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子道:“大伯二伯,我又怎麼會怪你們,我是擔心你們年紀大了熬夜受寒,你們放心休息去吧,我不會跑的,花家的人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相信花雲是清白的,我會留在這裡等一切都水落石出,那時候你們還是我的大伯二伯,我和花雲還要報答大家的恩情呢。”
兩個中年人露出慚愧的神色。彼此小聲交換着意見。
花雲想到先前偷聽沐月榮的對話,把前因後果大概串聯了起來。
一定是谷裡查回來後把事情給弄擰勁了,讓大家誤會他是兇手。
我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我根本不會製作儲能雷啊,那可是修真者的手段,就算鎮裡有買賣儲能雷的法器店,但那天價的東西,又怎麼是我買的起的?
太擡舉我了。
花雲覺得可笑,竟然會有人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他想立即衝出去跟他們解釋,把誤會澄清,可轉念一想,覺得不行。
如果現在出去,解釋清楚了還好,萬一解釋不清呢?
那他就會被控制起來。被當做兇手處死。到那時,誰來給他洗冤,誰來給花家雪恥呢?
花雲忍着委屈和怒氣,靜靜等待着。
花葉子和李大伯李二伯又閒聊了兩句就回屋子了。李大伯李二伯仍然留在院子裡,晨露讓他們冷的哆嗦,但他們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一會山下有人走上來。
來人是谷裡查。
“李家兄弟,昨晚上辛苦你們了,現在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來換你們。”
谷裡查一臉笑意的走進院子。
李大伯與李二伯站起來。
李大伯迎上去問:“谷裡查,你昨天說的我想了一夜,我總覺得這裡面可能有誤會,花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咱們看着長大的,不可能做這種事啊。咱們是不是太草率了。”
谷裡查笑道:“草率屁呀,你們是老人了,還沒聽說過花家過去那些邪性的事?他們花傢什麼人沒出過?再說了,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隘口村那個小妞因爲和花雲合謀,現在已經被藥仙谷的大仙給盯上了,昨天在鎮上有人就親眼看見大仙把隘口村送的賀禮丟在了大街上。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解釋吧。就算我錯了,大仙能錯嗎?”
李大伯急道:“這也說明不了……”李二伯拉住他手腕,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了。
李二伯諂笑着對谷裡查說:“老谷說的對,您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錯?一定沒錯,哈哈,大哥,咱們熬了一夜了腦子都不清楚了,回去休息,泡個腳睡一覺,養足精神頭。等到村裡拿出怎麼報仇的決定,咱們還要上陣出力呢。”
谷裡查笑道:“對對,還是老二想的通透,快帶着你大哥回去休息吧,咱們少不了要跟隘口村打一場。”
李大伯還是猶豫,被李二伯拉着向山丘下走。
谷裡查對着他們的背影喊道:“放心吧,隘口村算不了什麼,到時候十里八村的都會跟咱們一起討伐隘口村,咱們滅他們根本不會有損傷。”
……
李大伯和李二伯走後,谷裡查在院子裡溜達了兩圈,趁機把四下裡的情況都看了看,看到沒人,露出了邪笑。
他來到門前推了一下沒有推開,便對着屋內的花葉子笑道:“葉子,開開門,讓谷裡伯伯進去。”
花葉子在屋內回道:“谷裡伯伯,我一個小女子獨居一室,讓你進來說話多有不便,有什麼就這麼說吧,花葉子認真聽着呢。”
谷裡查乾笑了兩聲,道:“嗨嗨,你防着我幹什麼?我是你伯伯還能對你怎麼樣?再說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實話,並不是刻意陷害你們花家。其實,我這心裡一直想幫助你,你也是可憐,竟然有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弟弟,現在他犯下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大罪,你要想辦法與他劃清界限才行呀,這樣我纔好幫你說話啊。”
花葉子道:“花家的人不會幹你說的那些事,你一定是看錯了,再說我也不會跟我弟弟劃清什麼界限,大不了就是一起死。我爹孃交代過,我和弟弟是一家人,生要同生死要同死,我沒有獨自苟且偷活的道理。”
谷裡查一邊乾笑着勸說花葉子開門,一邊在門上撥拉着,不知怎麼弄得,在裡面頂着的門竟被他突然打開了。
谷裡查推門就進去了,花葉子想要關門被谷裡查一把推了進去。
谷裡查關上門得意的笑道:“我說你這小妮子怎麼不懂道理呢,現在你是什麼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是殺死十五個村民的兇手的姐姐,村裡頭有權利對你進行任何處置,至於是殺死你,還是把你賣到鎮上的花樓裡當姑娘都由不得你……嘿嘿,你可能還不知道,昨天就有人提出來,按照一命償一命殺了你和花雲你們還欠着村裡十三條命,所以他們提議讓你給村裡的老少爺們當公妻,嘿嘿嘿……你知道什麼是公妻吧,就是必須每天滿足全村的男人……但是隻要你肯伺候好我,我有辦法幫你擺平,說不定還能救你弟弟一命。畢竟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啊……你懂的吧,來小妮子,讓谷裡伯伯疼一疼你。谷裡伯伯會幫你的……”
花葉子憤怒道:“無恥,頂多就是一死。你給我滾出去。你放手!我喊了,你別逼我……”
谷裡查:“你喊呢,現在人人都恨你花家,他們巴不得我懲罰你,你就算喊破喉嚨把所有人都喊來,也只是喊來一些圍觀叫好的,我看是你難受,還是我難受!反正我是不在乎被圍觀的。”
谷裡查抱住了花葉子,花葉子使勁的推他,推不開就往谷裡查臉上撓,谷裡查被撓疼了,狠狠一巴掌把花葉子打倒,谷裡查揪着花葉子的頭髮往牀上拖拽。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小妮子,平時仗着何伯護着你們不把老子當回事,現在那老東西死了,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男人腰裡別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砰!
谷裡查腦袋受到重擊。血水涌出,染紅了雙目。
谷裡查回頭看,看到花雲怒等着雙眼站在他身後,他手裡持着頂門的木棍。好粗的一根棍子!
花雲已經怒到了極致,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他掄圓木棍對着對着正眩暈的谷裡查腦門又狠狠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谷裡查的腦袋就癟下去一大塊。
谷裡查攤在地上,眼看是活不了了。
花葉子沒有尖叫,她害怕歸害怕卻緊緊捂着嘴不叫自己叫出來。
花雲跪在花葉子面前,花葉子把花雲腦袋抱在懷裡,姐弟倆無聲落淚。
她們都知道,殺了谷裡查意味着什麼。
花葉子推開花雲,跑到牀上,從被褥後拿出一個包裹跨在花雲肩膀上,一邊往外推花雲一邊說:“弟弟,你快走,以後改名換姓再也不要回來了。”
花雲抓住花葉子的手說:“姐,你跟我一起走,我帶你離開這。”
花葉子道:“不行不行,你回來的事別人還不知道,你現在走別人不知道你回來過,就不知道你殺了谷裡查,加上他們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你逃命的機會會大很多。”
花雲驚道:“姐,你想讓我逃命,你替我頂罪?憑什麼我犯下的錯要你承擔?”
花葉子笑道:“當然是我承擔,你是家裡唯一的兒子,你繼承着花家的血脈,你必須活下去。他們以爲三梁山的事是你做的,抓到你你就死定了,而我不一樣,我可以說谷裡查想要強暴我,我是反擊誤殺了他,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花葉子又往外推花雲。
花雲根本不信花葉子的話,村裡人根本不可能繞過姐姐,他們會把三梁山的十五條人命以及谷裡查的命一起算。他們一定會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姐姐,或許公妻什麼的都算不得什麼。
花雲是寧可死也不肯讓相依爲命的姐姐遭遇那等境地。
花雲強硬的說道:“既然我是家中的唯一男人,這個家就該我說的算,姐姐,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娘說過,生同生,死同死,跟不跟我走你看着辦吧。”
花葉子捶打着花雲,哭道:“你怎麼這麼混啊,一起走,走的出北上村,走的出西山溝,能走得出懸壺鎮嗎?就算走出去了,又如何走出藥仙谷的十萬裡領地?就算都走出去了,你走得出能大仙們的占卜嗎?弟弟啊,你聽姐姐一句話,快走,給花家留一條血脈把,這裡的罪孽讓姐姐給你頂!”
花雲知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可是自己就是無法獨自逃。
嘴裡唸叨着“生同生,死同死……”拉着花葉子往外走。
出了房門,聽到山下有人上來。花雲就拉着花葉子往房後走,放後面是個陡坡,陡坡佈滿了一人高的雜草,也有一些毛竹,根本無法看清楚地面是什麼情況,所以平時是不能走人的,但是逃命的時候確是條好路。
花雲躲在房後,聽到有人進了院子,喊着:“老谷,快,鎮長來了,要咱們村出人討伐……喂!老谷?啊!!花葉子跑了,快通知大家,花葉子殺了老谷跑了!”
谷裡查被殺的消息一旦傳出去,花雲和花葉子會失去最佳逃生時間,此時最有利的做法是,將屋內的兩個人殺死,給自己和姐姐爭取時間。
花雲緊緊攥着頂門棍,一咬牙就要去殺人,花葉子死死拉住他,含淚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