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打在人的身上,溼溼的涼涼的,讓人覺得好不難受。
不過,在場沒有人注意這些細節。
在長山村的村口,出現了一支陣仗非常大的送葬隊伍。
足足幾百人,身穿白色喪服,一身素縞,面容哀傷地走着。
葉飛雲、魏子風、張黑皮和趙曉明四人擡棺,小安良捧着王春華的遺照,左小薰則是抓着招魂幡,慕傾城跟唐沐沐各持一把柳條。
在身後,則是一水的黑色豪車,足足有六七十輛。
這一條龐大的送葬隊伍,幾乎將整條道路都佔滿了。
常人所說風光大葬,意思就是過世的人死的轟轟烈烈,在熱熱鬧鬧中入土爲安。
但是,像這麼大的陣仗,在長山村的歷史上是絕對不曾有過的。
那個負責白事的司儀劉偉,在前方的大卡車上,手持着一個大話筒,車上擺放了一個碩大的音箱,正播放着喪樂。
他語氣哽咽地說道:“王春華,王老先生,一生善良,助人爲樂……如今仙逝,願他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四周的鞭炮齊鳴,天空中鴉鳥盤旋,訴說着一種非常哀傷的氣氛。
葉飛雲虎目泛淚,擡着棺材走在最前方的位置,身上穿着縞素,還綁着麻繩。
這是隻有孝子纔能有的披麻戴孝的待遇。
雖然,他不是王叔的親兒子,不過他早已經將王叔當成了自己的生父。
隊伍並沒有將老人的遺體擡去火化,也沒有去墓地落土,而是筆直地朝礦上行了過去。
這樣一個大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地敢向礦裡,使得礦裡的人立即慌亂了起來。
“錢總,有一支送葬隊伍來到這裡了。”
一名手下火急火燎地上前彙報了情況。
“慌什麼,天塌下來還有我頂着。”錢中財冷哼一聲,然後問道:“隊伍裡面,有警察嗎?”
“那倒是沒有。”
“沒有就不怕他。”錢中財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吸着哈瓦那雪茄。
昨天晚上,他連夜讓人把所有的毒品都拖走。
現在毒品在那隱蔽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他沒有了後顧之憂,所以整個人都很輕鬆。
“錢總,我怕那些人前來搗亂。”岩石眉頭皺了皺,放心用來觀察的望遠鏡說道。
“不用怕,現在他們沒有證據。”錢中財好整以暇地說道:“我是個正經商人,他們能拿我如何?哈哈哈……”
看到錢總那張狂的大笑,岩石也鬆了口氣。
對啊,如果沒有證據,還怕個毛線?
以錢總的能力,根本不懼這羣傢伙。
送葬的隊伍,一直來到了錢中財的那棟小樓跟前。
守候在樓前的那些保鏢看到這樣的陣仗,立即嚇的有點心突突的。最主要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送葬隊伍,男子一個個穿的都是喪服,看起來非常晦氣。
“落棺!”
葉飛雲大手一揮,四人小心翼翼地將朱漆棺材落了下來。
天空忽然劈下一道閃電,那紅色的閃電好像是真龍一樣張牙舞爪,給人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
而有人眼尖,忽然發現葉飛雲的前胸,也紋着一條非常有個性的真龍,栩栩如生,似乎要飛出來一樣。
在閃電的忽明忽暗中,葉飛雲那冷酷的面孔看上去有點猙獰可怕。
他穿着喪服,擡腳想要走進那棟小樓裡面。
“對不起,這裡是私人會所,不能進入。”
看門的兩個保鏢下意識地攔住了葉飛雲的去路。
“砰砰……”
葉飛雲擡起腳,毫不猶豫地就將這兩人給踹翻在地。
那兩人捂着自己的小腹,疼的在地上打滾。
岩石聞聲從屋裡出來,健碩的肌肉好似鋼鐵一樣黝黑髮亮,給人一種視覺的衝擊力。
“你們想幹什麼?”
岩石堵在門口,居高臨下地說道。
“一條看門狗而已,又以什麼樣的語氣跟我說話?”葉飛雲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走上前去。
岩石牛眼一翻,怒火中燒。
誠然,他的確就是錢中財的一條狗。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錢中財讓他去吃屎,他都眉頭不會皺一下地去執行。
但是,一條狗的名字也只有主人能叫,你葉飛雲算哪根蔥?
所以,他憤怒之下,就準備伸手向葉飛雲一拳打過來。
誰知道,錢中財那散漫的聲音從屋內傳了過來:“岩石,讓他進來吧?”
岩石不敢忤逆錢中財的命令,重重地哼了一聲,讓開了一條道路。
眼睛也再不看岩石一下,葉飛雲直接大步走進了屋子裡面。
錢中財坐在沙發上面,那張沙發是他專門找人從歐洲找人訂做的,花費了數十萬美金,每個細節都彰顯着屬於工匠的細膩和水準。
當然,身爲一個沒多少文化的粗人或者是流氓,錢中財根本沒有什麼品鑑藝術的能力。
在他看來,歐洲的,大師打造的,非常值錢的,這三個標籤就足可彰顯他的品味,哪怕這沙發只是一坨狗屎。
抽着哈瓦那雪茄,錢中財笑眯眯地看着葉飛雲,那模樣似乎已經掌控了一切。
“葉飛雲,我承認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很是能讓人刮目相看。”錢中財習慣性地揮了揮手:“我的話依舊有效,只要你願意跟着我幹,價錢不是問題。”
“對不起,我對你乾的骯髒事情,並沒有興趣。”葉飛雲冷笑一聲,徑直在他對面坐下。
“你可以考慮看看,年輕人……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機會,但是別人未必有我這樣的耐心。”錢中財依舊不死心,眯着眼睛看向葉飛雲。
他的眼神讓人非常地不舒服,彷彿隨時能夠玩弄人在股掌之間。
“你殺了志剛哥還不夠,現在還殺了王叔。你覺得,我會傻到那種地步,會給你賣命嗎?”
葉飛雲自顧點燃了一根香菸,然後將煙噴向對方的面頰。
“葉飛雲,現在是法治社會,做一切事情都需要講究證據。”錢中財身體窩在沙發裡面,二郎腿翹的很高:“如果你沒有證據,我可是告你誹謗的哦。”
“人死了,現在就躺在你的門口,你覺得你能脫得了關係嗎?”葉飛雲冷眼看向錢中財,不住地壓制自己的怒氣。
這個傢伙是典型的冷血劊
子手,絲毫不以爲自己殺了人是多大的罪過。
“老弟……證據呢?”錢中財哈哈大笑道:“我這個人很公平的,只要你給我證據,就一切OK啦。”
說完,他得意地彈了彈手中的哈瓦那雪茄的菸灰。
“你要證據是吧?好……”
葉飛雲的身軀忽然像是閃電般竄了出去,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一個菸灰缸,狠狠地打向錢中財的額頭。
錢中財沒有想到對方忽然發難,頭腦捱上了結結實實的一下子。
隨着菸灰缸狠狠地重擊,錢中財的額頭立即血流如注。
岩石看到這個情形,嚇了一大跳,怒吼一聲就要衝過來。
誰知道錢中財卻是揮了揮手,並且眼神示意了岩石一下。
原來,江雪晴跟小張已經在一旁將攝影機打開,記錄下這一切。
葉飛雲下手沒有留情,眼神冰冷,動作就像是機械一般,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擊打在錢中財的腦袋上。
“葉老弟,住手!”
魏子風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對勁,害怕鬧出了人命,立即上前將葉飛雲的菸灰缸奪了過來。
“打啊……幹嗎要停啊……等下見了警察,這可是證據。”
錢中財滿頭是血,不過還是兇狠地叫囂着。他抽了一口雪茄,得意洋洋地說道:“在我少年的時候,什麼樣的打沒有捱過?這點疼對我來說,毛毛雨的啦。”
隨後,他不住地狂笑了起來,露出了大金牙。那如同夜梟一樣的笑聲,是如此地刺耳和難聽。
“哦?是嗎?”
葉飛雲猶如憤怒的豹子,立即猛衝過去,一腳將其踹翻。
這下,趙曉明跟宮若梅一同衝了進來,將葉飛雲硬生生地給拉住了。
“你們拉他幹什麼,讓他打死我算了。”錢中財用手抹去額頭上的鮮血,冷笑道:“殺人是要償命的,我一條命換他一條命,值了!”
將葉飛雲拖到一邊,魏子風面色擔憂地說道:“看來,這個傢伙早有準備,他有恃無恐。”
“這個傢伙綽號瘋狗,這樣跟他玩,對你沒有好處。”趙曉明在一旁勸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宮若梅更是簡單直接。
雖然衆人在一旁勸解,但是葉飛雲卻渾然聽不進去。他的雙眼赤紅,有股鋒銳的殺氣,是怎麼也掩蓋不住,那種久違的極致殺戮氣息瞬間擴散開來。
“我志剛哥,慘死在他的手中。”
“我王叔,被他活生生的打死。”
“這個人渣,我如果不殺了他,哪怕覺都不會睡的安穩。他想要以命換一命?那好,我現在就宰了他。”
葉飛雲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根木刺,就像是瘋了一樣,猛地朝錢中財撲了過去。
當錢中財看到對方的眼神之後,立即心中一涼。
瘋了……這個傢伙絕對是瘋了!
剛纔錢中財故意玩這出苦肉計,就是自認爲葉飛雲不得不考慮大局。此舉攻心爲上,是他最爲擅長的。
不過,他發現自己再一次猜測錯了。
葉飛雲這個人,跟平常人不一樣。
他此刻,是真的會不顧一切殺了自己!
他這種人,纔是天生的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