漢用受傷的手艱難的從衣服裡取出脖子上掛的玉墜。
陳治癒目光一凝,這塊玉墜他再熟悉不過,在須彌芥子裡躺了十幾年,一直是替許子君保存着,現在居然看到了另一半。
許子君,許擇時。
怪不得!怪不得看着眉宇間有些熟悉,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光頭大漢就是許子君的父親啊!
許子君總說她爸爸是混地下的,是大佬,早年就出去闖天下去了,所以她也要混地下,算是繼承父親的衣鉢,現在看來果真不假,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陳治癒心中五味雜陳,怎麼來東北處理一個地下勢力,還意外的找到了許子君的父親,真是意外之喜。
得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今天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行,你的心願我替你完成,那你就安心的上路吧。”陳治癒說完,一腳踩在光頭大漢的後背,光頭大漢噗的又吐出一口鮮血,登時就“氣絕身亡”。
“地安社老大許擇時已死,幫派立刻解散,你們在東北各地的分堂此時也都已被人搗毀,我留你們一條性命,識相的,現在就金盆洗手,回家乾點正經營生,不識相的,如果心存僥倖還想在這條道上混,那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陳治癒說完,從地上拎起光頭大漢的“屍體”,自顧自的朝樓下走去,那個背影給身後地安社的成員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可以說是陰影,讓他們往後的餘生都忘不了這一幕。
出了熱火夜總會,陳治癒就把光頭大漢丟進了須彌芥子,打車回到暫住的賓館,神魂沉入須彌芥子中,替光頭大漢治病療傷。
他先前踩的那一腳,看似勢大力沉,其實是高擡腿輕落足,很有技巧,而且還把一股靈氣送進了光頭大漢體內,這股靈氣不僅護住了光頭大漢的心脈,還在悄然的溫養他的血脈筋骨,起到了強基固本的作用。
此時,陳治癒再用須彌芥子內種出的上好的中藥爲光頭大漢內服外敷,配合上鍼灸之數,光頭大漢不僅性命無憂,反而還能強身健體,生命力更加頑強,只需休養一段時間,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須彌芥子內還有一個人,就是沈奇,沈奇傷的可不輕,沒有三五個月都恢復不過來,陳治癒也不急,就讓他慢慢調養,以沈奇的性格,好了之後反倒要四處奔波做事,休息休息也挺好。
第二天一早,光頭大漢醒來了,人卻已經出現在賓館的牀上,只感覺渾身通泰,舒服得很,忍不住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身子骨是又輕鬆又得勁兒。
猛地,光頭大漢一想,自己昨天不是死了麼?這裡莫非是十八層地獄?下了地獄怎麼這般舒服,那還去什麼天堂啊。
可再仔細一瞧,這哪兒是什麼地獄,根本就是一間賓館啊,看樣子檔次還挺高,這一夜可得千八百吧。
從牀上跳了起來,發現自己渾身是一絲不掛,但傷口已經全好了,簡直壯的像頭牛,光頭大漢滿臉的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了呢?
旁邊放着一套衣服,光頭大漢急忙潦草的套在身上。
“醒了?”陳治癒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光頭大漢嚇了一跳,這聲音他可熟悉的很,是死神的聲音。
光頭大漢急忙跑到屏風外頭,來到客廳,就看見陳治癒輕輕的靠在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熱茶。
“咋回事?我沒死?”光頭大漢不解的問道。
“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兒嗎?就算你死了,我有可能陪你一起死嗎?坐吧,我們聊聊。”陳治癒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光頭大漢一屁股坐了下去,還是一臉茫然。
“這東西你認識麼?”陳治癒手裡拿着的正是他保存的那一塊玉墜。
“認識啊,這不是我們老許家的傳家之寶麼,我昨天交給你的啊,讓你幫我找我老婆女兒。”光頭大漢點了點頭。
“那你看看你的那塊還在麼?”陳治癒笑了笑。
光頭大漢一愣,低頭一看,媽呀,自己那一塊怎麼還好好的在脖子上掛着呢。
他一把把玉墜拽了出來,左看看又看看,沒錯啊,是真的啊,沒被掉包啊。
再撲過去看看陳治癒手裡的那一塊,也沒錯啊,連鏈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可就奇了怪了。
想了足足有一分鐘,光頭大漢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陳治癒:“這塊玉墜,怎麼會在你手裡?你到底是誰?從哪裡得來的這塊玉墜?”
“按說呢,我應該叫你一聲許叔,我和子君是好朋友,這些年我們一直在一起,她現在人在滬省,做着自己喜歡的事,而且也做出了成績,日子過的很充實。”陳治癒說道。
“子君?你認識我女兒?”光頭大漢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對,也是趕巧了,你放心,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對了,我現在給子君打個電話,你可以先聽一聽你女兒的聲音。”陳治癒說着,就撥通了許子君的手機。
“喂?你有病啊,大早晨給我打電話,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作息習慣嗎?我這纔剛睡下。”許子君含混不清的嘟囔道。
“哈哈,沒事兒,我就是突然想起你了,問候一下。”陳治癒笑了笑。
“神經病,我好着呢,下午還有比賽呢,讓我再睡會兒,掛了。”許子君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開着免提,光頭大漢聽得一清二楚,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離開的時候許子君還是個小娃娃呢,現在都是快三十歲的老姑娘了,聲音早就變了,可那種感覺是變不了的,即使隔着電話,光頭大漢也能百分百確認,電話那頭的女人就是他分隔十多年的寶貝女兒許子君。
“女兒,我的女兒。”光頭大漢淚流滿面。
“十幾年前,子君的母親出車禍去世,當時我正好在場,阿姨將這塊玉墜交給我,並拜託我一定要找到子君,並且照顧好她,後來我和子君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我們都生活的很好。
替自己找到爸爸,也是我肩上一直以來的一份責任,只可惜事情太多太忙,又沒有什麼線索,才一直耽擱了下來,沒想到這次歪打正着,居然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陳治癒解釋道。
“什麼?紅卿她出車禍死了?怎麼會這樣?我真是……我對不起她啊,我就是個畜生,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光頭大漢一邊哭喊,一邊用力的扇自己耳光,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紅卿是多好的女人啊,年紀輕輕就跟了我這個混蛋,還爲我生兒育女,可我卻爲了心中所謂的夢想,狠心丟下了她一個人帶着女兒生活,我真不是人啊,我連畜生都不如啊,如果我能好好和她們母女生活在一起,紅卿怎麼會死呢?”光頭大漢心痛欲絕。
“斯人已逝,不可追回,把悲傷留在心底吧,日子還得過,起碼女兒還在,不幸中的萬幸了,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帶你去一趟滬省,和子君團聚。”陳治癒說道。
“謝謝,謝謝你恩人,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我給你磕頭,磕頭了。”光頭大漢雙膝跪地,就要給陳治癒磕頭。
“別,從今以後我得改口叫你一聲許叔了,你要是給我磕頭,那不是折我的壽麼,以後子君知道了我也說不過去啊,您快點起來吧,我這邊還有事兒找你幫忙呢。”陳治癒急忙起身將光頭大漢扶了起來。
“恩人,您說,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許擇時眼睛都不眨一下!”許擇時振聲說道。
他今天太高興了,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女兒。
“我叫陳治癒,以後你叫我小陳就行,我也算是一名國家幹部吧,你是混地下的,應該知道炎黃之血,我曾是炎黃之血的首領,不過現在這個組織已經解散了,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你們地安社在東北坐大,影響惡劣,必須剷除,所以才跑這一趟,你在東北的其他幾座分堂,昨天晚上也一併被搗毀了,地安社宣佈解散。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配合我一起徹底肅清地安社的流毒,甚至是將整個東北的地下勢力一網打盡,具體的行動有我來操作,你只需要提供信息,比如一些不安分的地下危險分子,比如和地下勢力交往過密的政府官員,只要有足夠的證據,都可以提供給我,我會將他們繩之以法,還天下一個太平。”陳治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