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三甲最初的計劃,在經過報紙三天的狂轟濫炸之後,森林酒吧雖然談不上是路人皆知,但也算是在蘇杭城裡打響了名號。
雖然暫時而言,森林擔的罵名還是多了一些。
這兩天丁三甲還是窩在酒吧裡沒有出去,很有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狗頭軍師感覺。期間沈子衿打來過一次電話,提醒丁三甲期末考試的時間。不過言語中間倒是旁敲側擊了一下納蘭傑有沒有來找他的麻煩。丁三甲一如既往的裝傻充愣,對於美女老師沈子衿同納蘭傑的糾葛,丁三甲自然沒有理由把自己牽扯進去。雖然同樣是要對付納蘭傑,但是對於諸事纏身的丁三甲而已,紅顏一怒顯然不是他最好的理由。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這次酒吧危機,丁三甲也如同常人一樣對在東北雄踞一方的納蘭王爺懷有一顆敬畏之心。
雖然不知道納蘭傑這個東北小太子爺爲什麼會大老遠地從東北過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向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僞宅男丁三甲,在被納蘭傑撩起了神經之後就沒有理由疲軟1掉。連燕京城的四大少在自己手上也不得不鎩羽而歸,一個終究還是上不了檯面的納蘭王爺,丁三甲自認爲並不是那麼遙不可攀。
李靜那個小丫頭片子這兩天倒也往酒吧裡跑得勤快,很有種將森林當成第二個辦公室危險趨勢。從李大彪嘴裡買來的那些消息極大的刺激了這個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對於山野底層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的天真小丫頭的神經。每次來酒吧之後都是泡到酒吧關門才走。李大彪剛開始對這個財神爺大小姐自然是歡迎無比,畢竟動動嘴皮子就能拿二十萬的活可不是到處都有的,更何況還是對一個美女動嘴皮子。但是兩天之後李大彪終於開始崩潰,看到這個大小姐的時候如同見了被郭靖逆襲之後的梅超風一樣。李靜在積澱了兩天半真半假的消息之後品味明顯呈幾何上升的趨勢,開始煞有介事的挑李大彪說的那些關於納蘭王爺事情裡面的邏輯錯誤。這對於信口開河想到哪說到哪的李大彪而言完完全全是個致命傷口,所幸在丁三甲的提醒之下,李大彪開始將故事的方向往事實方面扭轉。包括自己接觸的納蘭王爺的生意、盤口以及黑幕,都開始一一和盤托出,而且真實性提高了不少。
見到李靜認真地拿着錄音筆記錄,還偶爾拿出筆概括一下重點,丁三甲心裡冷笑更甚。在李大彪被李靜追問的過程中丁三甲一直安靜地坐在邊上當陪讀,對於李大彪前兩天亦真亦假的話,丁三甲自然不會傻乎乎當成納蘭王爺的第一手資料。事實上對於這個曾經充當過納蘭王爺司機的李大彪,丁三甲一直興趣濃厚,從來沒有刻意隱藏過想從他那裡套出消息的打算。只是雖然李大彪對看似平和實則冷血的丁三甲一直敬畏非常,明面上很是合作。但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的很,一旦觸及納蘭家真正的核心問題,李大彪絕對不可能向丁三甲透露半個字。這不是因爲什麼愚忠或者是義氣之類的酸腐理由,而是道上的規矩,一旦出賣了老東家,自己以後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但是在被李靜從精神上嚴刑拷打了兩天之後,李大彪早就已經心神崩潰。畢竟一個二十四小時,不過是哪個時間點上,突然想到一個新問題或者是邏輯矛盾就立馬會打電話過來刨根問底的丫頭,在李大彪眼睛裡已經不能稱之爲女人,而是女妖。
被丁三甲陪讀了兩天之後,李靜確信從李大彪口中已經探聽不到更加深層面的消息,終於又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丁三甲身上。雖然這兩天一直將採訪李大彪作爲自己的工作重心,但這並不代表李靜放鬆了對森林酒吧的關注度。
事實上作爲城西李家這個傳媒大鱷的小公主,李靜對於新聞有着與生俱來的敏銳度。在蘇杭日報宣佈說孔家要在森林酒吧舉辦慈善晚會的時候,李靜就已經開始對這家明顯頗有後臺的酒吧愈加感興趣。
“我說,我怎麼一直都沒看到過你們老闆?”
趁着李大彪起身上廁所的功夫,李靜伸直穿着雪地靴的小美腿,踢了踢丁三甲道。
“不知道。”
丁三甲眼神沒有離開手裡的那本利維坦的《君主論》,頭也不擡道。
“不應該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老闆還能這樣沉得住氣,這魄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知道。”
丁三甲依舊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那你知道什麼!”
李靜驟然拉高了聲音,對着丁三甲喝道。
“什麼都不知道。”
李靜剛剛提起來的氣勢頓時一瀉千里。自己好歹也是復旦大學新聞系畢業的高材生,在應付家裡那些一天到晚逼着自己相親的老頭老太的時候都能遊刃有餘,可是偏偏在面對這個土包子服務生的時候屢次三番地落了下風,這絕對不能忍啊。
“你們老闆後臺夠大啊,居然能夠請動長三角小諸葛替你們拉回場子。要是孔家振臂一呼,江浙省絕對是應者雲從啊,到時候別說是替你們酒吧拉回臉面,就算是借勢一步登天怕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個傢伙我還算熟悉,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別說是雁過拔毛,就算是跑過去只鐵公雞他也能扒下一堆鐵鏽來。該不會說,這個小狐狸纔是你們酒吧真正的幕後老闆吧?”
聽了李靜話,丁三甲終於合上了書,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盯着李靜,氣勢逼人。
短髮幹練的李靜被這個土包子服務員盯得心裡發慌,自己在直播間對着這麼多的觀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不知道。”
丁三甲看着有些慌了手腳的李靜,心裡歡樂非常,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地吐出三個字,隨即快步離開大廳。
“你••••!”
李靜一陣氣急,伸手指着丁三甲,卻說不出話來,只好將怨氣盡數撒在手裡的那本記錄着納蘭王爺發家史的黑色小筆記本上。
“還真是個小丫頭片子!”
丁三甲站在樓上看着在一樓大廳裡將筆記本當成是丁三甲,在撕摔咬踩的李靜,心裡不免一陣好笑。
看到這一幕,誰能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會是敢在江浙日報怒罵了森林酒吧一通,隨即又開始大揭東北虎納蘭王爺的業界小不死鳥。
“按照你說的,外面的記者我們已經發了新聞稿下去,介紹了我們酒吧的概括以及對於慈善晚會的決心。不過看外面那些記者的樣子,好像明顯是不滿意,想要套出更多的消息。”
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丁三甲身後,對正在翻看手裡的江浙日報的丁三甲彙報到。
“讓他們猜!”
丁三甲冷冷地開口道:“就這些記者而言,最有價值的新聞永遠都是下一條。再把手裡關於趙春來和孫傳國吸毒的消息放出去一些,我倒要看看明天的報紙會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