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這一次沒有再抵賴，緩緩點了點頭。
“之前我在古書中所看到的一些東西，包括當年的墓葬，都是他們幫助我盜取的，這是一個在世界上都有着知名力量的組織，不過這個知名僅僅限於黑暗世界。”
“這個組織明爲求神者，他們的首領自稱爲神。”
哈里斯緩緩開口，而他口中的所謂求神者，這三個字宛如有什麼玄妙的魔力一般，瞬間讓孫長寧想到了一個人。
雖然是不曾謀面，但如今很多事情都和那個人有着關係。
不論是塞繆爾口中的印度鬼佬還是巴雷特口中的天竺上師，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即那個想要成爲佛，要意圖作神的“凡人”僧侶。
那個印度的上師一直在尋找所謂的神物，當然，用他的話來講，那應該是佛所遺留的東西。
“他們探尋神物，他們探尋如神玉一樣的物體，他們探尋的是長生不老。”
哈里斯開口，徐徐把他曾經在那個組織中的所見所聞說出，以及過去的合作經歷，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全部向着孫長寧和李沉舟吐露出來。
孫長寧靜靜的聽着，這個所謂的求神者組織，自己把自己的首領稱呼爲神，然而在教派內又分爲真神與僞神，即認爲他們的首領僅僅是僞神，還沒有達到真神的程度。
而要成爲真神，那必然要和某種神寄之物離不開關係，所以他們在尋找，這就是所謂的求神。
“我毀了你們的交易，所以你拿到神玉，原本是準備給他們的？”
孫長寧詢問哈里斯，而哈里斯則是開口：“不，我早就不準備給他們了，自從我發現，神玉或許就是那個真的可以讓我長生不老的東西時，我就不準備把這個東西用來交易了。”
“我尋找了如此久遠，而他們同樣尋找了如此久遠，如今有長生的希望擺在我面前，我怎麼可能把這個東西拱手送給他人？”
哈里斯握着拳頭：“不老不死，我得感謝這些人，要不是他們，我還不可能瞭解到這麼多的東西，神寄之物，他們追尋了一輩子也不過纔得到了幾個，這幫可憐的狂信徒，到頭來求神，但似乎是被神給拋棄了一般。”
哈里斯的話中帶着濃濃的嘲諷。
“那神會詛咒我，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只是單純的表達心中的不滿嗎？”
孫長寧向着哈里斯詢問，哈里斯點頭：“大致是這樣，就類似於過去的十字軍，在戰死之前都會呼喊一句祈禱詞一樣，我想應該是差不多的。”
哈里斯對於這一點也不太明白，但想來應該是如此。
“這幫人自詡爲求神者，然而他們也不過就是一些拿着武裝的恐怖分子罷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性質的組織了，蘇里斯頓沒有信仰，爲了金錢而戰鬥，他們擁有信仰，就是他們那個邪教的頭子。”
“哈里斯，你把我們捲到了這件事情當中，並且讓我們成了替罪羊啊。”
孫長寧嘆了口氣，而哈里斯的眼睛驀然瞪起來，心中頓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什麼叫做自己把你們捲入了這場事件，明明是你們這幫傢伙千里迢迢來到港島找我的麻煩好吧！這怎麼就倒打一耙了呢！
哈里斯心中氣的想要罵娘，然而看着孫長寧那雙沒有感情的眸子，頓時身子一個寒顫，隨後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着，以此來表達他的不滿。
然而他不滿歸不滿，對於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半點改變。
“你說的不錯，什麼所謂的求神者，不過也是一幫狂熱的瘋子罷了，蘇里斯頓那裡年年打仗，美軍強行干涉，現在中東打的一團亂麻，這時候一些瘋子樣的組織就趁亂而起了。”
“僱傭兵爲錢而戰，這幫人則是一些沒有自我意識的瘋子，他們那個所謂的宗教首腦讓他們去打哪裡他們就去打哪裡，這非常可怕，已經對世界各國造成了威脅！”
李沉舟想到很多，同時對孫長寧道：“這個事情必須要報告上去了，而且港島這裡的駐軍怕是要對港灣進行徹底的封鎖，雖然有些對不住洪門，但發生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孫長寧瞥了一眼哈里斯：“看來你的服刑時間可能又要增加了。”
哈里斯沉默不語，在短暫的寂靜後，他突然開口，眼中閃爍起精光。
“如果我配合你們調查，我能不能得到假釋？哪怕沒有，寬大處理也可以吧？”
哈里斯心中打着算盤，如今已經被弄成階下囚，那麼只有順着杆子向上爬了。
他的商業嗅覺非常敏銳，此時用在逃命上一點也不含糊，剛剛還存在的那種滯澀感瞬間煙消雲散，因爲哈里斯突然發現，這幫求神者，這些老朋友的出現居然給他帶來了一條生的道路。
幫助東土政府，作污點證人，這樣最後說不定最多也只是沒收自己的財產，但對於一個商人來說，財產都是身外之物，能一朝登天就能一朝散盡家財，所謂“千金散盡還復來”，對於商人來說，命還在，錢都是可以賺回來的。
“哦，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高的覺悟？”
李沉舟一眼就看破了哈里斯的意圖，頓時用一種調侃加上半嘲諷的語氣開口，而哈里斯並不遮掩什麼，直接就道：“我知道李先生在我說出這話的同時，已經知道了我心中的其餘算盤，這並不需要掩飾，我正大光明的說，我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同時願意以人身自由來換取政府的寬大處理。”
“以往的罪行我覺得應該可以進行‘模糊’，總而言之，現在對於求神者最瞭解的就是我，難道不是嗎？”
“我並不是在以這種條件來要挾您，您知道的，只有傻子纔會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擺的很高，我是個聰明人，雖然現在淪爲了階下囚，但是我的腦子還沒有壞掉。”
哈里斯在這一刻完全恢復了曾經的風度，與之前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即使是孫長寧看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免有些驚詫，直至半響和李沉舟面面相覷，俱都有些不敢相信。
“終究是一位縱橫東西大陸的商人，雖然之前和狗一樣慫，但一涉及到買賣等事情，立刻就會恢復曾經的風度與本性。”
孫長寧心中明白了，而李沉舟略微思索，隨後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哈里斯。
氣氛突然古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