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雨聽到這番話語，當即就變了臉色，帶着暗金色紋路的詭異瞳孔狠狠一縮！
他順着魍魎的話語稍加思索，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太高了。
“我就說他怎麼這麼強...如果是這等大人物轉世，那一切就說得過去了。”林心雨咬了咬牙，瞳孔中滿是憋屈和不甘。
光是想到他的來頭，便讓林心雨感到深深的絕望和無力。
“這麼說起來的話，我們還有共同的仇人了。”魍魎冷笑了一聲，散發出的冰寒殺意讓四周草木都爲之蕭瑟凋零。
魍魎恨不恨林飛？當然是恨之入骨！
堂堂一代殺手之神，結果在他的一道劍氣誤傷之下，險些形神俱滅、連天誅都折斷了。他甚至不得不以一絲殘魂附着在天誅之上，苟延殘喘地被囚禁了整整兩千年。
兩千年啊！
魍魎甚至一度自言自語，幾度接近崩潰，甚至都快精神分裂了。那種孤寂、黑暗、陰沉，壓抑到極點的漫長歲月，加上看不到半點希望，不知往後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甚至於，魍魎都想過是否要自殺，來個一了百了。
可他是殺手之神，最能隱忍熬得住的存在，終究是以常人無法想象的心智，整整熬過了兩千年。
“那又如何，你殺得了他嗎？”林心雨無情地打擊道。
“今時不同往日，”魍魎冷笑了一聲，說道，“靈氣枯竭，人間神隱。能夠留在人間的神祇，不是像我這樣不值一提的殘魂、就是那些大宗門微不足道的精神烙印。”
“就算這個林飛昔年再如何威鎮寰宇，現在也不過是個轉世後的凡人而已！你看別說是他了，死而復生的應龍不也只有金丹境界？”
林心雨嗤笑了一聲，譏諷道：“喲喂，還以爲您是殺手之神呢？自己都只剩一縷殘魂了，還在這裡指點江山？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你一句，就算應龍和林飛再如何孱弱，斬殺你我也是易如反掌？”
很明顯，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復仇的信心和希望。
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峰矗立在眼前，讓林心雨只能絕望地仰視。
自視甚高的魍魎老祖，也在這一刻沉默了。
半晌，他才咬牙切齒道：“可恨靈氣枯竭了！否則我修爲極速恢復，斬他如斬草！”
林心雨“呵呵”一笑，有氣無力道：“省省吧，靈氣枯竭整整兩千年了，你還白日做夢，指望它能夠復甦？”
“何況就算靈氣恢復了，林飛作爲轉世之身，修行速度比不過你的本源神魂的恢復速度，又能如何？”
“他可是有應龍在身側啊，應龍可是本體存在！它跟你一樣是本源存在，恢復修爲可比一步步修行快上千百倍！”
讓林心雨震驚的是，魍魎陰惻惻地笑了。
笑聲中，充斥着無與倫比的自信和狂傲，更有着對往昔崢嶸歲月的追憶和感慨。
林心雨被他不正常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當即皺眉問道：“你笑什麼？”
魍魎終於收斂了笑意，堅定地開口道：“應龍？五五開吧，切磋的時候，我也經常傷到她的！”
“只要我靈氣復甦，我尋回被困在小天地中的半截天誅，再找到窮蟬的地滅，我殺她全然不在話下！”
林心雨滿臉驚駭之色，沒想到體內這個經常被自己氣得罵髒話的傢伙，當年竟然是如此輝煌強大的存在。
儘管心裡這麼想着，她卻沒給魍魎好臉色看，刻意板着臉不屑道：“說大話誰不會？你要真這麼強，怎麼會被一道劍氣誤傷就差點弄得形神俱滅？”
魍魎又被戳中痛處，頓時惱羞成怒：“你個小丫頭片子！那一劍把建木都給砍了，你說誰擋得住？”
“我被這一劍誤傷而不死，不是什麼屈辱的事情，只怕傳出去都會讓人震驚——不愧是魍魎老祖，竟然能在這一劍下活命。”
林心雨笑了，調侃道：“怎麼，那你還很驕傲，很值得炫耀了？要不要我給你發給獎狀啊？”
魍魎簡直有種吐血的衝動，覺得自己的生活太過於艱難，竟然天天要被這種小丫頭片子懟得死去活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了下來，喟然長嘆道：“你沒有見識過當年那一劍，是不會懂的。”
“小丫頭片子，你莫要看我現在處境窘迫，就以爲我是什麼小角色。你知道當年和我一個級別的存在，都是些什麼人嗎？”
林心雨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人？”
魍魎冷笑了一聲，字字鏗鏘有力，抑揚頓挫：“應龍、女魃、廣成子、炎帝、祝融！”
林心雨臉色一變，心中大爲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這都是些什麼恐怖的神話存在啊？
天龍之神！
上古旱神，殭屍鼻祖！
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
華夏兩大祖宗之一，炎帝神農氏！
上古火神！
“就是這等級別的可怕存在，被一劍誤傷給...秒了？”林心雨不僅是眼皮子在跳，甚至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
林飛的前世，未免也太過於恐怖了吧！
“這種至高無上的存在，也會輪迴轉世？”林心雨開始慌了，想到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可能性。
“錯不了，因爲他的對手也是一個級別的存在，我想他們當時應該是同歸於盡了。”魍魎嘆了口氣，說道，“能夠在六道輪迴魔尊的力量之下轉世投胎，也算是逆天驚世了。”
林心雨久久回不過神來，半晌才嘆了口氣，閉上雙眼，喃喃道：“你往昔再如何輝煌又怎麼樣？”
魍魎的情緒也低落了下去。
靈氣枯竭的時代，真讓人絕望啊。
如果，靈氣能夠恢復就好了。
他只是這麼一想，便自嘲地笑了，知曉自己往昔的榮光算是不復存在了。
“靈氣怎麼可能恢復？”
......
江南省，洪嘯威金屋藏嬌的住處之中。
他沒有一如往常地去碰那個容貌穿着酷似蘇采薇的女人，而是用顫抖的手打開了一本染血的古書，滿臉的瘋狂和偏執。
《血獄劍訣》。
在滄桑斑駁的封面上，還有一行古老的字體。
“劍魔段滄海偶觀混沌帝君所留石碑，潛心鑽研，悟此至高魔道劍訣。”
只是洪嘯威並不知曉。
混沌帝君，便是多元宇宙對林飛的尊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