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踏着泥濘土地,迅速地穿梭於雨林中,攀樹、穿河、越沼澤,上縱下躍,目光敏銳地掃視着周圍的環鏡,他已經從敵人的進攻方向突破進去。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在敵人對方傲浪等人動再一次猛烈攻勢前,破解掉這次攻勢,讓方傲浪等人有一個喘氣的機會,同時吸引民主軍的注意力,令他們以爲外圍尚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敵人。
當然,那隻不過是暫時,也算是在他臨行前做的最後一件事!
夏天越上一棵樹,向前一掃,便見左側有一批人數頗多的敵人。夏天強忍着疲憊的傾襲,森冷一笑,無聲無息地滑下大樹。
近五十名的孟拉民主軍迅速向前突進,儘管夏天他們疲憊不堪,可他們同樣苦不堪言,幸好,這裡的地形他們比夏天這些個外來戶要熟悉,能抄近路*近,而且還是分批前進,所以睡眠充足了許多。同時,上面又加了許多戰事獎金。
話說金三角的士兵都是窮苦出身,過的日子根本就不是華夏人能想象的,他們的月工資連幾十人民幣都不到,現在有大批獎金可拿,起碼他們家裡的幾年的衣食是無憂了。否則,他們還真不想冒着生命的丟失來幹這件苦差事。
突然,在前進中的人羣裡不知誰驚呼了一聲,“有手雷金三角地區大部分都用漢語,因爲這裡華僑很多,漢語是官方語言之一。
還沒待那人喊出快趴倒,“轟!”的一聲巨響,鋼珠、鐵片四射,紛紛飛入那些人的身體中,剎那間便有三個人倒在手雷的爆炸下的血泊中。
由於敵人是以散兵線推進,每個人分開有一定的距離,否則,這顆手雷可不止才三個人,在一連串的槍戰下來,顯然,敵人也學聰明瞭。
“嗒嗒……”一個彈匣三十顆子彈從五十米外的一根大樹後透出槍管裡盡數射出,打的敵人根本不敢擡頭。
敵人在一片混亂過後,連忙向投來手雷的地方開槍。那裡早已是空無一人,不過,在陽光透進來的清晰視線下,側面的一個疾速前進的人影,他們還是看到了。他們連忙轉動槍口向那裡射擊,可對方很靈敏的一個滾動趴到了一個水坑中。
現在已非是黑夜,夏天可沒有能力一人對抗幾十把AK、機槍的掃射。而且,身體的疲憊讓他現在估計也就只能揮出平常實力的三分之二左右。所以,他現在所遵循的便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游擊戰術,還有攻其不備的偷襲戰術。
夏天感受着臉上身上渾膩膩的泥水,吐出嘴裡的一口污水,迅速躍起繼續向前奔去,躲到了對方的射程外。
在整整半天的時間裡,外圍到處都是手雷的爆炸聲還有激烈的槍聲,這些聲音方傲浪等人自然是聽到了。
程世彪、池偉、德森這三個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夏天真的是在動外圍的攻勢替他們解圍。事實擺在面前,這下,他們心中僅存的那絲懷疑也被拋到九宵雲外了,可方傲浪與趙綵鳳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眼裡有着深沉濃郁卻不敢表露出來的擔憂。
其間,五人在這兩天多內終於好好地睡了一個充足的好覺,儘管只有四、五個小時,但他們知足了。
幾人睡足後起來,外面激烈的槍聲依舊。
除了趙綵鳳外,所有人都清楚,他們還能好好的活着,都是夏天拼着最後一絲氣力、拼着隨時都有可能丟失性命爲他們創造的!
程世彪、池偉哀嘆道:可惜了,如此一個天才似的強悍人物卻是青幫的死對頭血鳳閣的龍頭。
金佬德森心中驚歎一句:華夏這個古老國家儘管人心不是很齊,可每每終能出現曠世奇才,不管是政界、軍界、商界、黑道。這位浙J黑道大幫派的血鳳閣龍頭顯然便是黑道中的絕世翹楚,前途絕對無法限量。或許,能最終站在華夏黑道的巔峰,很有可能便是這位夏天。
方傲浪遙望槍聲傳來的方向,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澀味道,夏天,傲浪欠你一個都不知怎麼還的大人情。
趙鳳的眼中射出一抹迷離,心口卻是有着淡淡的痛意,男人已經兩天多沒有合過眼了,他是人並不是神,這樣高強度的偷襲,是鋼做的都無法吃得消。
夏天再也忍受不了疲備的侵襲從一棵樹身上滑落到地上,胸腹起伏不平地喘息着,在他的左手腕上更有着血流如注的驚心景象。
讓方傲浪等人有了喘息的機會,他也付出了手腕被一顆流彈擊中的代價。本來以他們平日的實力,這一槍他絕對能躲過,可他是真的太過疲憊了,因此反應也慢了一拍。
感受着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夏天強忍鑽心的疼痛取出那顆子彈,而疼痛立刻刺激着末梢神經,將他心中
那想就此睡過去的從腦中驅走。
在稍稍包紮過後,夏天迅速爬起來,他知道如若再在這裡坐下去,等待他的只能是死在這裡。
夏天在站起的剎那趔趄了一下,嘴角牽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何時,令青幫上下喪膽、令華夏黑道震驚的堂堂血鳳閣夏天已經淪落到連路都走不動了。
夏天再次急掠出去,這一次,他不再是遊擊偷襲敵人,而是他現在需要一個‘嚮導’,否則,就算能憑着大致的方向衝出雨林,可那樣的話,時間會延誤許多。如今,時間對他來說就代表着趙綵鳳等人的性命。
想要這麼一個敵軍士兵的嚮導也不是沒有辦法,因爲,自夏天動外圍攻勢後,敵人已經分派出一部分人在防範着他,也就是說,也在外圍遊蕩。
叢林中,一隊十來人的隊伍在緩緩向周圍搜索,個個滿臉凝重,小心翼翼。
一名孟拉民主軍的士兵聽多了受傷同伴講過的敵人曾用一把刀悄悄從背後掩襲上來抹掉了幾十來名同伴的脖子的事,儘管現在豔陽從茂密的婆娑樹葉中透進來,悶熱的令人難受,可他還是感到全身冒着淡淡的寒意。
倏地,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他猛地轉頭向後看去,一看,頓時吁了口氣,原來是一個同伴從後面貓着腰走來。
別說是他,面對一個變態到能憑着一人殺的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敵人,沒有人能不害怕。這就是一種心態,弱小的人在面對強時,他的命運有時得全看老天的安排。
夏天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杈後,靜靜地看着這一幕,輕蔑撇嘴間不由哀嘆一聲,如果他手中能有颶風成員在手,這些垃圾早就被滅的連骨渣都不剩了。
他不是沒想過殺下去擄人的可能,可事實上他已經無能爲力,倒不是他現在的實力幹不掉這一批人,而是這裡並不止這一隊人,他就算能擄到人,敵人在附近的分隊敵人肯定會迅速支援過來。屆時說不準又得一番血戰,左臂受傷再加疲憊讓他不可能再進行一場這樣高強度的槍戰。
沒有把握的事,能不做盡量不做!
在連番追蹤下,夏天就不信他們不吃不拉,終於在一個小時後逮到一個機會,那就是一名士兵不知吃了什麼,拉出的臭氣熏天,惹得同伴不得不掩鼻躲着他,離他足有幾十米之遠。
夏天疲憊的臉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偷偷掩襲過去,在他拉上褲子準備從樹後走出的轉頭剎那,夏天疾撲了過去,他似有所覺,連忙想驚呼的時候,夏天的手掌化爲刀狀,力度恰到好處地劈在他的後頸,沒有任何的響聲,而他的身子在癱軟的那一刻,正好被夏天扶住。
就這樣,夏天揹着他迅速從叢林間遁去,做的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但他的同伴來找他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沒有,沒有槍聲沒有慘叫聲,他的同伴不得不一致地認爲,這小子怕死當了逃兵。
……
夏天冷冷地盯着這名叫做葉春的‘嚮導’,“如果你敢在我面前耍一點花樣,我不僅不履行放你走的承諾,還會保證在送你去見你的祖宗之前,讓人再嘗一頓‘盛宴’。”
盛宴!
葉春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臉上頓現驚恐之色,忙不迭地點頭。
在被夏天‘綁架’後,以夏天折磨人的無數手段,在路上耽誤了一個小時後,他早已被夏天馴的服服帖帖,叫他往東絕不敢往西,叫他追狗絕不敢攆雞。
其間,夏天從他的口中套出了一些關於孟拉民主軍的情報,爲何敵人多出這麼多士兵,原來是羅長志從孟拉縣城內及周邊調來的36師全部能拉上戰場的士兵,人數足有六百。
而派出絞殺他們這羣隊伍先期是一百多人,後面又源源開赴雨林中,最終陸陸續續增加到近四百人,夏天的臉上漾起燦爛的笑意,羅長志很‘,也就是說,方傲浪那邊還有兩百多人。
面對如此的高強度的追逐槍戰,他們一般都是分成兩大隊在行動,一隊全力進攻,一隊一邊休息一邊跟進,那麼,方傲浪他們一次要面對的大概是百多人左右。夏天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旋即淡然一笑,既然已着手進行這手險招,只有毅然決然的進行到底。
或許,也只有這樣纔能有一線生機!
一路上,秉承着早帶到早解脫的思想,葉春十分乖巧地帶着夏天在雨林中快速行進,一直從下午時分走到深夜。
途中,夏天靈敏地避過了幾拔後援的生力軍,兼任着輸送彈藥的重任。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夏天沒有打他們的主意,而是用布堵上葉春的嘴,用槍頂着他的腦袋讓他明白該怎麼做。
幸好人數不是太多,
也就二、三十來人,對方傲浪他們雖有一定的壓力,但暫時應該能應付過來。
夏天掏出從葉春身上搜出的乾糧,搖了搖頭,坦白說,在孟拉民主軍當兵確實夠苦的,連個牛肉罐頭之類的都沒有。夏天一邊喝着水壺裡水一邊啃了起來,望着葉春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夏天扔了一點給他。
葉春接過難吃的乾糧便大快朵頤起來,整整近八個小時內,他一直在前面趕路,連一口飯都沒有吃過,而且還受了一頓非人的摧殘。他現在可謂是又餓又乏,再加上面對這個冷麪魔鬼,更驚恐的緊。
沒幾秒,葉春手中的乾糧便見底,還想討要的時候被夏天的寒芒一掃便耷拉下腦袋。
對於一個俘虜,夏天豈會讓他吃飽,吃飽了好有力氣反抗麼?夏天的嘴角揚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隨後,夏天便用繩索將葉春綁在一棵大樹上,用破布堵上他的嘴,爲了以防萬一,夏天還敲暈了他。
就這樣,在雨林的大樹上,近三天的時間裡,夏天終於能夠美美的睡上幾個小時。儘管時間對他來說很緊迫,可他要重新深入敵人的巢**中,面對的將有可能是高強度的作戰,體力對他同樣是致命的。他可不想再一次因爲體力的原因而像左手腕一樣中上一槍。
沒幾分鐘,夏天便陷入睡眠中。當然,他不敢睡的太沉,腦中還保持着一定的思覺,這就是當年在地獄特種訓練營裡練出的毅力。
……
天剛朦朦亮,在雨林中,兩個身影再一次疾速地在行進,陽光透進雨林,照在人的身上顯出斑駁耀眼的光影。
“夏天,能不能休息一會?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葉春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臉疲憊地哀求道。
這一刻,他只覺得兩腿在打晃,渾身透着無力。葉春不免想到昨晚的慘境,被綁堵上嘴,而且還敲暈過去,害得他整晚全身都被一種雨林螞蟻撕咬過,若不是這位殺神夏天手裡有藥,他估計得立即被佛祖召見。
夏天眉梢透着煞氣,狠狠地一腳踢在他的身上,令他吃了個狗啃泥,“如果你不盡速帶我走出叢林,等待你的命運我想不用我明說了吧。哼哼!生與死就看你有多大的毅力。”
葉春雖哀嚎一聲,但對生存的渴望令他再一次強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子繼續向前走去。
強行趕路,在臨近下午的時分,夏天終於告別叢林內的味,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氣息,那是花草泥土的芬芳,就連陽光裡都透着明媚和煦的味道。
夏天燦然一笑間,眼前已是豁然開朗。眸光一轉,便見葉春想歡呼一聲,時刻注意的夏天,立刻從撮手成刀擊在他的後頸,令他癱軟在地。而葉春腦中最後一刻的思想就是夏天這個言而無言的惡魔想殺他滅口。
事實上,夏天並沒有想殺他的意思,因爲對於雨林的熟悉,比夏天不知強了多少倍,而且,他還在裡面戰鬥過,地形更是瞭如指掌,留着他或許還有用。
所以,夏天只是將他擊暈過去,使出的同樣是昨晚的招數,尋了一處不怎麼引人注目的山林裡的一棵枝葉茂盛的蒼天大樹,足有十多米之高,將他堵上嘴捆綁在樹葉枝椏間。當然,這次捆紮的比昨晚還嚴實。
夏天從樹上下來,仰望了一下,連自己都不易覺,更別說孟拉民主軍那些垃圾。
下一刻,夏天則趴在山上觀察着底下的動靜,丁楚的毒巢大致還是老樣子,幾天前那處爆炸過的木質樓房除了還能看出那天爆炸留下的灰燼殘木外,卻已被拆除清理過了。
每個哨樓上有兩個士兵在巡邏警戒,顯得有些懶洋洋,那天那輛對他們開炮的裝甲車並沒有開回橋頭,而是依舊留在木質樓前的空地上。
而空地上則是一隊接一隊的士兵在巡邏,步伐懶散,後山也布上了新的機槍陣地和哨位,也同樣如此,一切一切都顯得這裡軍紀渙散、波瀾不起。
顯然,羅長志及他手下的軍官士兵們從來就不曾想過夏天還會迴轉。
夏天從山上不同地方不同角度重新掃視着敵人的防禦,尋找着突破口,然後瞭然於胸。
突然,一輛軍用越野車從外面疾馳而來。
夏天凝眸遠注,雖不怎麼看的清,可下意識卻感覺它很熟悉。略一回想,夏天感覺這輛越野車好像是民主軍獨立旅副旅長鄭桐那天從孟拉城送他進來的那輛。
車裡的人難道是鄭桐?
想起那天他偷偷遞入他口袋的那張‘九死一生,實力決定一切’的紙條,夏天望了望天邊夕陽西下的景象,嘴角泛起一抹玩味。
現在,他要等待的是黑夜的來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