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們出了體育館,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一個是謊稱女朋友在醫院的年輕男子,旁邊站着萌妹紙。
她看到我的時候,神色閃躲,露出愧疚之色。
“呵呵,又見面了。”我打了個招呼,年輕男子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瞪了我一眼,萌妹紙就不同了,她咬着粉脣,沉默不語。
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至於麼,爲了兩千塊,那樣糊弄我,喏,蘋果四艾斯呀,身份證,都還給你。”我遞給了她。
“我如果說,不是我想騙你的,你相信麼?”她拿了過去,我愣了愣,“抱歉,我一般不會相信,騙過我的人。”
“那你能原諒我麼?”她小聲問道,有幾分失落。
“不想。”我搖了搖頭,心裡的坎過不去。
“哦。”她應了一聲,眼底閃爍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光潔的臉龐滑落。
一時間,氣氛古怪了不少,“李佳楠,你在說什麼呀,欺負未成年少女?”蔣黎黎疑惑不解問答。
“咳咳,怎麼可能,我不是那種人好麼!”我輕咳兩聲。
“姐姐,你不要誤會了,是我活該,騙了大哥哥的錢,他纔會對我失去信心的。”萌妹紙急忙說道,有些哽咽。
“自作自受罷了,你只要做這一行,遲早就會被抓,你以爲能騙多久,你騙的不是別人,是自己!”我不無冷漠說道。
萌妹紙嬌軀微顫,有些搖搖欲墜的趨勢,“大哥哥,不是我想。。。”
她還沒說完,旁邊的年輕男子一個勁的咳嗽,“你他媽的患了哮喘麼?”我沒好氣罵道。
“哼,小子,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年輕男子惡狠狠白了我一眼。
“哦,是麼。”我走了過去,用膝蓋撞擊了一下他的小腹,年輕男子悶哼一聲,“你們警察就這樣縱容他?”他質問道。
“你騙了他的錢,對你有所記恨,那不是很正常。”餘江友輕描淡寫說道。
我使了個眼色,“餘大哥,把這傢伙帶到一邊去,好像女孩有難言之隱。”我的觀察力堪稱敬小慎微。
果然,萌妹紙眼底一掠而過的驚喜,那年輕男子就慌了手腳,“不行,你們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哈哈,你現在是嫌疑人,限制你的自由是合法的。”連我都懂這個道理,都說沒文化真可怕,從這貨身上就體現出了。
隨後,肖白等人,把他帶走了,“好了,你有什麼苦衷,隨便說吧。”
“你怎麼知道?!”萌妹紙很是驚訝。
“猜的唄,我看你那麼着急,又懼怕那貨,不帶走他,你有膽量開口麼。”我聳了聳肩。
“小姑娘,你現在坦白從寬,能從輕發落的,不然,後果你自己承擔。”還好,餘江友挑選了一個單獨的小屋,不至於擔心隔牆有耳。
“撲通。”萌妹紙跪倒在地,“求求你們,一定要幫我。”
“起來,你跪着幹嘛,只要你是無辜的,肯定會幫的。”我準備把她扶起來,卻發現萌妹紙很倔強,推開了我。
“你原諒我,要不然,我不會起來的。”她美目閃爍着絲絲異彩。
“哦,那你先回答我,一般你騙到的錢,怎麼處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執着,爲什麼要博取我的原諒。
“交給郭大寶了。”她不假思索說道,頓了頓,“他只給我吃飽飯,買一些衣服什麼的,其他都會嚴格控制,比如說,一週只能洗一次澡。”
“啥。。。”我有點無語,看來這事,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郭大寶是什麼人?”
我這些問題,都是有建設性和針對性的,餘江友忍不住點頭,沒說什麼。
“應該是你們所說的人販子吧,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四五歲,和姐姐走丟了,然後幾經週轉,跟着他了。”她面帶緬懷之色。
“哦?走丟了?!那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我下意識問答,咳咳,你們不要覺得,這是什麼齷齪下流的問題,我是在破案,這騙局遠遠不像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之前猜想過,他們是兄妹,但現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倘若郭大寶對萌妹紙那個啥了,乃至很多次,事情就嚴重了。
畢竟,她好像還是個未成年人,槍斃幾次郭大寶都不爲過吧。
“沒,沒有的,他以前想碰我,但我跟他說,碰我就尋死,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強行的玷污我,結果我從二樓跳下去,摔斷了腿,休息三個多月才復原,花了他好多錢,他就說,要我幫忙演戲,我就同意了,我不想餓死,希望能再次看到我的爸媽,還有姐姐。”她說着,我身後就傳來了抽泣的聲音,蔣黎黎和柳鶯,早已泣不成聲了。
“你們看,這是當時留下來的疤痕。”她撩起來緊身褲,果然,一道十幾釐米長的疤痕,看着是觸目驚心的。
“從那以後,他就沒有侵犯我了,一直到現在。”她一本正經說道。
我心情沉重,之前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了,我不是冷血動物,這種事,我以前也在網上看到過,最多就是一笑了之。
沒想到被我撞上了,“那你大概配合他,騙了多少次?金額呢。”餘江友還是很淡定的,他的職業,決定了心態,可能見多了這些事吧。
“這個我沒算過,反正他帶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大多數都成功了,可能七八十次吧,金額每次在五百到七千不等。”她娓娓道來,“最開始我的演技很爛,根本就沒有人願意相信,後來他弄了好多這樣的手機,還有身份證,再加上我的面孔,相信的人就逐漸多了,他們都毫不猶豫收下了手機,除了大哥哥你,不願意要手機。”
我了割草,還有這個原因,我真沒想過,只能說,當時善心大發,弄來了一個山寨蘋果機。
“哦,那犯罪金額在五十萬左右,你可能會以包庇罪判刑。”餘江友不鹹不淡說道。
“啊,不要呀,警察叔叔,這小姑娘多可憐,她是被逼無奈的,你想啊,如果她不順從,那殺千刀的歹徒,狠心之下殺害了她怎麼辦,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咱們可以適當的變動,對不。”蔣黎黎着急的小臉慘白。
“黎黎說得對,警察同志,我覺得你的判定,有些武斷了。”柳鶯略顯嚴肅說道,但她身子微微發抖,看得出來,她是很緊張。
“我還沒說完呢,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餘江友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問道。
這貨辦案的時候,格外的正經嚴肅,我投遞了一個讚許的眼光。
“還有一個星期,就到我十六歲的生日了。”她毫不猶豫回答。
“哦,那你情況特別,可能會被我們公安局拘留十五天。”餘江友沉吟了一下。
“警察叔叔,不能這樣,小姑娘是被迫的。。。”蔣黎黎捏着小粉拳,急切道。
“你們不用擔心,只是拘留十五天,不涉及刑法。”餘江友輕描淡寫說道。
“黎黎,你放心吧,餘大哥這樣說了,她就不會有事的!”我抓着蔣黎黎的小手。
“嗚嗚。”蔣黎黎一下撲到我懷裡了,淚水好似傾盆大雨,不停落下,才一會兒,就浸溼了我的肩膀,我有些哭笑不得,女人就是這樣多愁善感。
聽到萌妹紙的遭遇,蔣黎黎感同身受,險些失態,“不哭不哭,這不是有我陪着你麼。”我心知肚明,世界上可憐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既然我碰上了,能幫就幫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