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帳篷,大家都傻眼了,這尼瑪也叫寢室?
連狗窩都不如吧!
六張行軍牀,左三右三的排列,沒有牀單,只有一牀被子和一身迷彩服,褲子只有一條,上身有短袖和外套。
牀邊放着兩個簡易的洗臉盆架子。
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哥,晚上會不會有蛇啊蟲子啊爬進來啊?”小美打了個冷顫,問道。
“不會,放心吧,有我呢,會讓你睡得很安穩的。”陳治癒揉了揉小美的腦袋,說道。
“咱們應該在帳篷外面灑上一圈硫磺或者石灰什麼的來防蟲子,這裡可是深山老林,沒蟲子是不可能的。”另外一名男生說道。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趕快換衣服,被子疊好,把宿舍衛生收拾一下。”陳治癒說道。
“我們是沒問題啊,小美怎麼換?”和陳治癒住一個寢室的都是金川市一中的學生,對陳治癒和小美都比較熟識。
“我們轉過身去,小美換好衣服之後叫我們。”陳治癒說道,現在這條件,也只能是這樣做了。
“好。”小美羞澀的答應一聲,她是識大體的人,既然選擇了和陳治癒一起住,就早已經想到了這些困難。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因爲有陳治癒在,幾名男生的臉雖然紅的厲害,但是都強忍着沒有掉轉頭去看,可以說是很正人君子了。
隨後,小美閉上眼睛,陳治癒等人也換上了衣服。
緊接着,把被子疊放整齊,陳治癒又組織大家把寢室衛生收拾了一下,也沒什麼工具,就簡單的弄了弄,本來也沒什麼傢俱,不需要仔仔細細的去擦。
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陳治癒挨個寢室查看了一遍,畢竟其他人是男女分開住,沒那麼多麻煩,大家衣服都已經換好了。
而此時,帳篷外面的空地上,還有幾支隊伍的人在吵來吵去,有幾名女生更是哭着鬧情緒,寧可被淘汰,也不參加這個破訓練了,除了男朋友,她們還沒和別的男生住在一起過。
誰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居心不良的傢伙,半夜裡偷襲。
半個小時一到,準時集合。
這一次,又淘汰了十幾個人,而且這一次淘汰的全是女生,這些女生也都是自願離開,不想再參加接下來的訓練了。
當天下午的訓練項目很簡單,站軍姿,不過,一站就是三個小時。
軍營所處的位置是深山老林,現在又是夏天,氣候悶熱,剛站了十幾分鍾,就有人受不了,一下午的時間,暈倒了七八個,當然,全部被淘汰。
終於熬到了晚飯時間,大多數人都感覺身體和靈魂已經分離了,連走路都困難。
他們平時鍛鍊身體的時間的確少得可憐,無非就是上下學的時候走路或者騎車,每天早晨跑早操,再有就是上體育課,這點運動量和這突然增加的訓練強度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可以說,現在大多數人都不適應這樣的訓練強度,能咬牙堅持下來完全是靠意志力,不想被淘汰,或者證明給別人看。
晚飯還可以,軍營裡也有餐廳,米飯、麪條、饅頭、稀飯,葷素都有,水果種類更多,任由學生們自行取用。
唯獨一點,吃多少取多少,不能浪費,這是鐵的紀律,觸犯了就淘汰。
當天,還真有兩個男生因爲挑食,盤子裡剩了東西而被淘汰。
這才僅僅是第一天,大家就對淘汰這件事習以爲常了,淘汰就淘汰吧,無非就是有種被人拋棄的失落感,但歸根結底是沒失去什麼,反而還解脫了,不用受那剩下的罪。
晚上八點強制休息,所有人必須進帳篷,不得外出活動。
其實,大家早已經累得動都不想動了,吃完飯就全部乖乖在牀上挺屍,恨不得就此長眠不醒,過了還不到十分鐘,營地裡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第二天,還是站軍姿,一站就是一天,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天居然沒有淘汰掉任何一個人,大家都堅持了下來。
畢竟,真正身體素質上很差的,經過昨天下午就已經淘汰了,能留下里的,身體素質基本上都沒什麼問題,再咬着牙爭一口氣,站一天軍姿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第三天,訓練項目變成了跑步,學生們站的僵直的身子總算可以活動活動了。
早晨是自由跑,就在軍營的操場上一圈一圈的跑,可以速度很慢,但是不能走,更不能停,很多人跑起來都感覺自己的骨頭在嘎巴嘎巴的作響。
下午就變成了規定距離,男生二十公里,女生十五公里,跑完結束。
第四天,同樣是跑步,卻規定了時間,這就對速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五天,十個市各自爲戰,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有任何一個人掉隊,隊內自行決定,票選出三個人淘汰,如果有八個人不能完成任務,那就整隊全部淘汰。
第六天,來的那天乘坐同一輛車的兩個市合成一組,跑步的距離更長、給的時間更短,但是規矩不變,有一個人掉隊,票選三個人淘汰,有八個人掉隊,全部淘汰。
第七天和第八天,跑步距離不變,但是增加了負重項目,男生五公斤,女生三公斤。
第九天和第十天,負重增加,男生十公斤,女生五公斤。
第十一天開始,變成了負重障礙跑,不僅路況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而且還設置了鑽圈、過網等障礙項目。
難度在一點一點的升級,部隊的訓練項目層出不窮,而學生們也逐漸的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和高強度的訓練,雖然不能做到任勞任怨,但是也能做到逆來順受了。
大不了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聽到哨子聲就集合,該吃飯的時候就猛吃,該訓練的時候就任憑蹂躪,訓練結束後就埋頭大睡。
一開始,還有幾個不信邪的,訓練結束之後硬是擠出時間來看書,但剛剛過了兩天,不是被淘汰,就是自行放棄,全心全意投入訓練。
陳治癒的狀態很好,他本身是修玄者,體內有靈氣支撐,早已經突破了人體的極限,這些訓練項目對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無論訓練量怎麼增加,他都能輕鬆完成,簡直就是大家眼中變態一樣的存在。
小美的身體本來不算很好,耐不住有陳治癒的幫助,而且在關鍵時刻悄悄給她輸送靈氣,也是比較順利的堅持了下來。
令人欣喜的是,陳治癒選出的其他九名寢室長,也全部堅持了下來,沒有一人被淘汰,而且綜合下來,金川市和錦寧市的淘汰率也是最低的,甚至,和其他市的學生比起來,淘汰率可以用奇低無比來形容。
這一切都與陳治癒的關照和合理安排有着莫大的關係。
不知不覺,半個月就過去了。
這半個月對學生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精確到分秒來計算的,以至於,很多人都感覺是不是兩個月已經結束了啊,仔細一算,卻纔剛過了半個月。
凌晨五點,營區的天還沒有亮,一陣急促而尖銳的哨聲便以蠻橫的姿態,刺痛着所有人的耳膜。
陳治癒第一時間從牀上翻身而起。
“起牀集合。”他奔走在十座帳篷之間,招呼所有人起牀。
對於金川和錦寧二市的學生來說,陳治癒的提醒是比部隊的哨子更管用的東西,聽到哨子聲響,大家還能再賴上一會兒,可一旦聽到陳治癒的提醒,就算是再不願意,大家也會拖着疲憊的身軀起牀。
像這種緊急集合,洗臉刷牙是根本顧不上的,反正大家睡覺的時候連衣服也不脫,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一切以完成任務爲唯一目標,哪裡還顧及的上什麼形象。
三分鐘後,堅持下來的所有學生在空地集合完畢,都是睡眼惺忪,一臉呆滯的表情。
“都醒醒,看看你們一個個迷迷糊糊的像什麼樣子,說實話,我們對你們很仁慈,每天晚上八點強制休息,你們每天都至少能睡八個小時,無論是睡眠時間還是睡眠質量,都是可以保證的,即便是白天經受再殘酷的訓練,身體也是能扛得住的。
況且,你們一個個還吃的很好,葷素搭配,營養均衡,這是你們長身體的絕佳機會啊,我看着都羨慕,你們還有什麼理由抱怨?”黑鷹扯着嗓子嘶吼道。
只可惜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吼就吼吧,內心毫無波動。
“好,你們有種,我說話你們當放屁了是吧?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媽了個蛋,今天就給你們換一羣教官,讓你們感受感受之前的我是多麼仁慈!”黑鷹咧嘴一笑,叫罵道。
換教官了?
這一次,學生們才紛紛擡起頭來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