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宮憶手中的竹哨之後,南宮清塵的眼睛倏忽之間就已經表現出來了自己的震撼,她有些明顯的膽戰心驚,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隨後大聲吼道:“小心點!”
南宮憶把竹哨放入口中,將肺中的空氣用力吹進了哨中,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從哨子中散發出來,響徹全場。
漆黑的夜幕之下這樣一聲尖銳到幾乎淒厲的哨聲顯得詭異十足,讓人不寒而慄。
似乎連同周圍的那些個樹木,都在這一瞬間之後,開始簌簌沙沙的響了起來,那其中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一種觸目驚心!
原本就拼死反抗的殺手部隊在聽到這一聲尖銳的哨聲之後眼神漸漸發生了變化,從原先的冰冷和麻木漸漸地轉變開來,就如同清水中點開了一點漆黑墨汁,瘋狂而嗜血的氣息從每一個單冷部隊成員的瞳孔最深處散發出來,繼而所有人都發現了,單冷部隊的士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說之前這些人還能夠稱之爲不要命的人,那麼現在,他們就是一羣野獸!一羣完全爲了拼命而拼命的野獸!
這種類似於深度催眠的哨聲短促地連續響起幾聲之後所有的單冷都完成了轉變,而他們所製造出來的壓力呈幾何倍數上翻!
對於這樣的一根擁有着玄妙效果的竹哨,深諳催眠術的南宮清塵瞭解這其中的原理,只是他到頭來都沒有想到,在南宮憶的手中,竟然還有這麼一支令人驚懼的部隊,她的眸子之中第一次消失了那些個純潔的氣息,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深層的恐怖還有暴躁,直勾勾的看着南宮憶的眼睛,她的聲音冰冷如同是九幽之下的地獄罡風:“南宮憶,你竟然連這樣的東西都用,難道你就不擔心王瀟他會知道嗎,這可是最惡毒的降頭啊!”
南宮憶的眼睛充滿了一種難以詮釋的兇狠,隨後悄然消失,只剩下了一種極端的冷靜,她輕輕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降頭術,當然,也會是最後一次!”
正如南宮清塵所說,南宮憶所使用的東西,正是傳說當中在南方還有泰國所流行的恐怖巫術,俗稱下降頭,而對於南宮憶的這樣一支殺手部隊來說,這樣的降頭赫然就是所謂的藥降,這是南宮憶在一次前往南方苗疆的一次旅途裡面找人求來的一些個靈藥,苗疆一帶的苗女將蜈蚣、毒蜘蛛、青蠍子、癩蛤蟆這五種最毒的蠱類,同放入一個罈子中。任由它們在裡面互相攻擊、咬食慘殺,等到最後都死光,而且糜爛乾燥後,研製成粉末,這就是所謂的“蠱毒”,將蠱毒下在欲害的人身上,可以使人精神錯亂、癲狂,或者疼痛難忍,以至於死亡。而“藥降”和“蠱”一樣,南洋地區的的土著女子,就常用藥降來對付負心的情人,爲了防止對方欺騙她們的感情,違背答應回來迎娶的承諾,於是在對方離開之前,將藥物落在食物裡,讓對方將混有藥物的食物吃下。如果對方遵守約定回來,土著女子會拿解藥給他服用;對方若是變心而毀約,降頭藥即發揮作用,使其全身腐化、潰爛而死亡。因此,也有人利用降頭藥來威脅控制他人,使對方完全聽命於他。
只是在這個時候,南宮憶已經將這些個東西用來了培養死士!
打架可以兇狠,但是不能不要命,之所以兇狠就是希望通過這種人爲製造出來的氣勢徹底壓倒對方從而變相地保護自己,因此,打架越是兇狠的實質上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這些前一刻看上去還都正常無比的殺手的身體裡面正是那些個所謂的蠱毒開始作祟,包括單冷在內,每個人的身體裡面,都有一種鑽心刺骨一般的疼痛,而唯一能夠讓他們放棄這種疼痛的方法,就是殺戮,因爲他們體內的那些個微生物最喜歡的就是運動,只要你身體裡面的肌肉開始瘋狂的顫抖,這些個微生物就會暫時的停歇下來,但一般的後果就是這些個人會因爲那強而有力的超負荷狀態裡面,讓自己活活累死。
包括單冷在內,所有人都已經完全瘋了!
再兇狠的人都會懼怕瘋子,因爲瘋子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你永遠都不知道一個瘋子會不會忽然發作把你當成奪妻仇人一樣拼命,但是再瘋的人他的痛覺神經還在,他的感官功能還在,那麼他就有被擊到的可能,當有一種人幾乎擯棄了這種感官神經之後,和這種人拼命,那會是怎麼樣一副讓人無力的場景?特別是這種人還數十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其爆發出來的力量幾乎能夠讓任何人聞風喪膽。
而此時的單冷,就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在這些個人已經完全蛻變成爲了死士的時候,南宮清塵心中的那些個驚訝就已經完全轉化成爲無形,她的眼睛裡面全都是一片波瀾不驚的顏色,似乎也受到了對方的哨聲影響,不過在下一刻,南宮憶就已經看見了南宮清塵的眼睛裡面那一絲明顯的冷笑,只聽見她輕輕說道:“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的勇氣,事實上,這些個蠱毒並非是太過於安全的東西,而你在使用了這一次的蠱毒之後,這些個殺手就要徹底的累死,只要我的人能夠堅持到他們應該堅持的時間,就贏了!”
說完之後,在看到了南宮憶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之後,似乎是得意洋洋的南宮清塵則是更加的興奮,嘿嘿一笑,隨後說道:“另外不要忘了,風魔犬,就要來咯!”
看了一眼手腕上面那不知道已經精確到了什麼程度的腕錶,南宮憶的眉頭已經很很的皺在了一起,因爲還有五分鐘的時間,風魔犬要回家的時間段就要到來了,儘管這裡面可能會有一小段的時間差,不過這並不能夠讓南宮憶成功的離開!
在等到南宮憶從自信到瘋狂到驚駭到灰心整個過程結束之後,南宮清塵的笑容詭異,微微擡起手,同時,四名實力強大的男人在見到她的動作之後同時發動,迅捷如豹,動作協調,若非數十年默契的培養絕對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這四個人並非是洪幫*裡面的人物,而是皇甫真夜爲南宮清塵找到了高手,儘管他們的身手比起南宮憶來,要稍微差上不少,但是要是說拖延時間的話,那還是完全遊刃有餘的!
面對四個實力幾乎和八成的自己相當的對手,南宮憶握緊砍山刀,她的眸子中所有的感情褪去,只剩一下一種,冰山般的冰冷!這種冷芒幾乎驅散了披在她身上的冰涼的月光!
南宮憶沒有奢求有人會忽然出現搭救她,尤其是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成爲了王瀟心目之中的叛徒,她就更加的不再奢求什麼,從進入了洪幫之後,她所要接受的訓練就是學會如何在逆境甚至於絕境中生存,在必要的時候生存甚至要被放在第二位,第一的是如何完成任務。
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裡面,他每天都要接受這樣的訓練成長,南宮憶此時心智之恐怖可見一斑。
懼怕?這種玩意在她十二歲第一次拿起匕首的時候就已經被徹底拋棄。
從殺掉第一個人開始,洪幫當時的梟雄魁首洪老大就告訴她任何一名殺手都必須要有殺掉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掉的覺悟。
於是死亡就成了南宮憶理所當然順其自然地接受的東西。
死亡是什麼?不嘗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只是希望,下輩子輪迴之後能夠離那個男人近一點,再近一點點。
嘴角似乎是勾勒起來一個慘厲的笑容,隨後南宮憶的身體就已經有了微微的顫動,她有些驚訝的是眼前這四個男人的行動之快,竟然直接就從那麼多的瘋子手中硬生生的衝擊了過來,而他們的身上也不過是一些個輕微的皮外擦傷而已!
剎那之間,便成永恆!
南宮憶的身體周圍爆發出一陣璀璨的刀光,四名和她實力相當的對手圍攻在一瞬間就讓她的壓力暴增,沒有任何保留,沒有任何計謀,此時此刻的對決只有拼盡全力方有一線生機。
砍山刀,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弧度,有的只是上面那天生的一種爆裂,並不能夠稱得上是什麼殺人利器,但是這卻是南宮憶最鍾愛的一種殺人工具。
因爲它的威猛,它的不拘小節,還有它的平凡,就如同是沒有什麼高貴血統沒有什麼優厚家世的南宮憶一模一樣!
而此時,這把在華夏每個城市夜半時候的天橋下面或者是地下超市之外的地攤上面都能夠看得到的砍山刀卻微微顫抖,南宮憶虎口滲出一絲殷虹的鮮血,在剛纔連續不斷的撞擊聲中,雖然她成功地借用手中利器以及自己那恐懼的滔天力道將對方的武器折損大半但她所付出的代價也是顯而易見的,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單體實力原本就在伯仲之間的他們,這時候合體攻擊,其中所蘊含着的恐怖力道,是一般人完全不可能能夠想象得到的!南宮憶對上其中任何一名興許可以憑藉手中砍山刀佔據絕對上風,能夠在面對兩人時保持短時間內不敗,但面對四個人,幾乎在一線之間的接觸之後南宮憶就意識到了自己絕對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