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混的人,對於論資排輩看的非常重。
魏子風雖然算是最近幾年才火起來的行人,但好歹也是四大金剛之一,好歹也能坐的上首席的席位。
不過,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故意這麼安排的,魏子風的位置在遠離主會臺很遠倒是其次。而且,他跟宮若梅所坐的板凳跟別人的不一樣,是那種大排檔上的那種塑料凳子。
不僅如此,別人的帶着名字的銘牌都是燙金的那種,看上去非常的高大上。魏子風跟宮若梅的牌子,則是用白底黑字寫的,有種辦喪事的感覺。
如果你好端端用電腦打印倒也罷了,這白色的紙用的正是普通的A4紙,上面的字很明顯就是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小混混寫的,歪歪扭扭的,好似狗爬。
看到這一幕,葉飛雲摸着鼻子苦笑:“風哥,梅姐,看來是我害了你們了。他們這是在報復。”
魏子風面色陰沉,小聲說道:“這一定是古大球玩的小心眼,真幼稚。”
古大球在主席臺靠近會長副手的位置,將魏子風的表現盡收眼底,陰險地對喬三爺笑道:“老三,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陰啊?”
“何止是陰?簡直就是缺德。”喬三爺哈哈大笑:“不過,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這兩人最近太囂張了,是該殺殺他們的風頭了。”
魏子風這邊還是落坐了下來,在這樣的場合,如果貿然發怒,只會讓在座的大佬看笑話。
當然,他跟宮若梅兩人的臉色極其難看,恨不能學葉飛雲那樣,把古大球踩在腳下用鞋底子猛抽。
“你們給我的兩個朋友安排座位。”
魏子風揮了揮手,冷着臉對負責場內秩序的工作人員說道。
那名工作人員笑着說道:“對不起,風哥,場內的座椅有限,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
“你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魏子風眉毛倒豎了起來:“那邊明明還有凳子。”
魏子風實在是氣得不輕,在會場的一個角落,還有很多把板凳,他們這樣做,明顯是故意的。
“對不起,這是主辦方的規定,閒雜人等是沒有位置的。”
那名工作人員含笑回答道,眼神分明就是看好戲的樣子。
“放你媽的屁,這是哪門子的規定?”魏子風怒不可遏,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古大球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魏子風,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在這裡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古大球,你這樣做有意思嗎?”魏子風冷哼一聲:“故意給我跟宮小姐安排這樣的凳子和銘牌也就算了,爲什麼不給葉飛雲兄弟安排位置?”
“魏子風,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針對你的了?”古大球居高臨下地說道:“場地和人手不夠用,這樣安排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你要體會我們的苦衷啊。”
話雖如此,古大球的臉上卻是一絲歉疚都沒有的。
他心裡別痛快了,能夠當衆踩魏子風,那纔會有快感。
參加集會的那些大佬們也聞出了他們之間的火藥味,所以一個個心中開始盤算,恐怕這次的淮揚市地下世界的格局恐怕要重新劃分了。
最近魏子風發展的
勢頭太快,已經動到了不少人的利息,好多人正苦於沒有實力跟他對着幹呢。
現在這樣最好,兩大金剛擡槓上了,鬥得越厲害越好,這樣他們才能撈到便宜。
在座的大佬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鬼精着呢。
“算了風哥,我這樣站着挺好的。”葉飛雲拍了拍魏子風的肩膀,笑着說道:“沒必要爲了我,跟這種人置氣。”
說話間,葉飛雲對魏子風使了個眼色。
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魏子風跟葉飛雲的關係,幾乎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了。所以,他強忍着怒氣,憤憤不平地坐了下來。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假如等下古大球非得拿葉飛雲的事情來說事,那麼他就算是不惜與這幫人撕破臉皮都要站在葉飛雲這邊。
什麼共同利益,道上兄弟是一家?統統都是狗屁!
在場的人,有哪個屁股是乾淨的?
葉飛雲平靜地站在那裡,猶如一座山峰,挺拔無比,非但不讓人覺得突兀和尷尬,反倒是給人一種壓迫感。
雖然不知道這種壓迫感到底從何而來,但是靠近葉飛雲的人,卻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出來。
葉飛雲扭頭看了古大球一眼,這個傢伙向自己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而葉飛雲則是直接掠過他,看向其他的地方,完全把他視爲空氣!
各位大佬坐下沒有多久之後,會場的大門打開,一個身穿唐裝,氣色紅潤,滿頭花白的老者手中提着一把扇子,一邊扇着一邊默默地踱步上臺。
看到此人之後,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魏子風都收斂了許多。
古蘭會的會長刑滿江,這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他的名字在淮陽市的道上如雷貫耳,赫赫有名。
相傳,在刑滿江二十二歲的時候,就坐上了淮揚市龍頭的第一把交椅。他身上的傷勢,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
當然,這人年輕的時候以一敵十那是家常便飯,在那個年頭硬是靠自己的實力上位的。
最近這幾年,刑滿江的心性收斂了許多,不再理會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而是專心打理古蘭會,以一個話事人的身份出現。
他的資歷老,地位高,江湖上沒人不賣他面子,所以當話事人也是恰如其分。
“會長好。”
所有的江湖大佬都站了起來,然後恭恭敬敬地給刑滿江彎腰行禮。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
刑滿江隨意地擺了擺手,笑着示意大家坐下。他自己,也是坐到了主席臺的位置,將難得糊塗的扇子合上,擺在了案几上。
“咦……這兩位是?”
當刑滿江看到已然站立在一旁的葉飛雲跟猛子之後,微微有些驚訝。
靠近他的古大球立即說道:“會長,那個稍稍瘦點的,就是葉飛雲。”
“哦,原來如此。”
刑滿江雙眸如電,瞟了葉飛雲一眼,不過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接下來的會議,稍顯無趣,無非就是各位大佬在報告今年自己的形式如何,對未來的展望如何,就跟做彙報演講似地。
葉飛雲倒是無所謂,帶聽帶不聽,
猛子在一旁直接就是睡着了……潛龍組織的成員都會的一個技能,站着睡覺。
聽完了各位大佬那些沒營養的彙報之後,刑滿江拿起扇子說道:“好了,現在報告已經結束,到了仲裁的時間,你們可有什麼要仲裁的?”
這個時間,其實才是古蘭會的核心意義所在。
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江湖攏共只有那麼大,是個人都想瓜分一下勢力。人心都是貪婪的,所以有的人不免會觸及到旁人的利益,所以自然就會有矛盾。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打小鬧,能夠鎮住對手,那也就罷了。如果雙方都是刺頭,爲了利益誰也不肯讓,那就會選擇在古蘭會的時候請話事人進行仲裁。
話事人可以從雙方的角度來考量,勸一人讓一步,然後選定出一個比較折中,又能讓人接受的對策。
如果雙方都接受這樣的仲裁,那麼就會相安無事。
但假如都不接受的話,那江湖事情江湖了,到時候在真刀真槍動傢伙。
每個大佬手下的弟兄都是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誰也不願意雙方幹架的時候,折損了自己的兄弟,所以這個仲裁對他們來說,非常的關鍵。
“會長,請您幫忙仲裁一下我跟李胖子的事情。”
一個矮小精悍的男人站了起來,指着遠處一個渾身都是肉,幾乎肥成球的傢伙說道:“李胖子上個月,幾乎沒有跟我商量,直接就把雞寮街那塊地方搶來,並且還吞了我的一間洗頭房,這個傢伙做事不守規矩。”
“劉矮子,是你做事不厚道在先。原先大世界那塊的物流運輸都是我操控的,你二話不說,找人過去把我的人都打傷。後來,我查出來,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乾的。”
“李胖子,你說話要憑證據,我什麼時候打傷你的人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個跑路的小鐵桿,就是你從外省找來的打手。”
一個胖子一個矮子,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開交。
臺底下的老大,一個個安之若素,看樣子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爲常了。
“好了好了……”刑滿江揮了揮手:“讓我來說兩句。”
葉飛雲聽到他的解決方案之後,不禁點了點頭。
這個刑滿江的確是個老江湖,兩人各打五十大板之後,倒也真的想出了一個對策。而且看起來,這兩人對仲裁方案還挺滿意,臉上都是掛着笑容的。
接下來就是各種需要仲裁的恩怨,葉飛雲在一旁聽的是大呼過癮,這羣江湖人士,一個個跟老孃們似地,各種奇葩的事情都有。
他現在開始有點佩服刑滿江了,這乾的明顯就是個奶媽的活計啊!
終於,事情都被刑滿江解決的七七八八了。
“還有沒有事情需要仲裁了?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進入到下一輪的環節。”
仲裁了這麼多,刑滿江的腦袋也有點發昏,感覺年紀大了有點吃不消。
“刑會長,我有事情想要麻煩您給仲裁一下。”
古大球趾高氣揚地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魏子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因爲他們知道,這纔是今天的壓軸大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