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陳大拿辦公室。陳大拿看完手裡厚厚的在摞資料,放下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他自言自語道,這人倒是差不對上號了,可這話咋說呢……………。
秦肆這時候正和吳媽咪坐在HH城西街一座小館子裡,兩人正爭執着什麼。
"秦肆,這不合適時,薛老闆會答應!",吳媽咪一臉不信。
"肯定會,你放心去說,實在不行就說我說的。"秦肆說道。
"那……紅梅答應不答應。",吳媽咪又問。
"我說你煩不煩,這事不得你去說。"秦肆沒好氣地說。
"那你呢!"吳媽咪還不放心。
"管逑得倒寬,你們不有錢嗎,不行了我上你家吃大戶去。"秦肆說道。吳媽咪在他眼裡和個哥們差不多,她也是秦肆爲數不多經常開玩笑的人之一。
"那我試試,這倒也不是件壞事………"吳媽咪說,其實她對秦肆還是挺信任的,最起碼秦肆不會害人吧。
兩人吃完了飯,吳媽咪就按秦肆交待的直接去找薛萍。原來,秦肆經過幾天思量,覺得怎麼也得給傅紅梅找個吃飯地方,於是就想到了歌城,可總不能讓紅梅再去當小姐吧,再說紅梅肯定不會去。他就想到了薛萍,這個自己曾經的女老闆,於是就設計着讓吳媽咪找薛萍給傅紅梅找個餬口的地方,秦肆知道薛萍手裡應該還有其他生意,況且傅紅梅不但上過學,還在公司實習過,其實是最好不過的人手了。
果然恰如秦肆所料,薛萍聽過吳媽咪的介紹後,沒多想就直接回答說,你把她帶來吧,我看看人。
吳媽咪再回到傅紅梅身邊這麼一說,正不知道怎麼辦的傅紅梅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傅紅梅在歌城的經理辦公室,就是秦肆辭職的那間,見到了薛萍。兩人關上了門談起來,看樣子談得還挺熱乎,反倒是把這個介紹人吳媽咪扔在了一邊。
當天晚上,正在給客人拉皮條的吳媽咪接到了薛萍的電話,電話裡薛萍說到:"吳姐呀,小傅以後就跟我吧,先跟着我處理一段賬務學學看,………這兩天你幫她收拾收拾,瞅個時間搬到我的公寓裡來,平時也能給我幫幫忙…………"這話聽得吳媽咪一愣一愣,不會吧!吳媽咪心裡想着,這紅梅勾引男人不行,勾引女人還真有一套,見一次面就住一塊了。連飯碗帶房子都找全乎了,還有秦肆,這小子蔫不拉幾眼還賊尖,他怎麼就知道薛老闆和傅紅梅能扯一塊………。
不過,吳媽咪還是挺高興的,跟着薛萍總比跟着她強。
這事兩天後,傅紅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出秦肆住的那幢民房。東西也沒什麼,幾套換洗的衣服,幾本書。收拾完東西,傅紅梅坐在秦肆硬梆梆牀上,心裡頭也是頗不平靜。這個地方不知道爲什麼總有點讓他留戀的東西,可細想又說不清楚。還有,那個讓自己心動、卻又讓自己不得不放棄的男人,總有一種割捨不斷的頭緒在裡面纏雜不清。
"還是走吧,我和他也註定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想到這裡,傅紅梅提起東西走下了樓,然後一步一回頭地出了大門。旁邊催促的不耐煩地吳媽咪說道:"紅梅,快點。……哎喲,還看什麼看,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差不多一個月了,該辦的事早該辦了,辦不了的也就拉倒了。………快點,別看了,秦肆今天回老家,以後能不能見着面都兩說呢。"躲在遠處遠遠地看着吳媽咪和傅紅梅出了巷子,秦肆才返回了家,呆呆地坐在牀上發愣了半天,這個小居室裡還留着伊人的輕香,也只有這淡淡的輕香才能讓人想起這裡曾經住着一個讓秦肆夢縈迴牽的人。
不再想傅紅梅遠離的樣子,也不再管蘇菲、不在管那個高高在上曾經幾度進入自己夢裡的薛老闆。讓這一切都過去吧,這個世界並不屬於我。秦肆想着,像許多年了離開華儼寺、離開部隊、離開監獄一樣,終於痛下了決心。
第二天,收拾好行裝的秦肆最後一次看了一眼自己住過的地方,坐上了開往家鄉的客車。從HH城到自己的老家秦家灣,中間要換乘兩次車,最後一段路還要靠農用車或者蓄力車,運氣不好的話只能靠步行了。
以前老村子已經荒廢了,現在秦家灣已經遷出大山深處,和山外一個叫舜王村的合二爲一,也虧得秦家灣遷出來了,要不,光那十幾山路就得摸黑走了。在HH城的兩年中,秦肆曾經回過一次,這裡偏避而且窮,但是給他一種家的感覺,或者說是一個非常像家一樣熟悉的感覺。
我的家………我的大山,我回來了………………………
又過了兩個月,在HH城最大的歌城,錦繡歌城發生兩起命案,第一件發生在20天前,起因是客人喝多了泊車,跟保安爭執了幾句,雙方各不服氣,最後大打出手,倒黴的醉酒客人糊里糊塗頭撞在水泥地上,糊里糊塗丟了命。嫌犯三個小時後投案自首,名字叫武勇勝,綽號麻子;第二件命案發生在12天前,50多名混混集體砸場,帶頭的叫成安國,綽號狗臉成,曾經因爲收保護費而被秦肆摁在馬桶裡泡過半個小時。這次糾集人馬集體出場,與一百多名保安械鬥,死了一名混混、一名保安。重傷了一名保安,身中十七刀被送往醫院。名字叫王成虎,綽號虎子。地方公安介入後,抓了二十名混混和七名保安,並關閉了歌城。十天後,付出鉅額賠償的歌城重新開張,由於兩件命案的影響,原歌城300多名保安有167人集體辭職。且開張當天成安國帶着一羣老弱婦女再次上門,揚言要爲兄弟報仇,要求歌城除法律賠償外,再付給死者安家費、療傷費以及一大堆不知名的費用合計共200萬元,且以後每月按時交付20萬元。否則,全體受傷混混及混混家屬、家屬的親屬都要住在歌城、吃在歌城。毫無辦法的歌城最後報110,錦繡派出所已經升任所長的王英堂帶人到場後,搖搖頭揮袖而去,對歌城暫時負責的祁玉嬌、何二勇說道,人家又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打架鬥歐,怎麼辦!你讓我把這幫老孃們抓回去。說罷就揮袖而去。
成安國帶着人連堵歌城十二天,陳大拿出面調解未果,加之歌城媽咪小姐們陸陸續續走完了,無奈之下,歌城再次關門。
這期間,陳大拿手下負責長平下峪煤礦的經理終於找到了一個肯出錢的下家,是兩名溫州人,雙方談妥以三千萬全部購進兩座煤礦。就在雙方達成協議的前一天,溫州商人突然變卦,轉而向長平另外一座煤礦投資。陳大拿手下去省城籤協議的經理及一行五人遭遇圍攻,五人均不同程度受傷。而後又因五人車中莫名其妙出現管制槍械多支,五人均被省城警方羈押。
HH城的黑道勢力也面臨着重新洗牌,就要變天了,也許一年,也許一個月,僅僅是個時間問題。而這一切,似乎都和一名小保安的走有着若即若離的關係。如果沒有小保安的走,狗臉成就不敢上門、當然也不會發生命案、如果狗臉成不出面,也不會有歌城的關門。
也許,這就是所說的蝴蝶效應,不經意的一扇翅膀,很可能引起的是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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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時間,有着太多的變化,傅紅梅在這一個月中也榮升經理秘書,但不走運的是,上任便遇上歌城這些事,看着每天日慚憔悴的薛萍和處在風雨飄搖中,隨時可能坍塌的娛樂帝國,傅紅梅都不敢相信世間的變化會這麼快。這期間,唯一沒變的是吳媽咪,她已經於半個月前帶着小姐集體跳槽到HH城另一家歌城,繼續着她燈紅酒綠的生活,偶而還打電話關心一下傅紅梅,大致的意思當然是勸她早點見機行事,反正歌城都不行了,這老闆眼看着就是落毛HH凰不如雞了,早點找條後路纔是正事。
傅紅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已經煩燥不堪的薛萍,在外人眼中,這個氣質高貴的女強人其實也是一位能哭會笑、多愁善感的小子,這些天,傅紅梅不止一次地見到薛萍消消抹淚,近來又不時的抽菸、酗酒,傅紅梅有時甚至覺得有點可憐她,畢竟都是女人,這個失去丈夫的女人有着比她自己更可憐的經歷。兩人因爲有着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而貼得更近了。
這兩個月,兩個偶而一次談起了秦肆,一個是欲言又止,一個是難以啓齒,都想着,要那混賬東西在,說不定還真能過了這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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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達天廈第28層,總經理辦公室。
"陳凱明,你說吧,我們這怎麼辦,當初可是說好了,你好歹也是HH城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歌城有事你得負責給我擺平,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不但一分錢沒掙,前前後後還賠了差不多一百萬,你說吧,你讓我們怎麼辦!"。說話的是薛萍。祁玉嬌、何二勇及已經升任經理秘書的傅紅梅就坐在一側。四個人,不,加上陳大拿五個人均是愁雲滿臉。
"威脅,這他媽是*裸地威脅!"陳大拿一臉悲憤。說道:"狗臉成這狗日的,怎麼會跟黑豬搭上了線,居然敢跟我叫板!""陳總啊,你怎麼着也得想個辦法呀,這狗臉成天天堵着門,再不想個辦法,他能找家裡去。",蘇菲說話了,看上去因爲歌城的事憔悴了不少。其實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們等等……我正在想辦法,我正在等一個人消息!"陳大拿苦口婆心地勸一幫娘子軍停止聲討,其實這幾天沒少受這樣的罪,這幾天他是領教了幾個女強人的厲害,除了上廁所,一幫女強人就沒讓他消停過。
正在陳大拿勸大夥的時候,電話響了,陳大拿一看號碼,喜上眉梢,接下來只聽到一句:老闆,我們找到了,就在舜王村。陳大拿趕忙說,你們先別去,我馬上動身,你們就到縣城等我。
"找到誰了",薛萍問道。幾個感覺又見到了一點希望。
"我們救星,此人一出,HH城可定呀!這些事沒有他還真辦不成!",陳大拿一臉篤定。說道:"我現在就走,你們等消息吧!"秦肆!?幾個人心裡同時泛起這個名字!
"別猜了,就是秦肆!"陳大拿說道,簡單地拿了個手包就準備起身,走過薛萍面前的時候說:"弟妹呀,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呀,這麼個人打着燈籠都難找,你怎麼能讓走了呢,有這尊惡煞在,什麼牛鬼蛇都不敢來。可現在倒好……""我們和你一起去吧!",薛萍說道。唯一一次她覺得自己無法反駁陳大拿的話。
"也好,路上有個說話的!"陳大拿說道:"二勇玉嬌你們就別去了,找些人看着場子,別讓那些再生出點其他事來!"十分鐘後,一輛越野三菱呼嘯着開出了天廈,朝着著名風景區歷山方向開去,那裡據說山清水秀,在古代三皇五帝之一舜的發源地,《史記》上就有"舜躬耕於歷山"的記載。幾年前,這裡被開發成了旅遊區,但是由於地處中條山深處,山高路遠,坡大溝深,一路上兩上從沒見識過北方山路的女人看得盤山公路心就懸,往車窗外一望,兩邊深不見底的溝更是嚇得二個花容失色,虧得陳大拿的司機是一把好手,一路有驚無險。
兩個多月的時間,秦肆已經是熟悉了這裡的生活,老村長在村子遷出大山後已經不再是村長了,秦肆找上門時也着實嚇了他一跳,就說:我說娃子呀,你不是又來訛我吧,我可連村長都不當了。一想起秦肆幾年前賴在自己家要吃要喝他就發怵。
"這回我不走咧!"秦肆說了一句,差點沒把老村長嚇壞。不過看着秦肆隨後往自己家搬了兩箱二鍋頭,還送了幾條煙外帶一大扇子豬肉,老村長也緩過來,想着,這娃看樣是發了點財,倒還有點良心啊。
秦肆說出了自己的造房和生活計劃,得到了老村長的大力支持,老村長一拍大腿說道,隔兩天叔給你瞅奶大屁股圓的婆娘,生堆娃娃,你老實在咱村呆着,你老楊家就你這楊苗了………這山裡啥都不好,就是房子便宜,木料是現成的,上山砍點就成,窯是現成地,出點土一燒磚就有了,人工也是現成的,幾大桌子一請,村裡壯小夥多的是,連工錢都不用付。秦肆算了算,亮堂堂地蓋個六間大瓦房,也不過就萬把塊錢的樣子,實在是大呼便宜,這錢擱城市裡,也就是個廁所的價格,噢,不叫廁所,叫衛生間。
村委會那幢破房子成了秦肆的臨時住處,這些天秦肆和村裡的大人小孩都混了個差不多臉熟,中間還有好多認識的小夥伴不過毫無例外都當爹了,看着秦肆眼饞得不行。更是快馬加鞭地加快了房子的建造速度。等到陳大拿一行往舜王村趕的時候,秦肆的房子已經是打好地基紮好了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