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薇輕聲對肖強說:“通過的雜役裡有很多都是我們納蘭家的人,納蘭家族在各地都有分支,每年都會輸送弟子過來,朱長笑他們總會想辦法阻止,這一次他們不知道怎麼把我們的人全都換掉了,他一定會藉着這個機會把我們納蘭家的人全淘汰了。我可能沒辦法陪你走到最後,你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肖強感受着納蘭薇的哀傷和祝願,頗不好受。
“我不會讓你被淘汰。只要我在藥仙谷,你就會在這裡。”
肖強說的雖然真誠,但是納蘭薇認爲根本不可能做到。她苦笑了一下。
這時候朱長笑宣佈了第二項考覈內容——除草!
朱長笑,得意的說道:“拔草的事就算是頭豬都會,咱們藥田裡有各種各樣的靈草,也有各種各樣的雜草。要分別出哪些是靈藥,哪些是雜草,只拔掉雜草而不傷害靈草就需要些本事了。來呀,把藥田給我佈置起來。”
藥田組的弟子快速的在場中佈置下五百盆花盆,裡面都生長着草藥。每一盆的草藥樣子都很像卻又都不一樣。
朱長笑說:“這裡有一半是靈藥,有一半是雜草,你們過來選一選,把選好的雜草序號寫在紙上,正確率前六十的可以留下,後六十的淘汰。”
朱長笑話音一落就有人驚喜的說:“這個簡單,我背過一萬三千種草藥的圖樣和藥性,竟然考我的長項,運氣好擋也擋不住哩!”
只見一個消瘦的少年拿着紙筆快速的走進花盆中間去,在紙上嘩嘩寫着序號,旁觀的人都很羨慕他。
那少年寫着寫着停住了筆,又回頭看剛纔經過的那些花盆,一臉迷茫的慢慢退了回去,每經過一個花盆他就從紙上劃掉一個序號,不一會竟是把剛纔寫的字跡全部劃掉了。
朱長笑大笑着問道:“怎麼都劃掉了?”
少年答道:“這裡有鈴蘭藤草,有紅尾葉草,有馬尾紅紋草,有四顧紅星草,有扎克紅葉蘭……大多都是我認識的,可是現在他們放在一起,似是而非,起初我一眼就能辨別出他們來,看着看着就不確定了,覺得先前的判斷都是錯誤的。我,我腦子又點亂。”
少年一臉的慌張。
朱長笑哈哈大笑道:“我藥仙谷是玩草藥的祖宗,你背的那些尋常藥書又怎麼可能記載咱們藥仙谷的草藥,你還是回去背十年草藥。”
少年迷茫道:“背十年?那我已經過了修真的最佳時期了,我還能加入藥田組嗎?”
朱長笑身後的朱長貴取笑道:“能能,找個藥農給他當女婿天天讓你住藥田了,哈哈哈,你要是不喜歡還可以當個土著大夫,最適合你這樣傻傻的背書的人,你修什麼仙呢。哈哈哈……”
少年這才明白朱長笑是在羞辱他,嘆息一聲道“看來我還是差的太遠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少年離開的時候背影蕭瑟,其他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淒涼,感同身受。
背了一萬三千種草藥的人都無法選出哪怕一顆雜草,這可怎麼辦?
在場的人都懵了。
納蘭薇也有點慌。她對肖強說:“納蘭家也有藥草書籍,背誦藥草的藥性和圖形是我們日常必做的功課,我記憶的藥草不下一萬八千種,剛纔我還高興呢,現在才發現,這裡的藥草都不是書上記載過的,每一種都與書上的某種藥草很像,卻是每一種都有本質的不同。”
肖強說道:“藥仙谷培育藥草數千年,許多草藥都經過種藥師改良或是變種。這裡的都是變種過的,書上不可能記載,所以如果按照書裡記載的來選一定會選錯。”
納蘭薇苦笑道:“朱家是要將我們趕緊殺絕了,連這種法子都想出來了。我還是棄權算了。”
肖強道:“不急,你覺得困難別人也一樣覺得困難。”
這時候一個少年步履輕鬆的走進了花盆之中。不停筆的在答題紙上記下個又一個序號。
有人看他胸有成竹,便暗中記憶那個少年在哪些花盆旁停留並記錄。
納蘭薇也提示肖強,“他好像很強,快記下他停留的地方,一會按着他寫的寫總比自己瞎蒙強。”
肖強卻是低聲道:“別浪費精力了,這人停留的許多地方都不對,我看他根本是在瞎蒙呢。”
納蘭薇道:“不會吧,我看他很有自信的樣子啊。”
這時候那人已經寫完了,第一個遞交了答案,負責比對答案的藍衣弟子立即開始與正確答案比對。頃刻後宣佈:“朱久玲正確二百三十種,錯誤二十種。”
朱久玲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
朱長笑說道:“嗯,不錯,應該能進前六十。”
朱久玲給朱長笑行禮道:“拜見叔叔。”
朱長笑擺擺手:“旁邊歇着去吧。”
“原來是朱家的人,怪不得。”
有十來個記憶了那少年停留點的立即去換盆陣列裡把朱久玲停留地點的花盆序號都寫了下來,然後遞交答卷。
負責對答案的人,比對之後卻宣佈“對一百二十種,錯一百三十種。”“對一百二十四,錯一百二十六。”
每個人遞交的答案都基本上是錯對各一半。與瞎蒙的正確率持平。
現場一片譁然。
納蘭薇驚訝道:“怎麼會這樣?”
肖強說:“因爲那個朱久玲根本沒有記錄停留處的草藥序號,他只是在裝樣子挑選而已,其實他記錄的都是事先背過的答案。”
“你是說他事先知道答案?”
“沒錯,他在作弊。”
同樣看出問題的人並不少,許多人一臉憤怒,然而卻是敢怒不敢言。
朱長笑說道:“你們倒是選啊,若是都不選,就全部淘汰吧。”
“我來吧。”一個穿着雜役服飾,卻氣度不凡的少年走上前。
朱長笑道:“原來是紅谷藥行的江少爺。”
那少年說:“在下江藥生,確實是紅谷藥行的,不過少爺二字卻是不當不起,在這裡我只是個雜役而已。”
朱長笑道:“早就聽聞江少爺是天縱之才,沒想到來競選藥田組的雜役,實在是太屈才了。那麼江少爺請挑選吧。”
江藥生微笑還禮,不緩不急的走入花盆的陣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