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到了香江國際機場。還沒放下垂降梯。就看到一排排小車停在了旁邊的應急車道上。這些小車全都是清一色的環保電動汽車。是香江政府公幹專用的車輛。這點就比內陸要好多了。用的時候充充電。不用的時候可以放到辦公場所公用出租。
這樣既節省了資源。又減少了開支。不得不說。在廉政方面。年輕的香江政府做的比很多地方要好多了。
李少陽走下舷梯。在“迎接”的人羣裡卻沒有看到老熟人劉建明。心中不禁冷笑一聲。而這次專程來接機的陣容也堪稱豪華。雖然沒有真正的大人物。但香江政府三大司。律政司。政務司和財政司都有來人。
像審計署署長。衛生署。環境局。保安局還有警務處處長。都在迎接李少陽的行列中。站在最左邊的那位李少陽在新聞中曾見過。那是香江政府少有的鐵腕人物。香江金融管理局兩任元老蔡明昌先生。
李少陽在走落地面的時候。旁邊的九兒湊過來低聲道：“最右邊那個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人。這個我認識。是廉政公署的負責人。”
李少陽一愣。廉政公署的人也來了。這沒有道理啊。這次香江政府派出的迎接人羣。應該是馬上要和北方集團就債務進行談判的團隊。所以才以衛生署。環境局以及金融管理局的高官爲主。
因爲香江局勢剛剛平穩。又爲了安全緣故。保安局和警務處長坐鎮在旁也是情有可原。但爲何廉政公署也加入了。
他放緩腳步。示意唐嫣然走在前面。自己縮到後面跟九兒嘀咕着：“愛德華在香江的情報工作。能打入政府內部麼。”
九兒搖頭：“愛德華建立的是底層情保網。香江的街頭他可以保證全部照顧到。但高層。我們沒有資源……”
李少陽眉頭緊鎖：“如果我猜得不錯。我們在香江高層唯一的那位朋友可能出事了。”
九兒立刻明白了：“劉建明。他被廉政公署控制了。”
李少陽嘿然：“這是香江方面跟我們談判前準備好的一張牌面。你可能不知道。我三次來香江。都是劉建明招待的。第二次。嗯。是帶着蘇蘇來這裡喝酒。還是劉建明請的客。這些都是廉政公署可以做文章的地方。香江方面是要以此來做籌碼。關鍵時候可以壓制我們一下。看來他們是鐵定心要跟咱們談判了。”
此時唐嫣然代表北方集團已經跟諸位高層握手見面了。九兒忙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李少陽心思急轉：“你安排一下。我們要先發制人。你可以這樣做……”
他吩咐完畢。九兒便藉口上廁所。悄悄溜了。
因爲這次唐嫣然帶領的也是一個龐大的團隊。不但有北方集團的幾位高管。還有李少陽。伊莎貝拉等人。加上專門聘請的國際公關談判團隊。一行已經超過三十人。所以走在後面的九兒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們一行順利的來到了九龍會展中心。這裡準備了專門的會議室。來進行這次債務協商和談判。
一路上唐嫣然客氣的讚歎：“香江對於此次危機的處理不但效率高。而且十分穩定。現在看起來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還是如此繁華和安靜。”
金融管理局的蔡局長自然也要客氣的迴應：“這多虧了北方集團的抗體和疫苗對我們的幫助。當然了。還有中央政府不遺餘力的支持。”
唐嫣然微微一笑：“您似乎該把對中央政府的感謝。放到頭一位纔對。”
蔡局長愣了一下。不禁哈哈大笑：“唐總裁。我喜歡你的直率。對於中央政府我們當然要第一個感謝。但我們其實就是中央的孩子。對於自己的母親。感激是內心的。還是要先感謝一下北方集團的‘朋友’那。”
唐嫣然抿嘴一笑。心裡卻暗罵。這隻老狐狸。
雙方說得都很客氣。但劍拔弩張。一上來就互相試探起來。
到了會展中心。因爲是清晨。大家都沒吃飯。唐嫣然一行人自然就享受了一頓香江特有的“公務餐”。
沒有宴會。沒有酒。連飲料都沒有。嚴格按照政府規定的標準。不管是局長還是處長。不管是隨行人員還是打雜的。都是統一的標準。一份早點。一杯牛奶。一片吐司麪包。
也沒有觥籌交錯的氣氛。大家默不作聲的吃完飯。在會議桌前效率奇高的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後。便開始互相介紹。
當唐嫣然淡定的介紹了北方集團請來的公關談判團隊後。香江方面都是面上變色。倒抽一口冷氣。
北方集團請來的是大英帝國皇家諮詢事務所。這是一家有着近百年資歷的公關諮詢團隊。不說他們服務過的大型國際集團。遠點說。當年二戰結束後。關於德國戰爭賠款的談判。就是他們來主導的。
最關鍵的是。這支團隊此行的領軍人物來頭太大了。竟然是魏博士。魏博士是英國駐守香江最後一任總督的首席秘書。當時叫做大英香港總督首席布政司。相當於現在香江政府的律政司司長。在97之前。他是總督的政策顧問。香江所有公務員的帶頭老大。
這下可有趣了。如果放到幾十年前。坐在這裡的魏博士就是香江的“大宰相”。北方集團竟然把他請來了。這可怎麼談判。
蔡明昌最是尷尬。當年他還是一名普通律師的時候。就曾經是魏博士的小馬仔。如今可謂是見了以前的大佬了。這什麼氣勢都沒了。
但蔡明昌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魏博士在九十年代親自主導了香江的政務工作。對香江政治經濟等所有的內幕和發展進程都瞭若指掌。北方集團帶着他來。那香江方面幾乎是陷入直接捱打的局面。再無搞小手段的可能。
這樣太被動了。
蔡明昌藉口去吸菸室。跟幾個主要負責談判的人使個眼色。他們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已臨時決定把底牌打出來。那就是劉建明與北方集團“勾結”的事情。這樣可以佔據道德上風。給北方集團一個“賄賂公務員”的下馬威。
而他們回來後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求李少陽出面作爲談判對象。
香江政府不是傻子。對於北方集團的真正掌舵人心知肚明。唐嫣然雖然是總裁。但不是實際的話事人。
對於這個要求。唐嫣然一口拒絕。並十分嚴肅的表示李少陽只是北方集團的顧問。跟集團關係並不大。如果不想信的話。北方集團可以出示直接的證據。
蔡明昌等人咬定必須李少陽來談。唐嫣然最後淡定的回覆：“那也可以。不過你們也得讓律政司司長和財政司司長出頭纔可以嘛。”
這下雙方都惱了。差點就要翻臉。
還是北方集團的談判組長。那位魏博士出面。表示談判要以互相讓步爲基礎。於是坐在後邊椅子上的李少陽起身。當場表示唐總裁擁有所有處理權。和他本人在這裡一樣。而李少陽自己卻悄然退出。
魏博士在香江的威信不遜於當初的港督。香江方面對於李少陽退出倒也可以接受。他們最不願看到的是李少陽坐在後面指揮。唐嫣然在前邊扯皮。
李少陽輕鬆的走出會展中心。背後自然跟着幾個尾巴。而且都是街頭上的普通人模樣。香江警方和保安局的制勝法寶……臥底人員。這個時候就顯出本事了。
李少陽走過兩個街區。背後的跟蹤人員換了三次。而且十分機警。毫無破綻。
“這點倒是值得學習。”李少陽自言自語道：“這些跟蹤的手段比FBI都強多了。”
於是他加快了腳步。猛然轉到一個小巷。然後一腳蹬在左邊牆壁上。右腳再一蹬。蹭蹭的竄上了隔壁二樓。俯視下面。不過一會兒。一個小青年走進來。看看沒人。便掏出一根菸點上。還拿出了手機嘰裡呱啦的說着。
李少陽冷笑一聲。唰的一下跳了下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將他踢進了旁邊的雜貨店。
店主還打着瞌睡。看到這一幕嚇得立刻要報警。但李少陽甩手一疊鈔票堵住了他的嘴。
“大佬要在這裡辦事。你一邊歇着去。”李少陽用粵語道。
“大佬。你慢慢做嘢。我咩都冇睇到”店主捏起鈔票。不做聲的藏到了櫃子底下。
“你搞咩啊……”這個跟蹤的小青年眼珠子亂轉。立刻喊了起來：“抽根菸都得罪你了。”
李少陽抓起一塊抹布。塞到了他的嘴裡：“兄弟。你做什麼的。大家都心裡清楚。不要再狡辯了。”
李少陽低聲說着。卻拖着他來到了陰暗的角落裡。隨手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後笑道：“所以彆着急。咱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聊。”
……
半小時後。李少陽輕鬆的走出了雜貨店。然後將審訊後得到的音頻資料發送給了唐嫣然。然後伸個懶腰。哼着小曲走向了酒吧一條街。
李少陽準備好好放鬆一下。因爲他十分清楚。這場關於數百億債務的談判。將是一場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