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桂梅厲聲尖叫,奮力來推張昊:“我們夫妻倆的事情,不要你管。快走!”
羞愧加內疚的杜桂梅,在羅青光面前,是一隻小兔子,面對張昊,卻是一隻老虎。
張昊只能鬆手,很是納悶地看着態度大變的杜桂梅:讓我去你家的是你,讓我滾蛋的,也是你,唱得是哪一齣?
“張昊,怎麼還不走?”
杜桂梅跪倒在羅青光面前,卻向張昊哀求。
“這個時候走,豈不是證明我心裡有鬼?羅先生,你先聽我說,說完之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你問完了,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張昊當然不能離開。
相反,他很想知道,羅青光爲什麼要躲在洗手間裡?
既然你們夫妻倆此時聯手對外,那老子也要給你們添添堵。
“可以,我先聽你說。”
羅青光雖然憤怒,可是看到張昊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心中也沒底。
畢竟躲在洗手間,窺視牡丹房裡發生的動靜,總歸是件丟人現眼的事。
“張昊,你爲什麼不走?我只想讓我老公知道這事!”
跪下的杜桂梅,已是滿臉是淚。
“我是應杜部長的求援電話,這才趕去四方閣……。”
張昊不知道張九思是怎麼暗算杜桂梅的,不過,張九思動了手腳,卻是確實的。
在給杜桂梅治療過程中,有魏婉容、方芸樺兩人在場。
這也是張昊敢於正大光明的原因。
杜桂梅停止哭泣,仰視着沙發上的羅青光,等待他的決斷。
羅青光當然不能全信張昊,畢竟在他翻窗溜走後,後面還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於是,羅青光要杜桂梅把手機拿過來,調看上面的視頻。
杜桂梅向張昊投去一個你暫時迴避的眼神,視頻的內容,肯定會刺激到羅青光。
張昊無奈地說道:“我去門口抽菸。”
卻沒想到羅青光強硬地說道:“不用去門外迴避,就在這裡待着。都做過了,還需要回避嗎?”
張昊被羅青光逗樂了,這廝是個雙面人!
不過,有些忍受不了杜桂梅的哀求,只得重新坐下。
手機裡的圖像,的確夠“精彩”,以至於杜桂梅只能低頭垂首。
偷窺肯定沒有正大光明拍攝來得清晰,的確如張昊所說,從頭到尾,張昊都沒有脫褲子。
也就是說,張昊並未侵犯過杜桂梅。
不過,沒有侵犯,不代表杜桂梅就沒有另類的表現。
事實上,杜桂梅初看視頻時,當即暗道這臉丟大了,怎麼可以浪成那樣?
連杜桂梅自己都以她的“表演”爲恥,何況她老公?
飽受煎熬的杜桂梅,眼下只能把脫身的希望放在張昊身上。
此時的張昊,非常坦然:一切都是爲了治療,並且他還主動提議讓羅青光來解決問題,只是羅青光自己有問題,這纔不得不迫使他使用較另類的手法,爲杜桂梅解決問題。
要不是他有這手精湛的技術,怕是隻能讓張九思“戴罪立功”。
不過,以張九思的火力,就算火力全開,怕也解決不了問題。
杜桂梅因此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他的見義勇爲,值得大書特書,予以褒獎。
羅青光看得很仔細,張昊的治療用了一刻鐘,他卻看了一小時。
他的認真仔細,讓張昊也忍不住點贊:怎麼好意思全程看完?
不那麼要緊的部分,用快進就好,難道你欣賞張九思的身體?還是很欣賞你老婆在治療時的表現?
“羅先生,這下清楚情況了吧?”
要不是張昊出聲,羅青光還要繼續看下去。
“清楚了。桂梅,你對張九思的處置,相當正確。雖然我很想殺了他,至少也要讓他身敗名裂。可是,那樣做,只能泄憤,卻對我們未來的生活,帶來嚴重負面影響。”
羅青光點了點頭,做爲公務員,名聲很重要。
要是被單位裡的同事,知道他腦袋上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怎麼在單位混?
調離原單位,到新單位任職,以前積攢下來的人脈,不是毀於一旦嗎?
“青光,只能怪我太信任張九思了!”
聽到老公語氣平穩下來,杜桂梅這才爲自己辯解一下。
“這不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
羅青光不能昧着良心說話,杜桂梅是受害者,不是紅杏出牆。
“你怎麼看待張昊?”
杜桂梅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一個把我老婆從頭到尾看了個飽,從裡到外摸了個遍的男人,我會放過他嗎?”
羅青光不接受張昊醫生的身份,而是把他當流氓。
“可是,那是治療的需要!他若不這樣,我就真完蛋了。”
杜桂梅必須給張昊說話,不然就是恩將仇報。
“我知道治療的確有效果。張昊,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你會怎麼做?”
羅青光問張昊。
張昊沒有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蓋因他知道羅青光還有後話。
並且,張昊也有大殺器在手:你躲在洗手間裡做甚啊?
“桂梅、張昊,事已至此,再來埋怨,再來指責,都沒有意義了。我可以把這事當沒發生,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沉默一會兒,羅青光抽着香菸,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青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可是,張昊他……”
杜桂梅立馬錶示,她做牛做馬都行,可這關張昊啥事呀?
“我說的是你們倆,不止你一個。我說的是,張昊,你和桂梅好吧。”
羅青光語速放得很慢,吐字非常清晰。
話音未落,杜張二人豈止面面相覷,而是呆若木雞!
在羅青光提條件時,張昊還以爲,一是不能說出去,二是拿一筆錢出來,當成碰了杜桂梅的賠償金。
前者是應有之意,張昊自當遵從。
後者有些過分,張昊肯定會反擊,老子出大力幫忙,你不思報答,還要老子出錢,這它媽太欺負人!
杜桂梅則認爲,羅青光要求她以後與張昊斷絕一切來往,不許見面。
兩人萬萬沒想到,羅青光卻提出這個條件,太過荒誕不經,就像楚霸王,突然間變成林黛玉一樣。
羅青光不但沒有讓他倆不見面,還要讓他倆繼續治療!
“羅先生,你沒發失心瘋吧?”
張昊承認,他被羅青光雷得外焦裡嫩。
“我再重複一道,你看我這樣子,是發了失心瘋嗎?”
羅青光毫不示弱向張昊表明,這是他的底線。
“不,這不行。青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的確對不起你,但跟人家張昊沒關係,都是爲了活命,纔不得不如此。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給你就是。你的無恥,超出我所能承受的範疇,心掏給你,我死就是。但是,這樣侮辱我,我絕不會答應的。”
氣得滿臉通紅的杜桂梅,向羅青光大吼道。
張昊一頭霧水:麻痹的,這是什麼個狀況?
“你們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這個發到網上去,讓你們身敗名裂。”
面對幾欲暴走的杜桂梅,羅青光半步不讓。
“青光,你爲什麼要這樣?張昊沒有任何過錯……”
杜桂梅沒想到羅青光,居然義無反顧到這個地步,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張昊,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這是爲什麼。”
羅青光臉色慘然,轉向張昊道。
“的確必須告訴我。畢竟你這樣做,太反常理,太不正常。”
羅青光如此難爲自己,作賤杜桂梅,這是何意?
張昊來了興趣,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出生於普通家庭,從小愛學習,我也挺爭氣的,考上了益大,並在那裡和桂梅成了戀人。畢業後,她到了益興集團,我從事消防工作。隨後,我們順理成章結婚了。”
回憶起往事的羅青光,露出一絲嚮往。
“在別人眼裡,我們倆是幸福的一對,桂梅一路遷升,成了公關部長,我呢,獲得一定進步,成了科長。如果不是那年被驚嚇過度,我想,我和桂梅的日子,將會平淡卻幸福地過下去。”
羅青光想起當年被臨檢時的恐懼,猶有後怕。
“我也找了醫生,想解決難言之隱,可是沒有效果。從那之後,我就不能行人事了。不過,我和桂梅的感情一直很好,愛意並未減少。但是,我和他生的兒子,卻患有癲癇,越來越嚴重。我們沒有放棄對他的治療,可是起不了多大效果,最多就是延緩病情的發作。”
羅青光道出他最大的痛苦,這比他不能人道還要讓他痛苦。
“現代醫學技術很發達。控制的好,癲癇病人也可活很多年。”
張昊倒是有些同情羅青光夫妻倆,攤上這麼一個病殘兒子,日子就不會好過。
“可是,我們夫妻倆死後,又由誰來照顧他呢?我前段時間看到新聞,一個80多歲的老太婆,用安眠藥毒殺了自己50出頭的智障兒子,理由就是她大限快到了,害怕她一走,老兒子會死得很痛苦。”
這是羅青光錐心之痛!
“張昊,我實話告訴你吧。張九思想要玷污桂梅的時候,我就在牡丹房的洗手間裡。本欲衝出去,親手打死那個王八蛋。可是,你知道嗎?看到張九思興奮的模樣,我竟然它媽的有反應了!”
羅青光主動交待他在洗手間當縮頭烏龜的原因。
張昊和杜桂梅,聽得一愣一愣的。