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屌絲的悲哀

“哈哈,毀滅之王,看我的暴風雪虐死你!尼瑪,毀滅之王呢,怎麼沒看見了,草,也太不禁打了,我人影都沒看見一個,就被我的‘雷暴’給弄死了!”一個雙眼渾濁無神,兩個手臂瘦弱的跟麻桿差不多,約莫17歲的少年,拍打着鍵盤,叫囂着。

少年名叫王河,所玩的一款遊戲名叫《暗黑破壞神2》,乃是暴雪公司在2001年推出的遊戲。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但是卻仍然是這個星球擁有玩家最多的單機遊戲。

“沒有對手的遊戲真是寂寞如雪啊!”王河裝逼的大叫,內心卻是一陣悲哀:屌絲的寂寞誰能懂!

“這次換死靈法師!”王河退出遊戲,換了個角色。隨即打開修改器,繼續無恥的將所有技能修改到滿級20級,然後帶領着一票骷髏去虐殺怪物。

不知多久以後,同樣的感嘆聲傳來。屏幕中,遊戲裡的終極BOSS,毀滅之王巴爾在一羣骷髏的圍剿下,慘嚎一聲倒地。

“無敵真是寂寞!”王河繼續無恥大叫。

這樣無恥的事,王河已經進行了整整七天。這七天,他基本上沒下機,餓了就去扒兩口餅乾,渴了就喝點礦泉水,困的不行了,就趴在電腦前眯一小會,王河就這樣在電腦前整整呆了七天七夜。開了修改器,在遊戲裡虐BOSS,發泄着人生最大的痛苦。

人生最大痛苦是什麼?——失戀。當然,對於王河來說,也算不得失戀。王河今年讀高三,從初一時,就喜歡上了班上一個女生。這個女生叫甄洛,和歷史上的“洛神”同名,不但外貌絕美,無論是在中學,還是在高中,都是公認的校花,並且學習也是優等生,心底也好,家世也好,總之什麼都好。簡單來說,甄洛就是個完美女生。一個只存在於漫畫和小說裡的百分女生。

而王河,不過是個外貌一般,成績一般,家世更是一般的普通學生。所以,從初一到高三,王河雖然一直暗戀着甄洛,但是卻從來沒有表白。直到高三即將高考,大家即將各奔東西,王河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寫了封情書悄悄的放在甄洛的抽屜裡。

結果嘛,那是令人髮指,可以說苦逼到極點。王河所寫的這封情書不知被誰直接放到了學校的布告欄上。以甄洛的名氣,王河的現狀,王河瞬間成爲學校的大名人,衆人嘲諷的對象。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不量力,一陀想啃鮮花的牛糞等等頭銜都落到王河頭上。

王河臉皮本就薄,遭此如此打擊便索性告假不去,在家裡玩了七天七夜的《暗黑破壞神2》。可是,仍憑他在遊戲裡怎麼虐殺BOSS,也釋放不了心中的悲催。當然,王河悲催的不是被拒絕,而是自己的情書被公開。就算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用這樣對我吧!當然,王河並不認爲這件事是甄洛做的。這沒有理由,只是他相信甄洛不是這種人。

口渴了!——王河看看四周,掙扎着站了起來。放在電腦旁開水瓶的水早就喝完。喝完之後,他就硬撐着沒去倒水,這都不知道多久沒喝水了,此刻王河就覺得嗓子彷彿撒哈拉沙漠。不過七天七夜在電腦前沒動,讓其行動極爲麻木,遲緩。好不容易從遠處倒了一點熱水,還沒等王河喝下去,腳因爲坐得太久而不堪重負,一滑,人直接撲到在電腦顯示屏上,手中的熱水也就直接倒進老式的CRT顯示器裡。

只聽得一串噼裡啪啦的聲響,隨即王河就感覺全身一麻,隨後失去意識。在大腦一片黑暗前,王河依稀聽見一個聲音:

系統植入中……15%

系統植入中……47%

不知多久以後,當王河醒來時,滿眼一片迷糊雪白。恍惚一陣後,眼神才清晰起來。醫院!自己怎麼進醫院了?好一陣後,王河逐漸想起昏迷前的事來。

自己可是真沒用,倒杯茶居然都讓自己進了醫院。自己這種屌絲,的確沒資格去追求甄洛。不,不說追求,哪怕連寫情書的資格都沒有!——王河一陣自嘲,末了又是一陣自傷。

“小河,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可把媽媽擔心死了。”一張滿是皺紋,一看便知苦經風霜的臉映入王河眼瞼。

“媽……”望着母親的臉龐,王河自責的落下數滴眼淚。自己家庭極其普通平凡,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工資待遇很一般,加起來一個月收入不過3000元,在這個房價超過萬元的楚市,日子是相當艱難的。但就算如此,父母依然將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給自己,還找親戚借錢給自己買了電腦。可自己卻如此不爭氣……

“大夫,請看看我兒子,他被電擊睡了這麼久,現在醒了,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這時,王河父親領着大夫進來。

睡了這麼久?自己睡了多久?王河腦海裡一通疑惑,想要詢問,但卻被大夫一陣擺弄,隨即揚言要在醫院在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異常後就可以出院了。聽聞大夫這話,王河父母總算長吁一口氣,飽受風霜的苦臉,總算露出一絲笑容。

“好了,小河想吃點什麼?媽媽立刻回家給你去做。”王河母親後怕說。

“媽,我睡了多久?”王河問。

“都一週了。你這孩子,不就是失戀麼,至於這麼要死要活麼!以我們家王河的條件,什麼家的女孩找不到。放心,孩子,以後媽一定給你找一個超過甄洛十倍,百倍的女孩。”王河母親揚聲給王河打氣說。

王河一陣苦笑。果然自己失戀的事,父母也知道了。不過也是,這事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自己又出了這事,父母不知道纔怪。只是想要找一個比甄洛強十倍,百倍的女孩那卻是母親在寬慰自己了。別說強十倍,就算能有和其一樣的女孩,恐怕整個共和國都沒有幾個。

當然,母親的好意,王河也不會去揭破。

“喲,伯母,我知道您是爲王河好,但是你知道甄洛是誰麼?她可是我們楚市三中的校花,不但人漂亮,而且學習成績也是全校數一數二,據說燕京大學都已經特招,不過她卻主動放棄要參加高考,憑藉自己的實力考入大學。”一個令人特別討厭的聲音傳來。

王河探頭望去,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乃是王河的同學王皓中,人如其名,面白如玉,貌似潘安,學習在班上也是數一數二,僅次於甄洛,並且是王河班上的班長,在老師眼中是個熱心快腸,品學兼優的優等生。

不過這個老師眼中的優等生在王河眼中卻是極爲不屑。這個王皓中仗着自己班長身份,加上又得老師信任,沒少指使像王河這樣的差等生做這,做那,最後自然將一切功勞攬入自己懷中去討好老師。而且這個王皓中,似乎將甄洛當成其禁臠,但凡有任何人對甄洛露出一絲愛慕,便會遭到王皓中的打擊。是個陰險小人。

“呵呵,是王同學啊。謝謝你又來看我們家小河。不過你剛纔說的話阿姨我怎麼聽不明白呢,甄洛那女孩的確是好,但是現在大家都還在上高中,以後的天地還大着呢。我們家小河現在雖然不怎麼出色,但阿姨相信只要我們家小河以後努力點,發奮圖強,還是會有出席的。而共和國那麼大,總會有比甄洛更出色的女孩吧!”王河母親不忍王河再受打擊,急忙維護。

“阿姨,關於王河同學未來的成績,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現在王河同學這次摸底考試在班上排名倒數第三,總分才375人,而甄洛的摸底考試總分爲679分。兩者之間的差距,我想您見多識廣一定非常清楚。而且我想您一定不知道甄洛的父親是誰,她父親就是甄氏集團的董事長甄國安。說起來,似乎伯父也是甄氏集團下屬一個小工廠的工人是吧,應該知道甄董事長是誰吧!”王皓中語氣平和,一臉微笑。不過臉上雖然掛着笑容,但語氣卻極是輕蔑。

王河父親聽聞甄洛居然是甄氏集團千金,立刻色變,心知自己這婆娘急於維護自個兒子,說大話了。不過心中也隱隱有種自豪,自個這兒子居然敢向董事長千金示愛,雖然沒有成功,不過就這麼膽量就足以令人自豪了。至少同工廠的人,還沒誰家兒子敢打董事長千金主意的。

“甄董事長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兒子自然配不上甄董事長的千金。不過我想只要我兒子努力,未來未必就比現在的優等生差。”王河父親沉悶說。王河父親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工人,但是這麼大把年紀,走過的路比王皓中吃過的米還多,如何看不出他話裡的意思。雖然知道這個王皓中應該家世不凡,這幾天每次來都是轎車接送,但也不會容許他這般欺負自己兒子。

“哦,是嗎!伯父,阿姨,我知道您們望子成龍,不過就我看來,還是務實一點好。等王河同學高中畢業後,讓其讀個技校,學一門手藝的好。這樣之前以後不會怕找不到工作餓死不是麼!當然,如果到時王河同學找不到工作,可以去我父親的王氏集團工作,我看在大家同學一場,又都是姓王的份上,怎麼也會照顧一二。”王皓中帶着無比的優越感點評說。

王河父親拳頭捏的咯吱響,十指更是深深陷入肉中。被一個晚輩這樣當面羞辱,如何能忍。但是人窮志短,想到對方居然是王氏集團的少爺,再大的怒氣也化爲深深的無奈。

“王同學,我們家小河剛剛醒來,還需要休息,請便吧!”王河父親下達了逐客令。

王皓中傲然的掃了一眼憤怒卻不敢作聲的王河一家老小,放下手中鮮花,“王河同學,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會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同學和老師的。我們知道王河同學家裡不富裕,這次又動手術,所以我們全班捐了一點錢,我個人捐了5000,總共1萬,放在這裡了。”

王皓中將1萬元現金放在病牀上,轉身傲然走去。

“等等!”王河一聲怒喝。同時喊話的還有王河的父親。父子倆對視一眼,王河父親便沒再多說,示意讓自個兒子說話。不然自個去教訓這王皓中,還落得一個以大欺小的罵名。

王皓中收腳回頭,臉上微現不屑,“王河同學,這是我們同學的一點心意,絕不是瞧不起你們,更不是施捨。如果你們不要,等你們回了學校再還給同學便是。不過此刻,我是不會收回這些錢了。”

王河的父親一張臉數次變色。他沒想到王皓中小小年紀,行事如此老道,更是如此毒辣。可以說,今天這事過去,恐怕自己兒子王河心裡一輩子有陰影,前途是想也別想。這是字字誅心啊。

“王皓中,我知道你爲何這樣對我!”王河怒聲大吼。

“不知所謂,王同學,我看你是病糊塗了吧。”王皓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心虛。

“因爲你嫉妒我,你嫉妒我給甄洛寫了情書。因爲這三年來,你一直追求甄洛未果,而我剛好給甄洛寫了情書,所以你嫉妒我,所以你今天才來這裡耀武揚威!”王河激動的大叫。

“哈,王河同學,你太可笑了。我和甄洛本就是世交,我們大學畢業後,不出意外就會結婚。你說,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好了,王河同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剛剛自殺未遂醒來,大腦不清醒,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伯父,伯母,再見!”王皓中風度翩翩告辭而去。心中卻充滿恨意,剛纔王河的確說中了他的弱點。

“各位護士姐姐,請讓一下好麼,我想我同學現在需要休息了。”王皓中推開門,朝門外聞聲而來的衆多護士禮貌一笑,隨即分開衆多護士揚長而去。

“哇~~~好帥啊,他就是王氏集團公子吧,好帥,好有風度,我要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一名護士花癡般的尖叫。

“嗯,和裡面那個同樣姓王的比起來,王公子可就比其優秀百倍,千倍了。唉,同樣姓王,爲啥差別就這大呢!”另外一個護士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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