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搞臭她,就看是她耗得起,還是咱們耗得起。”
“婆婆啊……你泉下有知,一定要化爲厲鬼來找這個女人,讓她不得好死。”
“喂,是淮揚市電視臺嗎?我有一件事情向你反映一下,請問能不能來人?”
“……”
現場一片嘈雜,這些人像是預先排練好了一樣,紛紛出言威脅。
陳婆婆的屍體,冰冷冷地擺放在那裡,看上去孤獨而可憐。
“咱們走!”
葉飛雲看到情況不對,趕緊將慕傾城拖了出來。
出了殯儀館之後,慕傾城的黛眉緊鎖,看上去有一些茫然,還有一些憤怒。
“這都是什麼人啊,人死了不給入土爲安,甚至還以此爲談判的籌碼,簡直太缺德了。”
慕傾城胸口起伏不定,看上去非常氣憤。
“好了,看樣子他們還在氣頭上,你也別想那麼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葉飛雲在一旁寬慰道。
上了車,葉飛雲將慕傾城送到了唐郡名府。
等到他看到慕傾城的疲憊身影進了大門之後,葉飛雲臉色忽然冷峻了下來。
他點燃了一根香菸,默默地坐在駕駛室裡面。
從剛纔太平間的一些小小的細節,葉飛雲就本能地感覺出來了不對勁。
陳婆婆家人的態度,還有身上細小的傷口,甚至包括那些畫龍刺虎的混混……這一切都透着股蹊蹺。
想了想,葉飛雲打通了魏子風的電話。
“喂,風哥,我有個事情想要問你下……”
掛掉了電話之後,葉飛雲直接驅車來到了大柵欄。
因爲慕傾城所開出的合約還算不錯,所以這裡的人都七七八八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家人。
在大柵欄的外面,有一家菸酒店,裡面正有兩個老頭在下着棋,燈光比較昏暗。
葉飛雲走到了小店裡面。
“老闆,給我來一包玉溪香菸。”
“好嘞……”
那個胖胖的老頭起身,賣給了葉飛雲一包香菸。
葉飛雲付了錢,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拆開香菸,給小店的老闆和另外一個老頭散了根。
他也不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兩個老頭下棋。
這兩個老頭下棋的水平也真是一般,但是葉飛雲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觀看。
等到兩個老頭下到膠着的時候,葉飛雲就在一旁遞煙。
三個大煙鬼,把屋子裡面薰的跟蒸桑拿浴似地,但是卻樂此不疲。
“將軍!”
終於,胖老頭落子定江山,把對面的老頭給將死了。
“徐胖子,明天咱們再戰。”
對面老頭收起了棋盤,明顯了不太服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老頭在收拾桌子掃菸頭的時候,看到了葉飛雲還在這,就微微一愣:“小夥子,你還不走?”
說實在話,徐老頭倒是挺喜歡這個小夥子的,觀棋不語真君子,而且還散煙給他們抽。
“嗯,來買菸橫豎沒事,所以就坐回。”葉飛雲笑了笑。
“哦,我看你面生,好像不是我們大柵欄的人吧?”徐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葉飛雲。
“您老眼光真不錯,我的確不是這的人,是在這裡打工的。”葉飛雲的裝扮隨意,倒也有幾分似民工。
“哎……小夥子年紀輕輕在外闖蕩不容易啊。”徐老頭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所以葉飛雲跟徐老頭兩個人聊起了天。
當然,葉飛雲聊天很注意技巧,一直沒有將話題朝正題上引,而是故意說着其他的內容。
經過交談之後,徐老頭的話多了起來,戒心也不會有那麼重了。
“對了,我原先記得大柵欄好像不少人的,現在怎麼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也瞧不見幾個人?”葉飛雲“好奇”問道。
“哦……小夥子,你有所不知,現在有個政府工程改造,我們的大柵欄這塊要打造成一個全新的城市示範區。再有一個月,我這小店估計也得關門了。”徐老頭悠悠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捨。
“工程改造?”葉飛雲像是有點驚訝:“這可是大工程啊。不過,我聽說現在的拆遷賠償可是不高。”
“行啦……這次負責拆遷項目的那個公司是大公司,給錢又給房,對我們來說算是多的了。我老徐也不貪,只想老了能安享晚年……沒想到我這一棚戶,都有機會能住上新房子,真是祖墳冒青煙了。”老徐笑眯眯地說。
“嗯,這倒是不錯。”葉飛雲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那個公司怕是麻煩了,這工程還沒開始多久,就鬧出了人命。”徐老頭搖了搖頭,咂摸着嘴。
“鬧出人命?”葉飛雲故意長大了嘴巴:“不會吧?這麼晦氣?”
“可不是嘛,大柵欄裡面的陳婆婆,昨天晚上喝農藥死在家中,今天他兒子媳婦都去公司鬧了。要我說這兩人也挺黑,開出的條件太嚇人了。”
“不是說拆遷的條件不錯嘛?這老太太爲什麼會想不開呢?”葉飛雲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誰知道吶?前兩天陳婆婆在我這裡買東西的時候還挺開心,跟我說往後能分房了,就跟兒子媳婦分開過。沒想到,僅僅隔了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要說這陳婆婆也挺可憐的,含辛茹苦把兒子拉扯大,沒想到卻養了個逆子。她那兒子吃喝嫖賭樣樣來,娶了個老婆也是八級貨(方言,跟傻逼差不多意思)。陳婆婆沒少遭他們罵,而且也沒遭打。”
聽到這話,葉飛雲驚訝道:“還有這事?如今社會,還有兒子打孃的這種孽子?”
“可不是嗎?那個陳斌就是個孽子,欠下一屁股賭債,還不是靠他老孃幫還的?這個孽子不學好,偷雞摸狗,還跟附近的大混混一個叫大狗的走的很近。”徐老頭嘆息道:“要說陳婆婆也可憐,爲了她的倒黴兒子哭瞎了眼睛,卻遭受了這樣的罪。”
“其實她死了也好,我猜想就算是陳婆婆分到了房子,估計也不會住的安生。她的兒子媳婦,還不得見天去鬧?”徐老頭說:“昨晚上,我們院裡還聽到他們在家裡吵架,動靜大得很。”
聽到這裡,葉飛雲已經猜測的七七八八了。
隨便跟徐
老頭敷衍了幾句,葉飛雲就藉故離開了。
晃進了大柵欄的院子之後,葉飛雲直接朝陳婆婆家中走去。這裡空蕩蕩的,根本沒什麼人住在這了。
這樣也好,葉飛雲就不用揹着人進來了。
來到陳婆婆的家門口,葉飛雲小心翼翼地用一把鐵絲,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的家門給打開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家裡有人,因爲那些人全部都在太平間待着呢。
因爲大柵欄裡面也沒什麼人,同層的都搬空了,所以葉飛雲直接開了燈。
屋子裡面一片狼藉,葉飛雲本能地感覺到這裡經歷過一場打鬥。而且,打鬥的應該還挺激烈的,因爲他在不少地方看到了有血跡。
四處翻找了一陣,葉飛雲忽然看到了屋角擺的那個農藥瓶子,上面也染着鮮血。
葉飛雲找來了一個塑料袋套在手上,將這個農藥瓶子捏進了另外一個袋子之中,然後關上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柵欄。
出了大柵欄之後,葉飛雲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驅車來到了一個叫做河西街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北城區一個著名的美食街。
很多大混混都混跡在這裡收保護費,根據魏子風給葉飛雲提供的信息,大狗應該也活躍在這裡。
找了一個地方停車,葉飛雲來到了河西街,在人羣裡面穿梭着。
這裡混跡的大多數是打工仔、混混還有夜晚打牌之後來吃宵夜的。
沒用多久,葉飛雲就發現了大狗一夥人的蹤跡。
這個傢伙在一家燒烤攤跟前喝着酒,一旁的大約都是小弟,一個個相談甚歡。
葉飛雲就近找了個攤位坐了下來,要了碗炒麪,然後將帽檐壓低。
大狗明顯非常興奮,大肆地吹噓着什麼,而且看到有妙齡女郎走過身邊的時候,還吹起了口哨。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大狗的小弟逐漸散去,只留下了兩個人跟着他。
大狗大概是喝多了,所以準備去附近的一家KTV花天酒地去。
他手下的兩個手下扶着他,三個人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
葉飛雲就像是一個影子般跟着他們,如果以他的偵察追蹤的能力,會被這三個混混發現,那他也不要活了。
終於,河西街出來的一個窄巷之中,大狗因爲喝多了,扶牆吐了起來。
葉飛雲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動手時機,所以立即大步上前。
“大狗,你還認得我嗎?”
一隻手拍了拍大狗的肩膀,背後傳來了一個略顯冷酷的聲音。
正嘔吐完擦着嘴的大狗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渾身嚇的一哆嗦,趕緊扭頭。
見鬼,竟然是他!
葉飛雲雖然戴着一個鴨舌帽,但是大狗發誓,就算對方化成灰,也絕對不會忘記他。
大狗的兩個手下吃驚不已,因爲他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傢伙是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走到老大身邊的。
“喂,你他媽是誰啊?”
兩人對看了一眼,立即衝了過來。
他們的手中有明晃晃的東西,散發着寒光。
是匕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