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過只是區區的空間亂流的話,若是老夫出手,自然是迎刃而解的!”
眼角的餘光迅速收回,目光擺正,緩緩的放下嘴角的茶杯,墨邪輕輕地掃視了身前的陸辰一眼,當下又是不緊不慢的出聲開口道。
此話一出,頓時是讓陸辰心頭一動。
對了!怎麼能把眼前這尊大能給忘了?
陸辰正欲開口央求之時,見到墨邪那張老臉上快速逝去的一絲狡黠,當下不禁是面色一頓,心中略有幾分猶豫了起來。
房間中,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陸辰亦是不緊不慢的擡起桌前的一杯熱茶,臉上的凝重之色稍緩,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輕輕仰頭便是將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
“嗯!好茶!”
溫熱的茶水流入腹中,陸辰只感覺到一股侵入心脾的茶香,蕩氣迴腸,忍不住道了一句好。
臉上的表情,哪裡還有半分凝重之色。
此刻坐在對面的墨邪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原本以爲陸辰會開口央求自己出手相助,此刻卻是沒有想到,身前這傢伙,居然變得淡定了下來。
陸辰若是不主動開口相求,倒是讓墨邪感覺接下來的計劃,有些無從開口了。
“墨邪前輩!”
陸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的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晚輩要是沒有猜錯的話,當年前輩故意將生死陣設在這葬魂島中,恐怕就已經料到會有今日了吧!”
陸辰此語,頓時是讓墨邪老臉微變,不過旋即又是快速的恢復了原狀,伸手一撫下頜的鬍鬚,目光盯着陸辰,卻是嘴角一勾,並未作聲。
陸辰能夠猜到這裡,在墨邪看來,倒是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不得不說,前輩這手幻陣之術,倒是差點讓晚輩着了道!”
嘴上噙着一絲笑意,陸辰的視線在身前之人身上移開,目光在房間四周掃視了一圈,又落回到手中的茶杯之上,眼底深處,一絲精芒悄然滑過。
砰!
如同煙霧蒸騰,瞬間炸開,陸辰只感覺眼前忽然是升起一幕茫茫白霧。
白霧過後,四周的空間忽然又是恢復到了無盡的黑色當中,如同沒有繁星的夜幕一般,深不可測。
兩人相對而站,陸辰的視線重新歸於身前之人身上,對於四周黑漆漆的空間,卻是並未有何作態。
“哦?”
眼睛微眯,一雙老眼中透着一絲精芒閃爍,墨邪看着身前的陸辰,臉上的表情中,忽然是升起了一縷讚許之色。
“想必此處,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陣法空間纔對!只不過晚輩才疏學淺,尚且還看不透!”
陸辰眼角的餘光在四周的漆黑中收回,落在墨邪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之上。
沒有說話,在陸辰說出第二句的話的時候,墨邪臉上的表情,便是變得有些詫異了起來。
“你這小子,真是個妖孽!觀察力之強,實乃老夫生平僅見!”
滄桑的話語中遮不住墨邪語氣中的讚賞之色。
只見得墨邪大袖一揮,四周漆黑如同夜幕般的空間轟然塌陷了下去,如同紙糊的窗戶被狂風扯破一般,陸辰只感覺在這一刻,天地驟然一變。
黑色的屏障被扯開,一道昏濛濛的光線便是被映入眼簾。
陸辰眼睛眨動,臉上的表情忽然是變得有些驚詫,這一切雖然在意料之中,可是眼前所見之景,卻是大大的超乎陸辰的意料之外。
這是一間不過數丈寬的石室,皆是由方寸大小的黑色石板鋪成,憑空站在石室之內,陸辰竟然是感覺到了一種,浸入靈魂般的蕭瑟淒涼,一種被時間掠奪而過的蕭索之感。
目光一頓,雙目視線重合之處,所見之景,不由得是讓陸辰瞳孔一縮,渾身冷不丁的在這一刻打了一個寒顫。
饒是心智堅定的陸辰,此刻在見到眼前這一幕後,心底都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
一尊宛如泥塑般的人影盤坐在石壁之前,頭顱低垂,一頭的白髮雜亂的落下,遮掩了他的面目。
視線在黑袍人身上游走,陸辰眼底的訝色亦是不住的加劇。
一雙黑色的袖袍自肩頭處無力的垂落,空蕩蕩的手臂甚至連簡單的袖袍都無法撐起,然而光是這一點,還不足以讓陸辰感到觸目驚心。
視線重疊處,在黑袍人的心口位置,一條銀色的鎖鏈從其胸膛中穿出,而鎖鏈的另一頭,赫然正連接在一盞昏黃的古銅色燭臺當中。
昏黃的火光影影綽綽,燭臺當中,一根黑色的燈芯已然是快要燃盡,此刻仿似隨便一絲微風,都可以將其吹熄。
眼前這一幕頓時是讓陸辰感到異常的詭異驚駭。
忽然是想到了什麼,陸辰的目光一轉,視線瞬間落到身子一側,只見得一道黑色的人影一晃即逝,邁步便是朝着前方盤坐在地的黑袍人而去。
一步跨出,仿若跨過天地之界,只見得光芒一閃,人影融合在一起,整個石室中又是恢復到了方纔那種詭異的寧靜。
身形一頓,陸辰站在原地,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盤坐在地的黑袍人看去,此刻一頭亂髮之下,陸辰雖然看不見身前之人的面容,但是此刻,哪裡還不明白,眼前此人,正是之前的墨邪。
“赫……赫!”
笑聲中帶着一股虛弱的顫抖,白髮散動,低伏着的頭顱正緩緩的擡起,伴隨着這道沙啞中帶着滄桑的笑聲,陸辰的視線當中,一道深邃至極的眸光瞬間是洞穿了自己的身體。
這一刻,縱使是在這般場景之下,陸辰亦是感受到了眼前那道目光中,洞徹心神的霸道之感。
“墨……墨邪前輩!”
黑色的瞳孔逐漸恢復到原狀,在短短一瞬間的驚詫之後,陸辰的面色稍緩幾分,不過臉上的表情中,卻仍舊是帶着一股驚疑之色。
“不用太驚訝,若是你在晚來一段時日,或許就見不到老夫了!”
亂髮散到兩邊,一張枯瘦蒼老的面容頓時出現在了陸辰的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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