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讓張旭飛逃掉,田震自然萬分不爽,但是雖說他有自主處決一些人的權利,但畢竟那是在警局,鬧出轟動來恐怕會又上了新聞,讓爺爺白擔心,於是他才決定讓郝大發去處置張峰,想來郝大發應該已經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份和權利,肯定不會輕饒張峰的。
田震沒有心思繼續和這些警察糾纏,只是叮囑了林書儀讓她利用警方的脈絡去調查張旭飛的位置,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自己。
然後田震便很乾脆的離開了警局,剛纔意外接到立冬的電話,讓田震驚喜的同時,也意識到一些謎團會隨着立冬的到來漸漸解開了,而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再次離開北江市,如今雖然北江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但是田震心中的石頭卻一點也沒有減輕,尚軒李雲,還有秦躍進,這些人都是田震很在乎的,而現在,他們杳無音訊。
所以,田震打算趁着立冬在路上的這段時間,儘可能多的陪伴一會兒爺爺和楊紫月,他從那光明世界歸來至今不過四天的時間,而在家陪爺爺卻只有一頓飯而已。
重新搬回了以前的單元樓,在甄淨和一衆手下的幫助下,當田震回去的時候,家裡竟然已經很乾淨利落了,楊紫月甚至已經開始在廚房準備午飯。
田震回來的時候,田勤正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看報紙有些陳舊,原來是以前的一些舊報紙,見到田震回來,田勤沖田震招了招手,示意田震坐到自己身邊。
田震坐了過去,看清楚爺爺果然是在看這一年裡和自己有關的那些新聞,甚至有一條新聞裡還貼着自己在學校時的照片。
“以前我一直很奇怪,你小子忽然就變得那麼懂事了,還有這些,殺人犯,黑社會老大,你沒在的這段時間,我好幾次懷疑你小子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
田勤拍着報紙上那條“北江一中學生竟是連環殺手”的新聞,有些唏噓的說道。
田震撓了撓頭,笑笑不說話。
田勤繼續道:“不過,後來我想通了,再怎麼說,你小子是變得越來越孝順了,或者說,你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哎,那段時間,爺爺只怕你再也回不來了。”
這是田震回來之後,田勤第一次流露出積壓了一整年的擔憂,田震心有愧疚,拍着爺爺的肩膀,賣乖的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田勤笑罵道:“剛說你長大了,終究還是個孩子樣!”
田震絲毫不以爲意,使出渾身解數幫爺爺揉肩拍背,嘴裡說道:“當然是個孩子了,要麼我怎麼不叫你老哥,卻叫爺爺呀。”
“你個龜……小混蛋!”田勤罵了一句,卻笑得合不攏嘴。
廚房的楊紫月聽見外面的動靜,拿着菜刀走出來,指着田震道:“你別惹爺爺不高興!”
田震吐了吐舌頭,乖乖的閉嘴。
心裡卻難免再次有些恍惚,這種平靜安逸的日子,自己這一生可能真的擁有嗎?
片刻之後,楊紫月一雙巧手變戲法一樣從廚房不斷的端出讓人食指大動的菜餚,田震爺孫倆等着楊紫月解了圍裙出來,纔開始動筷子。
“對了,紫月,我還沒問你,你現在上的哪個大學,是在本市嗎?”
田震問道。
楊紫月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旁邊的田勤一個腦瓜崩打過來,說:“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惹得那些事,紫月現在都沒學校錄取!”
田震聞此,心中呀了一聲,楊紫月怕田震自責,急忙說道:“其實還是有學校錄取的,但是哥哥進去了,湊不出學費了都。”
“學校的事我幫你安排,還有,青哥他們我會找機會救他們出來的。”田震說道,用拉家常的語氣,但是楊紫月卻一點質疑都沒有,高興的點了點頭。
彷彿只要田震說出的話,就像是神燈許下的願望一樣,肯定會實現。
接着,一家人圍在飯桌旁,一邊吃飯一邊像尋常一樣拉家常,爺爺說自己的身子自從吃了田震的藥,連感冒都沒得過一次,楊紫月則是說着以前學校的一些事,比如她最好的朋友李蓮蓮去年報考了西部的一所大學,離家太遠,一年纔回來一次,又說田震以前的班主任孫夢去年辭職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一一班有一個姓朱的女學生在學校廁所生了一個兒子,上了新聞,還有班花姜文文考上了京城第一學府……
田震雖然早已不是那種懷念青春的心理年齡,但是聽着往日的同學如今已經各奔東西,心中自有一番感嘆,又聽到孫夢辭職了,不由想到了m國遇見的剎羅,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緣分再見,姓朱的女學生在廁所生娃?難道是以前因爲羞辱爺爺被自己打過一耳光的朱玲?
這平靜平凡的午餐中,田震彷彿真的找到了曾經作爲普通人的感覺,他看得出爺爺幾次想開口問什麼東西,卻最終沒有開口,田震猜到爺爺是想要問自己究竟爲什麼會有那些神仙一樣的本事,但是卻又不忍心打擾他享受平凡。
可惜,田震本打算飯後便給爺爺解惑,卻在飯還沒吃完的時候,立冬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平凡一去不返。
立冬來的速度比田震預估的快了兩個小時,等和立冬碰了面,田震才知道立冬原來是直接坐着直升機飛過來的。
和立冬約在一家茶館,田震到了之後不到兩分鐘,風塵僕僕的立冬便走了進來。
衝立冬招了招手,立冬快步走了過來,不等田震說話,立冬一屁股坐下來,端起茶壺便一頓牛飲,田震有些愕然的看着這個往日一塊寒冰一樣的女人,感覺自己有些認不出她來了。
如今的立冬比一年前消瘦了許多,雪白的膚色似乎也有些暗淡,頭髮凌亂,也不知她本就懶於打理還是路上被風吹亂的,總之如今的立冬身上已經沒有了曾經那個驕傲冰冷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憔悴,還有那股子咬着牙的堅強味道。
完全不顧形象的將茶壺飲幹之後,啪的一聲將茶壺放下,立冬這纔看向田震,卻又默然無語起來。
“真的是你……呼……沒錯,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默然良久,立冬方纔鬆了口氣一樣,接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